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叫什么?”安婷羽问。
“就叫五步子,兵器还未面世就被处理了,所以也还没来得及取名,但我们都叫它五步子。”
闻言,安婷羽微微叹气,“暗器本无毒,有毒的是人心,因为在兵器上涂毒的是人类。”
虽然狱卒已死,这条线索也算断了,但起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凶手与三年前陷害安老爷子的是同一个人,延着这条线索,安婷羽知道,她只能去问安老爷子了,因为他是受害人,而且是两次,所以安老爷子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他们醒了吗?”走进宫殿,安婷羽就问道。
见安婷羽回来了,钟太医点了点头,“醒了一会,但又睡下了。”
“嗯,辛苦各位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钟太医赶紧回答。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安婷羽淡淡一句,留守在宫殿里的太医都离开了。
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安老爷子,安婷羽乌黑美丽的瞳眸深沉,她一声叹气,心中暗道:爷爷啊爷爷,你究竟是什么样人啊?有人叫我注意你,也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吗?我不知道的另一面,你究竟是什么样的?
安老爷子与安东临直至深夜才醒来,而中途,龙寻易与太后都来过,但没多久就离开了。
“丫头,让你担心了!”安老爷子坐在床榻上,犀利的瞳眸看着安婷羽说道。
“爷爷,爹,你们以后可别吓我了!”想起当时接到他们中毒的消息时,安婷羽现在依然心惊,好不容易找回了‘家人’,如果再次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是是是,是我们不好,以后不吓你了。”安老爷子依然苍白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三年不见,我们家的小丫头一点都没变呢!”
“父亲,您应该说她长得更水灵了。”安东临有点王老卖瓜的味道,一脸的得意。
“对对对,是越来越漂亮了。”
安婷羽笑了笑,没有再继续他的话,而是直接问道:“爷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您对于下毒的人可有头绪?而且据我猜测,此人应该就是三年前陷害您的人。”
安老爷子微微一愣,目光闪过一抹难辩的深沉,“你怎么会想起问爷爷这种话?爷爷若知道凶手是谁,那爷爷还会坐以待毙吗?而且你怎么知道凶手就是一个人?”
“因为两个替罪羊都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同一种毒,这种毒尚未见面世,所以有这种毒的人恐怕只有凶手。”
“原来如此,可是爷爷从不与人恶交,所以也不知道是谁要至我于死地,不过以此看来,你爹也许是受我牵连了,多出来的蟒袍也许是为了混淆视听。”安老爷子说道。
安婷心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看了安老爷子一眼,她乌黑的瞳眸突然闪过一抹狡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未向您说起的呢!外公也要回来了,估计明天午后就会到天门。”
“那个糟老头要回来了?”安老爷子有些意外,但似乎也不是太意外,他深沉的语调,不高不低,起伏平淡,从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喜怒。
“爷爷,外公要回来了,您不高兴吗?你与外公还有刑老将军,你们以前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安婷羽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安老爷子的表情,但可惜,她没有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然后就是没什么,她更觉得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因为他们曾经毕竟是最要好的朋友,听闻友人要回来,但安老爷子的表情太平淡了,平淡得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这可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情绪。
闻言,安老爷子冷冷一哼,“有什么可高兴的?那个糟老头就是一个不懂大道理的人,我才懒得跟他交道。”
“可是他难得回来,你们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再计较呢?”安婷羽突然有种无奈的感觉,安老爷子管付中寒糟老头,而付中寒又喊安老爷子死老头,这两个人是越活越像孩子了。
“谁跟他计较了?爷爷只是懒得搭理他。”安老爷子把头一撇,嘴里说着不计较,可是却不再看安婷羽,完全就是生气的状态。
“好好好,你只是懒得搭理他,不过他近年来身体不怎么好,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命呢!你可得让着点啊!”
此言一出,原来一脸淡漠的安老爷子终于有表情了,“那糟老头怎么了?”
“糖尿病,见到他,你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有那么夸张吗?你不会是骗爷爷,想让爷爷跟他冰释前嫌吧?”安老爷子一脸怀疑的看着她。
安婷羽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
说罢,安婷羽突然看了安东临一眼,从她提起付中寒之后,安东临就没有再开过口,对于这个要回来的老丈人,安东临是怎么想的?
次日午后,付中寒果然就如安婷羽所说,真的已经到天门了,而且刚到天门,付中寒就进宫了。
看着已经瘦骨如柴的付中寒,安老爷子愣了好半响,他对旁边的安婷羽说道:“丫头,这是你从哪里请来的叫花子?瘦成这样还是人吗?”
闻言,付中寒吹胡子瞪眼,“这个死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骂人,你才是老不死的东西,你说你,计算别人一生,到底来自己却被别人算计,真是蠢得可以。”
“你这糟老头在说什么呢?就你那点小鸡肠肚量,你也好意思说别人好坏,就你那盲目的双眼,谁是被算计的人还不一定呢!”
“你说什么?”
“我说你……”
“你们吵够了没有?”安婷羽一声低吼,终于听不下去了,“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在别人的地方吵成这样像话吗?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安老爷子与付中寒脖颈一缩,同时乖乖闭上了嘴巴,看来就像两个受训的孩子。
“都怪你!”好一会,安老爷子才小声的嘀咕道。
付中寒也不忘回他一记瞪眼,“又不是我先开口的。”
“嗯?”安婷羽又是一个眼神杀来,安老爷子与付中寒赶紧又闭上了嘴巴,直到他们都乖乖的各坐一旁,安婷羽才淡下眼中的严厉,“我回来之前不许再吵,我去给你们彻壶茶。”
直到安婷羽的身影消失在内殿,付中寒才得意的道:“这丫头生起气来还挺有威严的,真不亏是我付中寒之孙。”
“你得了吧!就你这瘦骨如柴的身板,你威严得起来吗?”安老爷子哧笑的瞥了他一眼,“若说这丫头像谁,那一定是我,而且这丫头是随我长大的,像我才正常。”
“照你这么说,长得不像你就是不正常了?”付中寒故意找茬。
“你才不正常……”安老爷子正想反驳,但这时,安婷羽又回来了,所以他只才闭上了嘴巴,另一旁的付中寒也不再开口。
“你们两个没再吵吧?”刚过来,安婷羽就笑道。
“没有!”安老爷子与付中寒异口同声。
闻言,安婷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们若以后都那么默契,大概也吵不起来了,对了,舅舅呢?”
最后的话,安婷羽明显是在问付中寒的,因为他们先回来,而且又不放心付中寒自己回天门,所以就让付墨先把人送回来了,不过付墨毕竟是陈国的国师,他也不可能随着付中墨一起回来长居。m.xiumb.com
“他已经先回付府了,说是先去看看府里安置得怎么样,今夜你带曦儿回家吃个饭,我就回去了,”说罢,付中寒一声叹气,“哎,老喽,人也容易困倦,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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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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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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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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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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