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的院子派人守了么。”
说来奇怪,那人应该在第一夜就动手,可他派羽七守了一夜,也没出现什么可疑的人物,难道是…..自己的推断,错误了?
羽七刚准备回话,太子府的伤口忽然划过一抹烟花燃气之声,这烟花做工过于特殊,哪怕是在白日,也叫人肉眼可视,羽七听到这动静无比激动的回话道,“殿下,有消息了,这声烟花的声音就是我们用来传递信号用的!”
燕行歌的唇角终于有了些上扬的弧度,脚下的方向转了转,径直向太子府上侧妃的院子走起,羽七跟在身后。
“你的动作,比本宫预想的要晚了一些,说吧。”人已经被带到院子里一间隐蔽的偏室,羽七跟着自己主子见惯了这种审讯的场面,懂事的搬了一个干净的太师椅放在燕行歌身后,燕行歌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颇满意的坐下,“你为何要与宫中的人里应外合毒害侧妃?背后主使又是谁?”
那一袭蓝衣的婢子被带到太子殿下面前,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这种经不住大场面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没什么特别的样子,可在下一秒,燕行歌忽然历喝一声,“卸了她的下巴!她要自尽!”
羽七动如闪电,身形不过是一闪,人已经到了小丫鬟面前,铁钳一样的五指轻轻松松拿下人的下巴,只听咔吧一声,这下丫鬟的下巴已经脱臼,再也没办法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羽七冷笑一声,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怎么这些人畏罪自杀的手法还是如此低能,他平日里跟在燕行歌身边,对于处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一拳打在这姑娘的脸颊上,即准又狠,那颗承受不住冲击的牙齿就这样蹦达出来,正蹦达到燕行歌的脚前。
燕行歌慢慢的弯腰,捡起这枚镶着毒药的牙齿,再走到被按住双臂不能动弹的小丫鬟面前,两指捏着那颗带着毒药的牙齿在人的面前微微晃悠,“你的后路没了,本宫现在有一千种让你后悔活在世上又死不掉的办法。”
那小丫鬟瞪大双眼,看向燕行歌的目光满是恐惧,像是看到了一个魔鬼一般,燕行歌把控的很精准,那颗能让她没什么痛苦就结束性命的毒药,是她做这一件事的底气,一旦没了这个底气,她就情不自禁的露出恐惧来。
燕行歌弹弹手,那枚牙齿带着毒药就飞的无影无踪,他笑眯眯的看着小丫鬟继续道:“你幸运了些,正撞上本宫最近修生养性,不大愿意见那些血腥的东西。”
他站起身来,重新走回自己椅子面前,坐安稳了,才轻声吩咐道:“给人小姑娘把下巴接上吧,下手轻点。”
瞧着主子把这小丫鬟吓得全身发抖就差大小便失禁了还在这装好人,羽七一边在心里吐槽,难怪您有一个笑面罗刹的外号呢,此言不虚,确实不虚,一边手下麻利的将小丫鬟的下巴给接上了。
饶是动作再快,小丫鬟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待这声惨叫过后压着她双臂的人也将她放开了,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才回过味来,自己能说话了。
看着小姑娘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燕行歌感兴趣的向前倾了倾身子,一语道破了人的心思,“看来你也不是不想活着,既然想活着,不如我们谈谈你活下去的条件。”
那丫鬟还保持着警惕,望向燕行歌的眼睛中带着戒备。
“你是跟着挞拔陪嫁来的丫鬟吧,按照道理来说,像你这种侍候时间长的丫鬟应该不好收买,所以趋势你下毒的一定不是金银这种俗物,让本宫猜猜,是什么呢……”
瞧着那小丫鬟看向燕行歌的眼神越来越松动,越来越恐惧,燕行歌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应该都是没错的,他将自己在马车上就想好的答案缓缓说出口。
“大概是……那人许你,事成之后,送你回挞拔?”
