“洛洵,你信我么?如果接受治疗是要切开皮肤深可见骨那种。”戚云凉反复再三与洛洵确认,不是她不相信自己与洛洵,只是这骨折本就麻烦,且术后恢复的时间极其漫长,她要有耐心,洛洵也同样需要有。
听到戚云凉的话,洛洵深邃的眼晴深处泛出点点光影,褐色的瞳孔也跟着缩了缩,初见时的颓败的神情再次出现,仿佛每每提及便会这般。
“眼下我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就算失败又何妨,左不过就是个残疾,难道眼下我就不是么?”
“你信我,我必不叫你失望。”
看着她一脸的郑重承诺着,洛洵知道他一定可以再次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也深知她不过一个深闺淑女罢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因着手术后恢复期很长,洛洵便对外推脱着自己的身子不好需要养病不得外出,又递了折子给皇上。皇上自然体恤,除了批准之外,更是额外赏了许多名贵药材。原来候爷府在洛洵受伤后便是门可罗雀,如今他又这样称病不在出门,整个候爷府便更可加冷清起来。
洛洵被提前安排到那张轮床上躺着,再见戚云凉的时候却见她身上裹着一层雪白的布衣,脸上未施粉黛将头发都束了起来带了兜帽,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在外面。
知道洛洵有疑问,便对他说道:“为你诊病的时候必需保证在相对干净的环境中。”又拿了一碗汤药递到洛洵面前继续说道:“这是麻沸散可以减少你治疗时对疼痛的感觉,淬酒服下便可。”
洛洵接过麻沸散不疑有他一口饮尽,这麻沸散戚云凉也第一次使用,并不晓得其药效究竟会有多大,淬酒也不过是为了让加深药性罢了。配制麻沸散所用的草药她也是在《世医得效方》中有所了解,但毕竟是古方且文献记录较少。更何况配制此方得需川乌、白芷、草乌、半夏、胆南星和曼陀罗,而草乌,胆南星与曼陀罗皆是有毒之物,若是剂量掌握不好,不仅不能救人,反而能害了人。所以,戚云凉用所剂量十分谨慎,少量内服配上少量外用,这样一来,应该尚可。
果不其然,不足半柱香的功夫洛洵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戚云凉伸手在洛洵眼前晃了晃,再叫了几声,洛洵皆未有回应,见事已成戚云凉便开始动起手来。
看到洛洵的伤处时,与戚云凉最初的预想几乎吻合,只是受伤之后一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加之再次治疗的时间耽隔之久,但好在虽是骨折处并没有太过偏差,降低了手术的难度。
现代的骨折手术分两种,一种是外部固定就是所谓的夹板,石膏。再有一种便是内部固定便如现在戚云凉所做的一般。但现代科技发达,所用之物并不难弄,而眼下她却不得已用一些简单的东西代替,但原理却是不变的。
许久不做手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竟也有些吃不消,这手术时间并不算太长,但结束时自己却也站的腿脚发麻。将洛洵轻声叫醒,象征性的问了问名字等问候,洛洵倒也对答如流,并没有什么不清醒的样子。
见到如此,她才发现这麻醉散虽然会将人麻醉,但用量用好服用者便如同睡了一觉并不同与真正的麻药一般。只可惜这样的配方在现代却已失传,命人将洛洵抬了出去才敢开了窗放了放这屋子里的血腥之气。
君祁一直守在外面,看到洛洵被抬了出来又闻到一股血腥味便走上前敲了敲门。“还好么?”Χiυmъ.cοΜ
吱—门从里面打开,一脸疲惫之色的戚云凉从内而出,将那身白衣早已褪去,墨发散落在肩头。看到一脸担忧的九王爷,便对着他笑了笑“妾身无事,王爷不必担心。”
看她如此大的倦意却又坚强的撑着,九王爷便将她横腰抱起并吩咐轻风准备些吃食送过来。一连几个时辰滴水未尽自是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便也由着九王爷将自己抱起,向小室走去。
此处偏僻幽静,又因这院子要避及着不让外人知晓,所以就算有小厨房,也只是用来烧些水,并无做饭的厨娘。无奈之下,轻风也只得亲自做碗面条。
“王妃,这里并未有什么食材,轻风只好做了碗面条。”
对着那碗面条忍不住笑了起来,白色的汤面之上没有半点油腥倒真真的是白水煮面。
“想必这是轻风第一次下厨,我倒是有了福气,只是轻风在这厨意之上还要加强啊,如若不然将来嫁了人怕是要苦了你的夫君。”
“王妃莫要笑话轻风,轻风是一辈子都要守在王妃与王爷身边的,自死也不敢忘的。”
听到轻风的话,戚云凉并未接应下去,她自然明白轻风即为死士自然是有些规则不能打破,就算她有心为她谋个好出路,但她毕竟是王爷的人,况且这也并非眼下紧要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免的九王爷多心,轻风也跟着不安。
“这院子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轻风你去准备些厨房用的到东西,在备些食材,候爷还需要在这里养一段时间才能离开。”
轻风自知是不会做饭的,除了自己与王妃之外,这院中再无其他女子,便询问起来:“轻风领命,可还需要寻一位厨娘?”
谨慎是头等要紧的大事,更何况做饭对戚云凉来说也并不是难事。“无须,我亲自来便可。”
轻风听到回答,抬头看看了九王爷的神色并无什么。”怎么敢劳烦王妃做这样的粗活。”
“就按我说的去做吧。“自己也恢复过来了,想必洛洵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便准备起身去瞧瞧他。
来见洛洵时,麻沸散的药效已经完全褪去,眼下正是伤口犯痛时,豆大的汗珠子挂在洛洵的额头上。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在戚云凉意料之中,只是洛洵却比她想象中的更能忍耐。
“候爷,现在虽是十分疼痛,但还请候爷忍耐,这麻沸散虽能止痛,但却不宜长久使用,会损人心肺甚至中毒。”
洛洵虽是疼痛不已,但听到戚云凉的也知道若是有法子,她必然也不会让自己这般痛苦,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若是王爷实在痛苦不妨试试能否入睡,为了安全起见,半个时辰后可以稍微让他饮些水,晚膳时少用些粥便可。”
“属下会按照九王妃所说的看顾好候爷。”洛洵身边跟着的人听到她说的话便劳劳记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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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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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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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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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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