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殿周围围着好多的人。
有人造反了。我心想道。然后,我钻进了一片梅林之中,隐约之中,我看见我姐姐的死对头李贵妃挟着皇上的尸体命令光义王爷后退。
皇上怎么没反应?我躲在梅花林中,使劲地看着依在李贵妃身上的皇帝,天啊,原来皇帝已经死……啊不不不,驾崩了……
我正看得起劲时,赵元佐这傻小子突然间站在我的前面,而李贵妃身边的侍卫这时弯着弓箭对准他。
“元佐……”我正想喊住他,可是我又把声音憋回肚子去了。
我一喊,我不也危险了吗?我愣愣地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元佐。可是,我太笨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m.xiumb.com
然后我的心突然一痛。我低头一看,我的胸口上深深地插着一支弓箭。
“啊。”我尖叫了一声。
天啊,我就这样冤死了吗?
我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
老天啊,我的恋爱还没有谈完呢,你就要我死去吗?不公平不公平。
在我缓缓倒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遇见的那些人物,我师兄、刘随、德昭、德芳、还有元佐。
就在我倒地的那一刻,白雪皑皑,无穷的黑夜在我的上空旋转着。最后我如一只折翅蝴蝶般轻飘飘地殒落坠地。
我心里不停地喊道:“不,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老天,我还在等那个人,我怎么可以这样子死了呢。”
可是凭我再挣扎道,可是越挣扎,越发现混身无力。
赵元佐这小子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滴到我的脸上,至于他说了什么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我只觉得我的眼皮太沉重了。
嗯,太沉重了。我缓缓地闭着眼睛,眼前一黑,可是没过多久,我感觉霍地一声,躯体跌在一片白茫茫的空虚之中。
我睁开眼,只见这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我彷徨四望,我不断地喊道:“刘随你在哪。”
我拼命地喊他,可是没有人回应。
我看着白茫茫的大雾,我穿过了大雾,却见着一片冰天雪地。
我不断地寻找,可是,孤野空旷,没有一个人出现。
我不断地回想死前的一幕,利箭穿透我的前胸,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角。
在我死的那一刻。赵德芳抱着我的痛哭:“若情,你不要死,宋若情你不能死。”
可是,我的心呀,又要对不起他了,因为在我临死之时,我心心念念想的还是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刘随,我的夏哥哥。
能不能再见他一面再死呢。这是我闭眼时的心愿。
我还爱的还是他呀,我爱的还是最初遇见的那个男人呀。
可是,我就要死了。
生死茫茫。
我死得如此狼狈,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如今,我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凭我怎么用力,我还是无法睁开。只觉得是白茫茫的一片。
年复一年,我困在一片白茫茫的境界里,不知过了几个日夜。
这白茫茫地梦境里,没有日升月落,没有黑夜白天,更没有出路。
在梦里,我梦见我在一片茫茫的无限空间里,兜兜转转,找不到方向。
我累了,只得闭着睡在冰榻上,冰榻晶莹剔透,冰清玉洁。
我还梦见我俯卧其上,用指甲刮着冰块,很奇怪我竟然感觉不到寒冷,我一个翻身,用右手抚了抚我的心脏,慢得几乎听不到跳动,可是我把手放在脖子上探了探温度,手是冰冷的,可是呼出的气却是温热的啊。
我疑惑了,我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还是活死人?
实在是太累了,依旧累得无法睁开眼睛。
我又慢慢地沉睡了过去。在梦里,我梦见了春江花月夜,身着白袍的刘随正在湖上泛舟弹琴。
我疑惑了,我到底在梦里,还是在梦里的梦里?
每次见着那张脸庞,我总是沉迷,无法自拔。
我立于船上,痴痴地听着,我望着他的侧影,心跳突然加速,蓦然他竟然回首朝我一笑,我不由得又痴又呆。
“宋若情。”刘随温暖地着我。
“夏哥哥,我的夏哥哥。”我心头一紧,心里百感交集,生不相逢死后才能相依么。
“若情。”刘随的眼睛温暖明亮。
“你不要离开我。”我奔过去拥抱他,可是我越发现我穿过了他的身体。
不。
我一回头,看见刘随渐渐透明,渐渐地消失不见,身躯、肩膀、双手。
“不要离开我。”我嘶哑道,“为什么你喜欢我却不回找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原地等你。可是你却把我忘记了,对我不闻不问,对我太残忍了,可是,我不怪你,我心甘情愿的等你,刘随,这几年来,我一直爱着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消失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一抹微笑。
那抹微笑却慢慢慢慢地幻化出一只黑翅小蝴蝶,蝴蝶却迅速地成长,慢慢地变大,双翼在舒张的时候,颜色渐渐明显。
那是一只黑蝴蝶呀。
黑蝴蝶轻轻地扑愣着翅膀,似乎在轻轻地吻着刘随的唇。
我不由得眼泪纵横,何曾几时,我也想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儿,坠进你温柔的帐幕,享受哪怕只是一瞬的快乐。
“刘随。”我的眼角逸出一串泪痕,不一会儿,漫天飘扬着雪花,黑色蝴蝶转眼间变成白色蝴蝶,在雪花中围着我翩翩起舞,仿佛这蝴蝶也是一朵轻快的雪花。
我与蝴蝶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缠绵共舞。
我对于白雪着纯洁无暇的热爱,我赤着脚踏着白雪,追逐着那蹁跹而去的白蝴蝶。
流年如雪,片片扬过,拂着我的年华,纷飞乱舞如鳞甲片片纷纷坠落,风情万千。
我已经深深地牵挂着他一个季节。我的心里只想找到他,哪怕要我踏破铁鞋,越过那遥远的边疆。
夜阑风静夜来幽梦,何曾几时,我曾梦到我尘满面地奔跑在无边无际的荒原里等待着他的回来。在那等待的岁月里,我看到荒原上的小白花已开谢了几度,燕子飞了又还,但我仍然没有看见那个身影策马而来。
斜光到晓穿我的窗户,何曾几时,我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如红莲般沉睡时,我梦见朝露吻湿了我的裙襦,我独立寂寞地坐在未名湖畔的栏杆上,等待着他的归来,我是真得喜欢他的,可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但我的心早就追随着他而去了。
雨雪其霏。
云缈缈水茫茫。
仿佛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只有我一个人在深深地沉溺……
流年羁恨两相催。
我依旧凝神含笑。
翻空白鸟时时叫着,红彩飘扬日渐摧。
我爱着这个杳无音信却充满甜蜜的幻想也有痛苦等待的季节,虽有潮汐般汹涌澎湃的失望令我心扉痛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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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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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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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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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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