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投靠八王爷只是一时之策,下官的心还是向着您的!”
燕子晟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花城发生的事他早就命人调查清楚了,徐大志这次撞到了燕行歌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而听说燕行歌喜欢的那个婢女在花城染上了瘟疫,他心底对徐大志肯定是除之而后快。
“你对我忠心耿耿?”燕子晟看着徐大志,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似是在打算着什么。
徐大志此刻哪敢有别的心思?忙不迭点头道:“下官对王爷绝无二心!”
燕子晟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徐大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目光惊讶,“王爷?”
“徐大人,忠心与否,可不是靠嘴上说说的,你得让本王看到你的诚意。你知道,本王这个人,对属下一向宽厚,可对那些背叛者,就另当别论了。”
徐大志震惊地看着燕子晟,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干瘦的脸上闪过一抹肉痛的神色,咬着牙道:“王爷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让王爷看到下官的诚意的!”
为了保住命,破点财又算得了什么?然而徐大志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当晚,燕子晟被邀请到了徐府小住,徐大志赔尽了小心,一点都不敢怠慢,他命管家将府内财产清算了一番,而后匀出半数,交给燕子晟。
“王爷,这是下官所有的积蓄,请您过目。”
燕子晟淡淡扫了眼他手里的账本,只看了最后一个总数,便放下了手中茶盏,冷哼一声,站起来往外走,留下一句:“徐大人,若无诚意,便不要在本王面前讲忠心!”
徐大志大惊失色,连忙追了上去,“王爷,请等等!王爷!”
直追到了庭院里,燕子晟才停下步子,转过了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怎么?徐大人想清楚了?”
徐大志心底一‘咯噔’,知道燕子晟看出了他的把戏,又是懊恼又是不甘,可此刻,除了依靠他安南王,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这一劫?
“王爷!是下官愚钝了!”他无比诚恳地看着他,内心却在滴血,“下官在别处还有些资产,还请王爷一并笑纳。”
燕子晟闻言,目光这才缓和了些。
“王爷,外边冷,咱们里面说话。”徐大志见状,尽管心有不甘,还是赔着笑脸道。
燕子晟冷傲地点了点头,看着徐大志伏小做低地姿态,他眼底划过一抹诡异之色。
……
从徐大志房中出来后,燕子晟便回了徐大志为他准备的院子,他询问了府中的下人,知道燕行歌在何处之后,又动身前往他那儿。
彼时燕行歌正在守着琅月,太医用了药之后,她身上的疹子似乎没有那么痒了,睡得安稳了许多。
“殿下,安南王来了。”羽七走了进来,汇报道。
燕行歌眸色微凝,一抹沉思,“让皇叔稍等,本宫随后就到。”
“是。”
燕子晟在大堂坐了下来,一旁伺候的婢女们立即奉茶。
他随意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华丽却也粗俗,上不得大雅之堂,明显不是太子殿下的风格。看来这些日子他确实够忙的,连自己住的地方都这么随意。
不多时,燕行歌从外走了进来,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俊美的面容之上淡淡疏离之色。
“太子殿下。”燕子晟起身行礼,神色平静地接近温和。
燕行歌走近,看了他一眼,薄唇微动:“皇叔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燕子晟脸上带着客套的笑,低头道:“不敢说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皇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燕行歌直奔主题,问道。
燕子晟说:“是这样的,赈济灾民一事,我想问问你的想法。我从蓟都带了粮食过来,已经分发给了城内的百姓,但是我沿途来的时候,看到城外还有许多流民,他们该怎么办?”
“那些人都是花城内的百姓,被徐大志赶出去的。皇叔打开城门,让他们都进来,让太医给他们诊治,染上瘟疫的,就送入疫症区;没有染上瘟疫的,就给他们粮食,放他们回家便是。”
燕子晟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办。那……关于徐大志,殿下有何打算?”
燕行歌微微侧目,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听说,徐大志曾经是皇叔身边的人?”