此话一出,小丫鬟看向燕行歌的眼神先是更恐怖了一些,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一红,不住的往地上磕着头道:“奴婢从小就跟着公主,奴婢不想害公主,但是奴婢想回家,想阿母阿姊她们……”
瞧着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的小姑娘,连着羽七的眼神都有一些松动,若是为了这个理由背叛自己的主子,倒还有些……让人同情的地方。
“抬起头来。”
燕行歌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但就是有着让人忍不住听话的魔力。那小丫鬟将头抬起来,目光接触到那张谪仙一般气质的脸,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燕行歌继续淡淡的道:“你却忘了,那人许你的事,本宫也能做到,只要你听本宫的话,本宫非但不会因为下毒的事怪罪于你,还会派人将你安全的送回挞拔。”
那下丫鬟似乎已经听傻了,呆呆的跪在地上,似乎是在考虑。
“本宫等你的答案。”
扔下这句话,燕行歌就带着人离开了。房门关上,昏暗的房间中就只剩下那小丫鬟一个人。
羽七不放心,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殿下就这么离开了,不怕她再寻短见吗?”
燕行歌步子未停,依旧是走的一片淡定。“本宫已经给了她希望。你觉得,她还会想死吗?”
太子殿下洞察人心的本领向来……可怕的令人发指。羽七咽了咽口水,每到此时他都在心理忍不住感慨一下,幸好这人是自己的主子,不是自己的敌人,虽然和这聪明人在一起问题多了显得自己有些愚蠢,但他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继续问道。
“殿下怎么一开始就知道下毒的人会在侧妃身边呢。”
“你不觉得这既是毒药却又不伤及侧妃腹内的胎儿,很奇怪吗?”
羽七顿悟了,停了停步子像是在想些什么。燕行歌已经敛眸继续道:“莫说是毒药,就算是寻常大夫为孕妇用药的时候也要再三把握分量才能不伤及胎儿,如此想来,这毒药的份量倒像是被人故意拿捏好一样。”
羽七的眉头皱成死结,他虽反射弧长了些,但是并不笨,顺着燕行歌的话一思量,即可瞪大一双眼睛,“殿下是说……”
这下毒的人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毒害侧妃!再想起事发之后像是掐着点来的挞拔琏岐,燕行歌面目阴寒,借故带走挞拔达迩是假,想要毁约挑起两国战事是真,挞拔琏岐此计。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带走挞拔达迩,这样就算两国开战也波及不到挞拔达迩,二来,顺理成章的毁约,还顺便给了两国开战的理由。
“殿下万不可让这人的野心得逞啊!”
羽七只觉得想通后的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忙活完了这一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燕行歌却像在等着什么一样迟迟不肯进房间,那修长的双目遥望着天上已经开始隐隐显现的星子,一副在窥探天机的模样,他还有事情没弄清楚,挞拔不过一个小族,这番踊跃的挑起战事,难道就这么笃定自己吃的下燕国?m.χIùmЬ.CǒM
“夜里寒气重,殿下还是进房吧。”
“再等等……”
皇城中,一入了夜冷宫中的惨叫声音就更响亮了些,点起那略显寒酸的油灯,不知道是不是琅玥的错觉,冷宫中的夜晚似乎比仍和地方的都冷,阿芷在灯下看着琅玥蜷缩着脖子抱着肩膀的样子,只是默默的笑了笑。
冷宫中不知有多少冤死的人,这阴气重,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冷的多。
“你说你能出去?”
琅玥点了点头,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弄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会被关进来,但是就算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也要相信燕行歌,燕行歌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的。
阿芷靠近了她一些,像是再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这里的很多疯子,刚进来的时候都说自己能出去。”
可以觉得好笑,原来这个人把自己当成受不了打击然后精神失常的疯子了,她端正了神色,努力显示出一副自己很清醒的样子。
“我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是皇上的妃子。”
阿芷像是来了兴趣,竟然有人同自己一样,不是皇上的妃子却被打进了冷宫,看来这个叫琅玥的身上,的确有些不同的地方。
“我是太子未来要迎娶的侧妃,我相信,太子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太子……阿芷的眼中忽然亮闪闪的腾升出一种光芒来,琅玥在心中暗道不好,心想别再是燕行歌在冷宫都有爱慕者,自己的情敌难道遍布皇宫,连冷宫都不列外?
一只神色冷漠的阿芷此刻却激动的抓住了琅玥的手,颤着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在太子府住过,认不认识一个叫崔蕊的姑娘?”
琅玥被人这样热切的抓着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习惯,可是听到人的问话,抽手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我与崔蕊,是极好的朋友,这位姑娘,你也同崔蕊是朋友吗?”
阿芷直接无视了琅玥的问话,神色急切的发问,“你认识她?那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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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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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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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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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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