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歌察觉到她的情绪,安抚她道:“别怕,有我在。”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他们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了几个身着劲装的黑衣人。
琅月起先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些人的同伙,可随后看到他们挡在她与燕行歌身前,才明白过来,这些人应该是燕行歌的护卫。
对面的黑衣人见此状况,惊疑不定,互相看了眼,迟迟没有动作。
“殿下。”为首的护卫回头请示燕行歌。
燕行歌轻启薄唇,冷冷道:“杀了,一个不留。”
“是,殿下。”
护卫们得了命令,立即拔出刀剑,朝黑衣人奔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本来有些迟疑,见此情形,也不得不与他们厮杀起来,雨势浩大,将打杀声都掩盖了过去。
此处几乎是王府废弃之地,府内侍卫一般不会来此巡逻,正好方便了两边的人行事。m.xiumb.com
燕行歌将琅月放到地上,也冲进厮杀的人群中。
他向来优雅贵气,行为举止带着淡淡冷傲与散漫,可琅月不曾想,就连杀人,他也跟闲庭漫步一般,慵懒随意。
琅月一直都看着燕行歌,不曾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情况,等到她反应过来之时,就见一个黑衣人手执长剑,直直朝她刺来。
他的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狠绝。
长剑上寒光凛冽,琅月只觉得眼睛都有些刺痛,她怔怔地望着那人越来越近,根本来不及躲。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
‘噗嗤——’
是剑刺入人体的声音。
可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琅月疑惑地睁开眼,就见一道修长冷峻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而那要杀她的黑衣人,已经捂着脖子倒在了血泊里。
挡在她面前的人转过身,那张俊美邪肆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有没有受伤?”
琅月望着他腹部被刺破的那一道口子,眼睛似乎被那血红色刺痛了,控制不住的开始掉眼泪。
“你流血了。”她伸手,想捂住那伤口,却又怕弄痛他,不知所措地抓着他衣服。
燕行歌无所谓地笑了笑,“小伤而已,不碍事。”
那边黑衣人渐渐不敌,很快,一个接一个,倒下了。
雨水冲刷着他们的尸体,血腥味渐渐散开。
“将这里处理干净。”燕行歌朝身后吩咐道。
“是,殿下。”
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琅月仍望着他腹部的伤口,吸了吸鼻子,说:“跟我去房间,我有伤药。”
“好。”
燕行歌牵住了她颤抖而冰凉的小手,轻车熟路地避过巡逻的侍卫,进入了她房间。
琅月拿出金创药,催促他说:“你快点把衣服脱了。”
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他为她挡的那一剑,根本没想到男女之别那一层。
燕行歌却不这么想,他缓缓勾起了唇角,看到她神色中的愧疚与感动,觉得这一剑挨得真值。
他一边解开衣襟,一边道:“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担心?她有担心吗?
琅月怔住了,她望着燕行歌那被染红了的里衣,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动摇,可那红色,将她记忆深处那一片如烈火般鲜红的血色给勾了出来。
她浑身冷不丁一颤,忽然觉得好冷,盛夏的夜,即便是下雨,也是闷热的,可她却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琅月,不可动情!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还未报,怎么可以动摇?!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异样的情绪压下。
在她愣神的时间里,燕行歌已经将衣服全都解开,不止露出了腹部的伤口,就连胸膛都袒露了出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琅月瞥了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脸有些发热。
这一剑,刺得并不深,没什么大碍。
可琅月却慢慢红了眼眶,素白的小手在伤口伤药时,止不住地轻颤着。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犹挂着泪痕。
燕行歌顿时心疼了,握住她的手,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她另一只手在他伤口边缘轻抚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燕行歌还想再说什么,琅月却突然抬手抱住了他脖子,埋首在他颈侧,无声的哭。
这可是琅月第一次投怀送抱,燕行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想着,这一剑挨得特别值!
琅月仍在啜泣,可那双灵动的眼眸,却清醒地过分,没有半点伤痛之意。
然而燕行歌并未察觉到异样,被美人投怀送抱的他,只顾着享受这难得的温情。
琅月性子坚韧,又倔强地很,极少有软弱与矫情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
两人耳鬓私语,温存了许久,眼见着雨已经停了,折腾了大半夜,燕行歌也该回太子府了。
“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燕行歌轻抚着她的发,说。
琅月避开他的伤处,环抱着他精瘦的腰身,点头应了声:“嗯。”
送燕行歌至门口时,琅月突然叫住了他:“殿下。”
燕行歌低头看她,轻笑道:“何事?”
琅月定定地看着他,良久……
燕行歌疑惑蹙眉,正要问她,却见她突然抬手,捧住了他的脸,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随后,她立刻转身关门,将燕行歌关在了门外。
燕行歌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至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才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摸上被亲过的地方,薄唇不自觉弯起,傻笑出声。
门内的琅月听到他压抑不住的‘嘿嘿’笑声,低垂了眉眼,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她抬起头来,目光已然坚毅。
越是与燕行歌接触,她越是不想利用他,可是,她没办法,将军府的仇,她必须得报!
等日后报了仇,燕行歌得知真相,不愿原谅她的话,那她随他处置了便是。
……
等了一夜,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燕晴柔心知,这次的暗杀又失败了!
她不明白,琅月的命怎么那么大,不管她使什么手段,都杀不死她!
“郡主醒了么?”
门外传来小丫头小心翼翼的询问之声。
“滚!”
燕晴柔抄起枕头就往外砸,声音尖锐刺耳。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等在门口,再不敢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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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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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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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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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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