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宁夹起了一条青菜,刚入口便吐了出来,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宋若情,你个猪,这是人吃的吗?”
宋若情缩着脖子道:“我是第一次做菜,味道不好在所难免……请公主原谅。”
高慕宁端道:“当年我第一次下厨的时候做得比你这个好百倍,你没下过厨房难道没吃过菜吗,那么难吃的也做出来。”
“大公主您别生气,来喝一口甲鱼汤。”刘公公示意宋若情,宋若情赶紧端起刚才盛的甲鱼汤给大公主,岂料一时大意,汤便沿着碗边溢了出来,烫得宋若情把手一缩,放下汤碗,一看指腹,烫得红肿。
“唉,受不了你了。”大公主气得一甩袖子,碗筷啪嗒掉地,碗咕噜噜地滑到了门口,汤洒了一地。
“难道你家里人没有教你,盛汤不要盛满,差不多平碗即可,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我看见你就倒胃,饱了,我不吃了,睡觉去了。”
“大公主,您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刘光朝宋若情一瞪眼,跟在后面追着大公主。
宋若情一滴泪啪地一声掉了下来,她长那么大,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几时受过这样子的气呢。
不过,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宋若情抹了一下眼泪,开始收拾残局。
晚上。
大公主住毓蒙阁,宋若情住在一间无名偏房。
长公主今晚早早地回房间睡觉了,宋若情回到自己居住地房子,心里便难受了起来。
第二天,宋若情又是做了一顿难吃的饭菜,惹得大公主一阵臭骂。
第三天,宋若情做了一顿菜,大公主只是批评了一句:咸到苦。盐已经贱卖了吗?多买几吨回来吧。
第四天,宋若情正在厨房里收拾,高慕宁走了进来,问宋若情:“你昨天超支了五百文。”宋若情道:“买的菜都是比较贵的,所以超了些。”
大公主道:“那好,你今天给我省回来。”
宋若情道:“你……大公主您金枝玉叶高贵富有,我就不明白你为何还要计较那五百文。”
“你用超支了,当然计较。”
“您也不看看,您给我了多少钱。”宋若情道。
“一分钱也是钱,身为皇家女子,定以俭为荣,以浪费一分一毫为耻。怎么,不服气吗?”高慕宁道。
宋若情已无话可说,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抠门计较的人,只得道:“没有,我忙其它的去了。”
“唉,你干什么?”宋若情正想把前两天买的韭菜扔掉,却被大公主制止。“这韭菜放得太久了,都焉了,我拿去扔掉。”
“不许浪费,你知道这韭菜要经过多久才长成这个样子吗?”大公主道。
宋若情摇摇头,大公主却一清二楚道:“韭菜从地里长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丁点的丝,像绿线一样,后来慢慢慢慢的长成圆圆管子状,然后再成为一根小韭,而这根韭呢,要吸收阳光水露,还要菜农的施肥除草等细心照料,才能拙壮长成一棵绿韭,你说它容不容易,你就这样把它给扔了浪不浪费?”
宋若情被高慕宁训得脑袋嗡嗡直响,屈服道,“不容易。好吧,我用这韭菜煎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高慕宁这才退出厨房。
“宋若情。”宋若情刚买了菜回来,正要踏进长公主府里,有人叫住了她。只见栖影穿着白衣,双手抱一本子立在跟前。
“若情,你还好吧。”栖影抱住多日不见的宋若情,打量着她的衣着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子?你瘦了黑了。”
“栖影,怎么是你。”宋若情欣喜道。
“嗯,学堂里今天放学,我溜了出来,刚才去了一趟宋府,可是徐管家说你现在在长公主府,我便赶了过来。若情,你这是何苦呢?”
“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宋若情道,“你不要把今天我这个模样这个状态的事情说出去好不好。其实我在长公主府挺好的。”
栖影点点头道“好吧。对了,我给你带了这几天的笔记。我已经把司徒执教最近讲授的琴赋内容都滕抄在这本子上了,你有空多看看。”
“司徒执教?不是上官执教吗?”宋若情好奇问道。
“在你刚走不久后,我们的执教便换成了司徒梦非执教,即是中秋之夜跳凤凰舞那位绝色女子,而上官执教则调到教礼乐部的男子班了。”栖影道。
“哦,栖影,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宋若情接过本子,拥抱了一下栖影,“栖影,你是我的高山是我的流水是我的知音。我一定会好好地学习的。”
“嗯。”栖影道,“我听说大公主为人刻薄,你要小心一些,尽力把事情做好,别让她抓住把柄。”
“其实大公主对我还是挺好的。”宋若情泛着泪光,“只是,我更怀念我们一起弹琴的日子。”
“好了,别哭了。”栖影拍拍宋若情的肩膀道,“我等着你回来,跟我一起合凑广陵散呢。”
“好。时候不早了,栖影你早些回去吧,我要先进去了。”宋若情瞟见海棠的一抹裙角。
“好。”栖影道,宋若情将栖影送的笔记藏好了之后,才安心进入长公主府。
栖影坐在马车上,心神不宁,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着宋若情的一举一动。
“不对啊,如果大公主对若情不薄的话,若情应该微笑才对,怎么会哭呢?还有,若情的姐姐是皇后,自己的妹妹无缘无故地进了长公主府,这么大的事情她没理由不知道,也没有理由不帮宋若情啊。”
栖影她哪里知道,宋若情在蝶娇被绑之后返回宋府,当天夜里曾暗中通知徐管家给自己的爹爹及姐姐写求救信。徐管家便派人出去送信,但送信之的人一去不复返。
那是因为大公主暗中派海棠截住送信之人,造成宋若情孤立无缓。
在宋若情进入长公主府当天,海棠便潜入宋府,对徐管家施行威逼利诱,徐管家为宋若情性命着想,只得做罢。琇書蛧
“当”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住了马车前轮,吱吱呀呀地响,不久后马车停了下来。
一阵轰鸣之声越来越近。
“怎么不走了?”栖影钻出帘子问马夫。
车夫道:“小姐,马车的前轮坏了。刚好前面有一大队人马向此处赶来。我让他们先过去。”
“好。”栖影站在路边,一队骑兵呼啸而过。栖影无意中朝骑马队伍扫视一番,顿时醒悟过来,大喊道:“德昭,德芳……”
赵德昭勒住马匹,折了回来,惊讶道:“栖影?”
赵德芳也赶了回来:“大哥,什么事情?”
赵德昭跳下马来,栖影红着脸朝他行了个礼,赵德昭微微点头。
“大皇子。你们这是去哪呀?”栖影道。
赵德昭道:“前一段时间父皇派我跟德芳一起运送粮草,现在赶回宫去复命。怎么了栖影?”
“没事,我是看见你们行色匆匆的。”栖影道。
“大哥,快点上马吧,父皇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栖影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赵德昭道。
“好。”栖影点点头,但是她又很快拦住了赵德昭,“我有点事情想进宫拜见皇后。刚才我马车坏了,能不能行个方便。”
“行啊,我们一起走吧。”赵德昭蹬上马背,将手递给栖影,栖影迟疑了一下,便也坐上了马背。
“驾。”赵德昭打马而去,留下一缕红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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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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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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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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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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