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这般惊吓,大臣们也都不敢说话。只是在御林军扶着宁王和太子离开时,才附和着怒道:“谁有这么大大胆子,胆敢对两位殿下下手。若抓住了,咱们可绝不能轻饶!”
“是啊,车裂也不足以抵他们的罪!”
一支令箭发出,不多时,等在猎场外的兵士驾着马车进来,将宁王等人接了上去。
太子对程敏萱好生担心,一路紧抱着。
待到回到行宫里,太医来包扎时,更是把戏做得全:“冯太医,程妃是为了救本宫才身负重伤,你可一定要将她救活。本宫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程妃!”
“是是是”,冯太医连声应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程妃娘娘只是被箭力震到了心脉以致昏厥,并无大大妨碍。且咱们救治及时,失血也不算多,待下官为娘娘好生包扎,过会儿娘娘就会醒来的。”
这些太医们各个都是老油条,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会说出这样肯定的话。此时冯太医这么说,必定是心中有谱的,可见程敏萱的伤势真的不重。
李柔嘉看了宁王一眼,见正在被赵太医处理伤口的宁王,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疼痛,听了冯太医的话便松了口气。
随着宁王的这一反应,李柔嘉反而也觉得心内一松,万分庆幸。
倘若程敏萱真的死了,瞧宁王这架势是要记着她一辈子的。
她宁愿程敏萱在宁王身边待上一辈子、也不愿程敏萱留在宁王心里。
“赵太医,殿下的伤怎么样?”见宁王那边已经清理出了一盆血水,李柔嘉心中气恨着他,却也担心着他。这时候当然不能和他计较,只能以他的身子和大局为重。
“还好箭尖没淬毒,但箭伤很深,着实需要修养一阵子。这一阵子里殿下的右臂就不能拉弓射箭了,连普通的重物也不能提,且得养一阵子呢。”
李柔嘉点点头,道:“如此,就劳烦赵太医多费心了。”
见宁王已是疼得满头大汗,李柔嘉心疼不已,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却见他的目光总是放在床上程敏萱那边。
因着还要等着皇上的询问,且事出紧急,马车就直接将他们拉到了行宫里的太医署,想着先处理了伤口以便让两位殿下放心。
李柔嘉把宁王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觉得心中愈发冷了。几次想要将自己的手拿开,但手却好像定在了宁王手上一般,一动不能动。
“陛下驾到……”门外响起小太监的一声喊。
宁王让太医停住了手上的包扎,起身要给皇上施礼。皇上按住了他,关切道:“身子要紧,此时不要在意这些虚礼。”
“是。”宁王也就不推辞,安静地由着赵太医包扎。
太子悲痛地跪地给皇上施礼,几乎就要痛哭流涕,说道:“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务必找出真凶,还敏萱一个公道!”
皇上也扶起他,道:“朕已经派人去彻查了。这一次程妃救护你有功,该赏。”
“是”,太子道,“儿臣自会重赏于她。”
皇上点点头,道:“银钱珠宝,程妃未必在意。女人一生所求不过一个位分,她既然对你如此忠心,不如就由朕做主,晋封她为太子正妃,回京就行册封之礼,如何?”
太子犹豫了一下,才跪地叩首道:“儿臣代敏萱叩谢父皇恩典!”
“好”,皇上又扶起他,问道:“你们二人在林中先后遇害,你遇害之前,可听到了你四弟那边的求救呼声?”
“回父皇,儿臣听到了”,太子道,“儿臣听到呼救声后,便紧赶着过去救四弟,可没承想才几步的工夫,儿臣这边就也遇害了。”
皇上道:“可你先前不是说,你是想要追你四弟一起比斗,这才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太子面色一点不慌,稳稳地说道:“儿臣正要去追四弟一起比斗,就听见了隐约听见了前方的呼救,听着像是弟妹的声音。儿臣便顿时紧张起来,早就没了那玩闹的心思了。”
皇上点点头,这一次,问的不只是太子,而是还包括宁王和李柔嘉在内:“那箭设过来时,你们可发现林中有何异动?”
李柔嘉先道:“回父皇,儿臣并未听到临终有任何异动。只是在殿下落马后片刻,才听到了身后有轻微的马蹄声。但据二哥所言、和接下来的事可知,赶来的是二哥和程妃姐姐,而不是刺客。”
宁王也道:“先前儿臣虽然与柔嘉玩闹,但毕竟此行是来狩猎的,总想着要猎点儿大东西回去,也便一直留心着林中的动静。可的确没听到林中有什么异动。那箭,竟像是凭空射出来似的。”
太子叹道:“想必那歹人武功极高,行踪又极谨慎,且知道咱们初入林中眼耳未开,特意赶在狩猎刚开始时动手,也可见对方筹谋已久。你我二人,也真是防不胜防啊。”
太子这话好一番兄弟情深,将自己和宁王拉到一条战线上。
宁王也道:“好在有程妃忠烈,不然这箭若射在二哥身上,弟弟救驾来迟,即便以死谢罪,亦是不能弥补。”
兄弟又对着叹了一声。
宁王道:“万幸父皇没事。那些人筹谋如此精密,且又接连对儿臣和二哥两位皇子下手,儿臣真怕,他竟是冲着咱们大熹皇室来的。”
“是啊”,太子附和道:“如今惊魂方定,儿臣只觉得庆幸。幸而那歹人先找到的是儿臣和四弟,万幸父皇安泰。”
见两个儿子都这样懂事,皇上是一副欣慰的模样,点点头,道:“你二人好生养伤,此事朕一定会彻查到底。敢动朕的儿子,朕绝不会轻饶!”
“儿臣多谢父皇!”
太子和宁王同时叩首道。
皇上离开后,毕竟有太医在场,宁王和太子两人又说了一些场面话。
宁王这边包扎好了,程敏萱的伤口也处理好了。
又有两辆马车等在太医院门口,载着宁王和太子各自回到他们的院子。琇書網
回到房中,李柔嘉又给宁王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服侍着他换下。因着心中有气,且更多的是心寒,李柔嘉着实没什么想说的。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服侍他了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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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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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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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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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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