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玥瞧着燕行歌,咬咬牙终于将自己想说的话一吐为快,“难道你不觉得敏锐公主不该如此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燕行歌冷哼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同情敏锐的意思,“她意图算计你,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不算过分。”
燕行歌又不傻,甚至对于这宫里的手段,他使用起来还是一个高手。这些个阴谋诡计顷刻间便在他眼前被打回原形,若说敏锐不是这件事情的真正操控者,他信,可若说敏锐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一点也不相信。
琅玥瞧起来像是有些着急,板过燕行歌的下巴,一字一句,说的甚是慎重。
“不,她不该至此,这不公平。”
燕行歌望向琅玥的目光便柔和了一些,他的小玥儿,从来就是如此的善良,坚韧……毕竟是不忍心用过于严厉的语气,燕行歌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般柔声道:“玥儿乖,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www.xiumb.com
“你也觉得我不该去管是吗?”
其实不仅仅是燕行歌,就连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敏锐也劝过她,似乎人人都认为这种举动很傻。
察觉道琅玥的认真,燕行歌微微的沉吟,像是在思略着怎么跟琅玥解释这件事比较合理些。
“父皇的意思,很明确了,为了给挞拔族一个交待,势必要牺牲一个……”燕行歌看向琅玥,琅玥却皱着眉头,这一次,她觉得燕行歌说这些的时候太过于陌生,那眼中满是对时局的分析,满是算计。
“我知道了。”
琅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利落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瞧着她这么一副冰冰冷冷的的样子燕行歌便觉得有些头痛,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知道些什么了?”
琅玥便将目光转向他,这次,目光中带着些许倔强,“你同那些人一样,你不会帮我。”
不管燕行歌是为了什么拒绝自己的请求,哪怕是为了琅玥,琅玥都觉得很不能理解。
她执意要帮助敏锐的执念,其实在内心深处起源于沈家,她依稀还记得沈家被灭门的那日天空的晚霞是那样的红,比天空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的是沈家人的鲜血。
那些侩子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心存不轨的安南王,也是那些明知道沈家无罪却选择漠视的朝臣们。
今日的敏锐虽比不得沈家无辜,可她固有错,一双眼睛再加上一脸伤痕还不能弥补吗?
真正指使小竹逼死小竹的根本不是她。
“你为什么不肯听本宫好好说呢?”
燕行歌像是动了怒气,瞧见琅玥要离开,想也未想的伸手把人狠狠的拽进自己怀里,可巧的是,琅玥这会脾气也大,瞪着一双眼睛看燕行歌。
“松手!”
琅玥眼睛里是个什么样的一种神情,像是失望与愤怒在交织着,燕行歌愣了一愣,一小会过去了,他并没有松手,而是伸手捏住了琅玥的下巴,他的眉宇间似乎是有怒气,偏偏要笑着问道。
“怎么,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对我很失望,很生气吗?”
