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敢,妾身来服侍娘娘和殿下。”
李柔嘉听着她的声音里有喜色,见她脸上也是一副期待的模样,也不说破,笑说着让她进屋。
段汀兰放进来,段府的早饭就送来了,也是赶巧。
昨晚儿大家歇得都晚,夏心和碧萱起的都没这么早,见早饭送来了,这才急忙过来服侍。李柔嘉再三劝段汀兰,她才坐下一起用。心思却也不在吃饭上,曹操吃了几口。
见她这样急,李柔嘉笑道:“现在时候还早,集市上还不热闹,咱们出去也没什么用。你多吃点,咱们说会儿话,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再去。”
“是。”段汀兰应了一声,却是相当敷衍。
李柔嘉看了宁王一眼,真是同情他,觉得他现在已经不知道面子是何物了。
早饭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宁王才带着李柔嘉和段汀兰出门儿。为免人多眼杂,没带段汀兰自己的丫头,只带了夏心和侍酒。
化作富贾在集市闲逛,淮安城富庶,集市上更是繁华,宁王是真当做逛街了,走走看看。闲来无事还送了段汀兰一个发簪。要给李柔嘉买,李柔嘉实在瞧不上眼儿,他也只好作罢。
当然段汀兰也瞧不上眼儿。
宁王给的东西,就是价值连城,在人家眼里也不会比石头好多少。
宁王派了暗卫去寻人,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找了个生意好的酒楼,找了张视野最好的桌子,静等着见他小妾的情郎。
然而等了一个时辰,都过了中午的饭口,酒楼了的人越来越少,却仍旧不见王治过来。
段汀兰已是等得望眼欲穿,却又不敢向宁王打探催促,只得耐着性子干耗。
宁王却耗不住了。
“侍酒,怎么回事?你机灵着去探一探。可别他们寻错了地方,让咱们在这儿干等!”
“殿下”,侍酒小声道,“咱们的人,做事哪有失手过?这么点小事儿怎么可能办不好?除非……人已经不在那儿住了,寻不见了。”
“胡说”,宁王道,“才两年,怎么就搬家了?你当寻常老百姓搬家那么容易呢?淮安城又是个寸土寸金的地儿。”
侍酒低声道:“许是成亲了呗!若是做了哪个大户人家的上门女婿,岂还能在那小巷子里住?”
段汀兰瞪了他一眼。
侍酒就当没看见,也没听宁王的话去打探,端端正正地站在宁王身后。
他们在这儿耗了这么久,饭都吃过了,若是再等下去,着实奇怪。宁王只得起身,道:“咱们到别处去转转。喝点茶吃点儿果子点心,把淮安成里的好吃的都尝一尝。”
段汀兰难得主动了一回,主动扶着宁王起身,却是小声道:“咱们走了,若是他来了,还能找到吗?”
“你当本王的暗卫是吃干饭的?本王去哪儿他们自然及时知晓,不然本王岂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你们逛街?活够了?”
“是。”段汀兰真是惜字如金。知道了就行,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宁王说。
宁王也不在意,带着他的娇妻美妾,又找了个雅致的茶楼。
这茶楼瞧着便透着一股文人气,现下正值午后,正是文人骚客们饮茶谈学问的时候,这种茶楼最受欢迎。他们或许能在这儿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好过冒着暴露此行意图的危险派侍酒过去问。
茶楼雅致非常,这一行人的锦衣华服,倒像是玷污了它。
宁王捡了个稍稍居中的座位,点了些清茶点心。不多时,小点心和瓜子都送上来。宁王也不说话,抓起一把瓜子就开嗑。打开了眼耳,留心听着这些文人的话。
熹国民风开化,百姓们谈论朝局政事都是常有的,更何况这些文人墨客?
宁王听着隔壁桌几个文人的交谈,觉得这淮安城果然是个养人的地方,学子们都这般有见解。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远离京都,这边的学子们反而看得清楚,不似京都百姓们被牵着鼻子走,蒙在鼓里没个分辨。
听了一会儿,就在宁王已经忘了此行的真正来意,正要端着茶盅与他们切磋片刻时,互听得过道里有个声音传来:“王治家那母老虎,凶悍得真是空前绝后!以后咱们也别找他,免得受母老虎的气!”
“哎……算了算了,也怪不得王兄,他也不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我看他这软饭吃得挺香,上门女婿做得舒坦!”
侍酒“哎呦”一声,完全没想到还真被自己给猜中了。一时忘了段汀兰还在,到他主子面前邀功,小声笑道:“殿下,你听得他们说的这王治,可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还真让奴才猜对了!”
宁王看了段汀兰一眼,低斥了一声:“你别胡说,这名字着实普通,许是同名同姓。”
“哎你说,日后那母老虎生了孩子,孩子得跟谁姓呢?是姓黄啊,还是姓王?我可听说了啊,黄老板早就对外放话啦,说生的孩子得跟他们姓,日后要继承家产的!”xǐυmь.℃òm
“呦!米商黄家,家财万贯,日后若真让王兄的儿子继承了家产,他可不就是咱‘淮安米王’的亲爹?老太爷啊!还用得找去考状元吗?”
“我看他也不是考状元的料,还是乖乖在家做美娇娘吧!不然也真可惜了他那好皮囊!”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几人在宁王他们这张桌的不远处坐下,说起闲话来,堪比长舌妇。
段汀兰越听,脸色越难看。李柔嘉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已是脸色惨白了。
“侍酒,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说的这个王治,家原先是不是住在烟柳巷子的?”李柔嘉道。
“是。”侍酒也觉得他们说得太过分了,这时候也没了看段汀兰笑话、为自家主子出气的心思,听话的去问。
“不必了。”段汀兰叫住了侍酒。
“没事儿,不麻烦。”侍酒心眼儿不坏,平日里气段汀兰有眼无珠不识他家主子,这会儿真的见了这变故,哪里还能袖手旁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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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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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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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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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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