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施了一礼,道:“太后说,宫里头这边暂时抽不开人手,再等一两个时辰吧。太后让殿下莫着急,一旦人手上得了方便,操办起来是不难的,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儿。”Χiυmъ.cοΜ
宁王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见宁王要进慈宁宫,吴嬷嬷提醒道:“殿下,贵妃娘娘也在呢。”
想起上次母妃对李柔嘉的态度,宁王心知不妙。但此时他心意已决,无论如何,这婚事绝不能废、他一定要把李柔嘉娶回家去。
如若不然,柔嘉就成了世人眼中的,因不贞洁而被夫家所弃的弃妇,以后还怎么在京都城里过活?
柔嘉是无辜的,他不能让柔嘉平白担上了不洁的名声。
他要将柔嘉风风光光地娶回王府,堵住所有谣言。当然也要采取些别的法子,让柔嘉未受冒犯的事,确确凿凿地落个实锤。
云贵妃今年三十有七,但因着天生好容色、妍丽倾城,又加半生精细保养,望之不过三十出头儿,别有一番端方温婉、从容威仪的气度,个中风流,非年轻妃嫔所能及。
即便以三十七岁高龄,说是艳冠后宫,却也毫不为过。
见宁王来,原本还带着些愁容的面上,由心地浮起慈爱的笑意,道:“快让母妃瞧瞧,可伤着了?”
“母妃,儿子好端端的,哪里能伤着了?”宁王向母妃施了一礼,又向太后施了一礼,道,“明儿就要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贵妃细细将自己儿子看了番,见他身上的确没大伤、情致上也还不错,这才放了心。想起昨晚和今日发生的这些乱糟糟的事,脸上那因着见到儿子而起的笑容,渐渐又被淡淡的愁容所掩盖。
“俊儿,今日的负荆请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的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你可知这件事传到你父皇耳中的后果?”
宁王一耸肩,道:“有什么办法,谁让儿子做错了事呢?回头父皇问起来,我就向父皇乖乖认错吧。”
“你……”云贵妃被宁王的态度气着了,道,“早和你说过,离程家那丫头远一点,你就是不听,现下犯了这样的大错来!你以为你认个错就完了?你可知道这其中牵扯了什么?”
宁王嘿嘿一笑,只好向母妃服个软求饶。凑到云贵妃身后去,给母妃捏肩膀,笑道:“儿子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留心。母妃,儿子刚刚丢了人,心里不大舒坦呢,母妃就不要说了吧?”
一想到儿子背着一捆荆条在街上走,云贵妃的心里也是不落忍,舍不得再责怪他。而且她也知道,俊儿做事向来有分寸,且不说他绝无可能真的酒后乱行,便是他乱了,却也一定能把自己摘清楚,不至于让自己落得这么个难堪的境地。
怎的俊儿负荆请罪之后,李家小姐就被送回来了?这明摆着就是俊儿和太子在私下里有什么交易。俊儿这么做,怕是为了救李家小姐出来呢!
“你今日过来找你祖母,有什么事?”云贵妃问。
“就是让祖母快点派人过去啊”,宁王道,“王府里该布置起来了,不然明儿早的事不就耽搁了!大婚我也是头一遭,而且就是这一遭了,可不能出岔子。”
云贵妃看了太后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太后道:“宫里现下抽不开人手,再等等吧。”
宁王笑道:“皇祖母,糊弄奴才的话,到孙儿这里就别用了,孙儿也不是傻子啊。皇祖母和母妃就是不想让我娶李家小姐了,想赖账,是不是?”
云贵妃正色道:“并非不让你娶,只是要看看情况再说,你这般猴急做什么。倘若那李家小姐的身子真的让人糟蹋了,你再将她娶回来,不是让人笑话?昨晚在太子府,那么多人都知道李家小姐被匪徒劫走了,你和太子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事儿怎么能掩盖?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咱们皇家的脸面想想。”
太后是很看重李柔嘉,但云贵妃对李柔嘉却不甚喜欢,觉得她与太子的事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让这样的女人嫁给俊儿做王妃,与程敏萱着实没太大区别,唯一强些的地方,也只有她这嫡出的身份了。
但太后看中的人,她自然不方便反驳。当日太后召她过来商量,已是见了李柔嘉之后,隐约间透出了几许确定之意。暗里的意思便也不是商量,而只是告诉她知道。她又岂能不识趣儿,落得局面难堪?
且事后细想来,觉得李堂那边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帮扶,放眼京都城中,身份上、容貌上、才学本领上,也再没有能胜过李柔嘉的姑娘,便想着试探李柔嘉一番,倘若李柔嘉的确识大体知进退,她也就既往不咎了。
如今还没成婚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不管此事是不是李柔嘉的错,单凭李柔嘉能在短短半月内就哄得俊儿能为她如此豁出颜面去,就绝不能容了。不如趁着今次,就彻底推了这桩婚事。左右俊儿还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可选,不愁选不到安守本分的姑娘。
宁王故意等了一会儿,听得太后没站在母妃那边帮腔,稍稍放心,这才道:“母妃,可是儿子今日的丑出的也够大的,一旦我俩的婚事不成,到底是柔嘉嫌了我呢,还是咱们皇家嫌了柔嘉,这事儿可是说不清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宁王破罐子破摔似的,“我们俩都是被人笑话的,如果能按着事先说好的,风风光光的把这婚事办了,便都能借着对方挽回颜面。如果这婚事不成,闹出的笑话可就不是今天这些了,会更多的!母妃也不想儿子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吧?”
云贵妃虽觉得宁王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一想到他那负荆请罪的缘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王爷,谁敢指点你?”
“大家伙儿就算手上不指点,心里也是指点着的”,宁王道,“母妃向来明白得很,儿子知道,母妃是因爱子心切,这才糊涂了。可是母妃,在如今的局面上,母妃真的不应该护短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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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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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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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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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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