琅玥早就将燕行歌自称我的时候的状况解析清楚了,要么是在十分情动的时候,要么是在十二分生气的时候。
此刻虽然笑着,可明显是第二种。
失望没有,口不择言倒是真的。
“是!我对殿下……很……”
像是害怕听到后面的话,燕行歌脑子一热,直接将双唇狠狠的覆了上去,碾转,吸允,口齿间微微用力的撕咬。
很快,琅玥便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一片血腥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燕行歌的。
……
而另一边,气势汹汹放下狠话带着一大群人离开的挞拔达迩没走两步路就停下。
挨着她院子的小花园里,花开的正好,气大伤身,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自己去赏花。”
带着这些个宫女下人,只会时刻提醒着挞拔达迩方才燕行歌当着一群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嫌弃了她,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个中原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宫女们齐齐的应了一声,屈膝行了个告退礼,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却又一个人,仍旧低着头跟在挞拔达迩的身后,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挞拔达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微微的诧异。
“是你。”
明显,与这个侍卫是相熟识的,最起码不是陌生人。
按理说被府上的女主子诘问,这个小侍卫应该诚惶诚恐的回话才对,可是并没有,那个一身侍卫打扮的男子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挞拔达迩也不介意自己没有得到回应,重复着吩咐了一遍。
“你下去吧,本公主不需要服侍,只想一个人走一走。”
那侍卫此次没有再沉默,只是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缓缓道。
“院中藤蔓杂草丛生,娘娘一人前往,怕是会有危险,就算是为了小殿下着想,还请娘娘带上属下。”
挞拔达迩瞥了他一眼,一个异国公主,大病初愈又不受什么宠爱,很难不被这样关心的话打动,只是她仍旧倔强,冷冷的道。
“你喜欢跟,便跟着吧。”
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一个乡野村夫,区区几句话就打动呢。
这样想着,挞拔达迩赌气一样,提着繁复的裙摆,径直向花园深处走去,没想到还真是应验了那个小侍卫说的话。
一声惨叫传开,挞拔达迩果然是没注意脚下,一条碧绿的藤蔓抱住了她,她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眼瞧着就要栽倒在地,还是肚子先着地的那种。
这声惨叫还没有间断,那小小的侍卫已经身子如鬼魅一般来到挞拔达迩面前,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将她扶正,而是任着她倒进自己的怀里。
原本料想中的冰冷坚硬得触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让人心安的,微微带着弹性与温度的,坚硬。
挞拔达迩觉得自己的鼻子硌的生疼。
她人还没从别人身上爬起来,一声娇喝已经率先传出。
“放肆!”
那人挑挑眉,耸耸肩膀,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在下何处放肆了,还请言明。”
这人说话的声音一板一眼,端的是十二分的恪守规矩,可那眼中的笑意与溺宠像是要溺出来。
常年无法在燕行歌身上得到宠爱的挞拔达迩惧怕这种目光,更惧怕让自己的心动,她用力推开了这个男人,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丝的厌恶。
“我说过了,我们的那一夜,只是一个误会,麻烦你识相些,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挞拔达迩将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转身就想离开,速度之快让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想去看那双伤情的眼睛。
然而她一个纵使平日里甚是刁蛮动不动就动鞭子的公主,哪里是一个武林高手的对手,那小侍卫只是身影一晃,人又闪到了挞拔达迩面前,死活不肯让路。
“你让开!难道你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挞拔达迩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像是害怕一不小心飚出个高音来引过来其它的什么人。
“你刚才说……”那侍卫微微沉吟,抬眼,一双并不出色却坚毅非常的双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说这孩子的父亲是太子殿下。”
一想到那个霁月清风嫡仙一般的人。在对比一下自己面前这个普普通通的汉子,挞拔达迩便愈发的瞧不上,冷笑道。
“本公主是太子侧妃,本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太子的,难不成还是你的?”
却没想到那人斩钉截铁的一口咬定。
“就是我的!”
挞拔达迩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脸上依旧强撑着冷笑,“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若这孩子真的是他的,便是公主与侍卫私通无疑了,到时候事情闹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未曾想到这小小的侍卫并不受挞拔达迩得威胁,走近了两步,面色坚定道:“你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太子殿下没有碰过你,在那一夜之后,也没有。”
算算这个孩子来到的时间和月份,怎么算怎么像是自己的。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挞拔达迩已经开始扬起手恶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本公主说这个孩子是太子的就是太子的,你明不明白!”
这巴掌打的狠了些,侍卫微微的侧了侧脑袋,随后深深的看了挞拔达迩一眼,“我可以带你离开,我有能力保护你……和孩子。”
“不需要。”
挞拔达迩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她看向这个小侍卫,目光中带着嘲讽。
“本公主不杀你,不过是一时仁慈,可怜你罢了,可你要记住,太阳,始终是天上的太阳,烂泥也始终是被人踩在脚底的烂泥,你不要妄图颠倒这一切!”
说着,她终于挺直着脊背离开了,徒留那个男子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
“看来我是失败了。”
男子自言自语,话音刚落,从一旁的灌木丛钻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显然从头到尾躲在暗处看好戏,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时间刚刚养好伤的羽十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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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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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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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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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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