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能怎么办?只能拦着皇后不让她走。
皇后当然知道自己逃不出去,至少用这个方法逃不出去。和绣鸢一样,她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皇上已经对她绝情至如此境地,她闹得外大哭得再冤枉再着急再痛心,也不会有人心疼她。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自救。
闹腾了一会儿,皇后找了个台阶下,被绣鸢给扶进了屋里。
主仆三人关起门来,商议对策。
“好在临近早朝时分,陛下不去上朝,总要有个说法,国公那边察觉出蹊跷,必定有所应对。”刘海全道。
刘海全也是国公府的人,自小就被安排进宫里,皇后进宫之后,一步步将他提拔到今天的位置。他和绣鸢的无可奈何不同,他们一家都深受国公府庇佑,对国公府有绝对的忠诚。
但皇后和绣鸢相处日久,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让绣鸢出主意,对刘海全的提议,并不是很相信。
“可是皇上那边必定有个体面的应对。在宫里这样不光彩,紧赶着脸红咱们封宫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在朝堂上也说得这样心急?若应对得当,让国公爷察觉不出蹊跷来,可怎么办?”绣鸢道。
皇后也道:“皇上今日出手,必定于各处都做好了准备。宫里的要快,朝堂上,却要稳。父亲现在一心等着三淮那边的回禀,未必会有极强的警惕性。而且即便皇上有所暴露,父亲也有所察觉,想要打听到宫中的情况,还是要一些时辰。若留在这些时辰里,皇上要对本宫定罪,还当如何?”
刘海全道:“宫里还有国公爷的其他眼线,坤华宫封宫的事情是蛮不住的,他们说皇上吐血昏迷的事,自然也藏不住。他们一定会及时将这边的情况想办法传回府里。”
皇后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当。这些人毕竟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他们会不会出去禀报,能不能出得去禀报,都说不准。她不能为此冒险。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上朝之前,将这边的危机尽快传给父亲,让父亲推辞了上朝,以免在朝堂上再中皇帝的圈套。
可此时距离皇上上朝,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必须马上跑出去百行。如今,她手边可用的人,就这两个。
但看刘海全的意思,是不想去办这件事。所以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绣鸢身上。
“还是奴婢想个法子逃出去,尽快禀报给府里。或者,至少也要亲自找到那些人,确定他们能去传话。”
好在绣鸢也得力,愿意去办这件事。
“如何逃?”刘海全道,“外面那些守卫,姑姑也不是没看到,便是飞出去一只苍蝇,他们都要抓住盘问一番,更何况是姑姑这个大活人?”
“后院墙有一个狗洞,先前娘娘养来福时开的,现下正用木板挡着,他们发现不了,我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刘海全看出来了,娘娘和绣鸢是不相信国公爷。但这些年来都是他同宫里那些暗线联系,那些人都很靠谱,这点他是知道的。
“绣鸢,你去吧,小心一些,不要被人发现了。将咱们这边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给父亲,让他尽快想个应对的法子。咱们这边等不了,一定要得到法子再回来,记住了吗?”
“奴婢知道了娘娘。”绣鸢听着,不免觉得头疼。带着法子回来?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但此时,她除了冒险为小姐全力一搏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小姐遭难无救,她也活不了。
见她们俩已经定下来,刘海全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盼着绣鸢别再逃出去的途中就出乱子吧!
绣鸢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用她们早就备好的漪澜宫腰牌,充做云曰瑶宫里的人,从后院的狗洞爬出去。见后院墙外没人,一路往出宫门的方向飞奔。
皇后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只希望父亲那边能传来好消息。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宫外仍旧一片死寂,好像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但人人都知道,此时的坤华宫,正面临着一场大危机。
只怕现在宫里已经闹得像是一锅粥,只是这些混乱,都不会传到坤华宫里来。皇上的情况,“太后的决定”,也都不会第一时间落到她们坤华宫这边。
待到她们知道消息之时,一切已经成定数,无可挽回了。
“娘娘”,房门忽然被推开,绣鸢慌得连敲门都忘了,“出事了,慎刑司那边在杀人呢!”
“怎么回事?你是出宫去又回来了,还是没出去?”算着时辰,绣鸢也不像出去又回来的样子。
“奴婢有负娘娘重托,没出去。奴婢亮出了漪澜宫的腰牌,说芳菲姑姑派奴婢出去办事,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放行。说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出,任何人不得进,哪个宫的奴才都不行,哪怕是龙栖宫里的,也不能放。奴婢没法子,担心仔纠缠下去贵被认出来,只得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见很多人都跑去慎刑司看热闹,便也跟了过去。杀了十几人呢!都是砍头。”
“说了是什么罪名没有?”皇后问。xǐυmь.℃òm
“明着的罪名就是,细作。”绣鸢道。
刘海全心内一沉,这个时候在宫里大肆杀人,罪名还是细作,杀的能是谁?
看来皇上这一次,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打算一举歼灭蒋家势力。这一战,不是皇上死,就是国公爷旺。
皇后跌坐在凤座上,但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头顶,正在一点一点加力,想要将她压垮,压得跪下。她想要挣扎,可一人之力,根本对抗不过这一座高高重重的山。
只消这座山上的五指用力一压,她就顿时粉身碎骨。
她的惨死,是注定的事,是指来得早来得晚罢了……
他,怎能对她这样狠心?
他们毕竟是夫妻啊……
漪澜宫里,芳菲轻声道:“这个时候说细作,能是谁的细作?不是国公爷府里的,还能是别的?只是……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阵仗?难道不怕乱了人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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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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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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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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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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