“殿下也说了,是曾经。”燕子晟神色不变,平静的目光里看不出半点异样。
“皇叔想必也调查多了,徐大志在花城作恶多端,罪不可赦,皇叔觉得,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燕子晟道:“该如何处置殿下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又何必再问我呢?此次我只是负责运送粮食而已,其余的,一概不管。”
燕行歌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皇叔了,城外的灾民还等着皇叔去解救。”
他打着太极,饶了一圈回来,却只字未提会如何处置徐大志。燕子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眸子沉了沉,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那本王就先走了。”
他站了起来,目光中正平和地看着燕行歌,后者微勾着唇角,淡笑道:“皇叔慢走。”Χiυmъ.cοΜ
待燕子晟离开后,燕行歌立即派人去将徐大志抓了起来,关入大牢。
然而他让人徐大志房间时,却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连他房子里的暗室,都空无一物,就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将所有的东西都搬空了一样。
燕行歌只当他是转移了,并未想到徐大志已经将所有的财产都送给了燕子晟。
因为他很清楚,燕子晟不会再要这种已经背叛过他的人,所以一直在追查徐大志是身后的八王爷,想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找出来,可所能查到的东西,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不过,有整个花城的人请愿做人证,徐大志隐瞒疫情,抢夺百姓粮食的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掩盖得掉,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
经过太医的诊治,琅月的病情稳定了下来,身上的红疹没有继续化脓地迹象,看到琅月好转,燕行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调查徐大志一案上。
牢房内,烛火昏黄,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上面血迹斑斑。徐大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穿着一点都不御寒的囚服,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紫。
“徐大人,到此刻,你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燕行歌端坐于太师椅上,如画的眉目冷峭如寒风。
徐大志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燕行歌,被他周身气势所迫,又立马低下了头,“太子殿下,下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官是被冤枉的!下官冤枉啊!”
“隐瞒疫情,驱逐百姓,乱杀无辜,强夺百姓粮食,你敢说,你是无辜的?”燕行歌嗓音不大不小,语调亦是不急不缓地,可他的目光,却凌厉如剑刃,直将徐大志看得浑身一个激灵,整个后背都泛着凉意。
徐大志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对于燕行歌的质问,他目光躲闪,慌乱地找借口:“太子殿下!这些……这些都是手下的那些人做的,下官一点都不知情,下官是化成地父母官,怎么会干出欺凌百姓的事,殿下!下官也是被那群人给蒙蔽了!”
他声泪俱下,说得真切无比,可还是掩盖不了他神色中的心虚与奸诈。
“徐大志,从百姓手中夺来的粮食,你放哪儿了?你与八王爷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交易,如果你愿意坦白的话,本宫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徐大志闻言,哭声一顿,眸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
“殿下真的可以对我从轻发落?”
“本宫骗你做什么?”燕行歌为了提高自己话的可信度,微微勾了唇角,长长的睫羽垂了下来,掩盖了眼中锋芒。
徐大志沉默了下来,拧起的眉头显示出了他的纠结。
“殿下,可以给我一夜的时间考虑么?”知道燕行歌不好糊弄,他不再喊屈叫冤,尽量拖延时间,好让燕子晟救他出去。
燕行歌看着他无一丝忏悔之色的面容,便知他不过是在实施缓兵之计,暗中说不定已和八王爷的人联系了。
燕行歌想放长线钓大鱼,便点头同意了:“希望明天来的时候,能从徐大人口中听到实话,否则,就别怪本宫对你严刑逼供。”
“多谢太子殿下!”徐大志作出一副感激零涕的模样,目送燕行歌离开后,神色便沉了下来,朝角落里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燕行歌自牢房回到徐府时,已是深夜,月亮似银盘一般挂在天空,银色流光倾泻于地,如霜降一般。
走过回廊,燕行歌径直来到了琅月的房间,屋子里,昏黄的烛火摇曳忽闪,伴随着说笑的声音传出,他眉头皱了起来。
“殿下!”守在门外的羽七看到了他,行礼道。
“除了琅月外,还有谁在里面?”
“是羽十三,他白天去了临镇,买了些糕点和话本子回来,姑娘看了很喜欢,就和他两个人在里面看话本子,聊天。”羽七一五一十地回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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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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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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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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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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