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蓦然抱着轩辕雪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被放到床上的寒澈赶紧摸索着蜷缩到了床角,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问道:“这是哪?”
“我的房间。”纳兰蓦然回答着,从随身行李里取出跌打药和一卷绷带,行走江湖,这是必备物品。
看了眼蜷缩在床角的人,他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你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她摇了摇头。
纳兰蓦然也不多说,直接谈过身子伸手一下子把她捞了过来,她的挣扎现在对于他来说完全无效,稍微加一点力,她就被压到床帏边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
“放开可以,不要乱动。”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润的气息吐到她的耳旁,仅一瞬间她就从耳根红到了面颊。
纳兰蓦然放开她,刚直起身子就见她又缩起来往墙角退去。
轻轻叹了口气,他再次拉过她,在她还来不及挣扎之际飞快点下了她的穴道。
“纳兰蓦然你……”她愤愤开口。
“你的脚扭到了,你这样子不配合地乱动我怎么帮你搽药。”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无奈。
“你让慕容进来……”
“我会让别的男子看你的脚?”从古至今,女子的脚只有自己的丈夫可以看。
没有再理会寒澈,纳兰蹲下身自,小心翼翼地脱去她的鞋子,露出她小巧白皙的脚,青筋阴在白色皮肤下隐约可见。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娘子生得好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是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的脚。裹脚的陋习在神州大陆已经废去很久了,女子的脚都是自由生长的天足,但她的脚长得很精致,很好看。
“你在干什么!”察觉到纳兰蓦然握住她的脚却没有动作,她出声呵斥。这个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真实越来越弄不懂他了。
还是说因为以前他的武功不及她,所以他的“野心”从来没有表露出来?
寒澈还在出神的时候,纳兰已经倒好了药油在她脚踝的伤处,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指头晕开,然后开始用掌心用力按揉,将跌打药油的药效发挥出来。
脚上突然吃痛,她忍不出哼出声来,随即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再让自己出声。
看着她隐忍的模样,纳兰蓦然着实心疼,想放轻力道,但是轻了又达不到效果,只好加快动作。
上好药之后,他小心缠上绷带,其实扭伤根本不用缠绷带这么大惊小怪,但是稳妥起见,他还是缠了两层。
穿上鞋子,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眸,心里突然变得酸涩。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一下子她就软倒下来,跌到了他怀里。随即,她推开他,猛然起身想要离开。
这里不是她已经熟悉了的房间,加上脚上有伤,才刚踏出一步就如预料中的一半朝前跌去,但是也如预料那般,有双手早在她跌下去的那一刻就稳稳地接住她。
“我要回房。”
“我的房间就是你的房间。”他认真道。
“你放开我……”
“我抱你过去。”他放轻声音。
听到他妥协,她也没有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抱起,随后马上发现了不对……
这明明是往回走!
门外,沐梓龄拍了拍慕容子谦的肩膀,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慕容子谦刻意压低声音,同时表达着他的愤怒。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你鬼鬼祟祟在人家门口干什么?不怕南宫……”
“嘘……”慕容子谦四下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赶紧拉着她拐到角落里。
“干什么!你做贼心虚啊!”
“你才做贼呢!我这不是关心纳兰和寒澈……”
“关心?关心的话寒澈扭伤了脚你怎么不进去?你不是自诩医术天下第一吗……还是,你也怕纳兰……”
“我需要怕他!”慕容子谦表示不服,随即眼神变成了对沐梓龄的鄙视。“我要是进去了,纳兰哪来的机会和寒澈单独相处?”wWW.ΧìǔΜЬ.CǒΜ
沐梓龄虽然也很认同,但是还是要表达她对慕容子谦的鄙视。
“说到这个,刚才我看纳兰的武功,好像有点……有点……”
“使不上劲。”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今天是他中毒的第四天,差不多该发作了,我们要好好商讨一下了。”慕容子谦的表情变得很认真,道:“去把大家都叫到我房里。”
那老岛主说得不错,这毒药说难解不难解,但说容易也不容易。毒理很容易弄明白,解药也知道怎么研制,但是缺的那一味主药,还真是只有神王岛才有。
真是老奸巨猾!要靠着这样的手段逼迫人家娶他的女儿,看来他女儿一定很丑。
纳兰蓦然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了,一屋子人坐着站着,还有慕容子谦这种很不雅地躺着……
“要商讨什么钥要事?”他们这样一大帮人聚在一起很容易就会引起怀疑的。
“什么要事?还不是你的要事!”北冥绪道。
这么一说,纳兰蓦然当即心下了然。
那时他的确是说自己的毒自己想办法,但那是气话,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下他一个人的,毕竟大风大浪,大家都一起走过来了,从最初的八国敌对,到现在的患难与共。
“你体内的毒已经在压制你的内力了,现在随时都有发作的可能,偏生这毒还很赖皮,不能用内力逼出来。”如果强来的话,用的内力越多越会消磨体力。
“我们仔细研究过了,神王岛主说的不错,那主药,除了神王岛,世界上不会有其他地方有。”南宫双道。
“是什么?”西门好奇。
“神王岛的镇岛之宝——血冠花,一种变异的花种,以血喂养,只有神王岛有。”慕容子谦道。
“这么看来……”东方沉声道。
“抢!”沐梓龄拍桌。
当时听了他们的讲述,她就很想把那老家伙海扁一顿。人家是名草有主的,居然硬是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人家才给解药,就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要是当时闯进去的不是纳兰而是武大郎,看你还嫁不嫁。
纳兰蓦然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除了硬抢,别无他法,他们也是为了这个才赶过来的,八位守护,就不信不能把它神王岛搅个底朝天。
“你也别不说话,这件事我们不会看你的意思的,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澈儿。”苍羽凌空看向一直未发言的纳兰蓦然。
“我没有意见。”他道。“但是,这件事,不能让澈儿知道。”
毕竟,那里危险。
毕竟,为了他,她什么都肯做。
“这件事瞒也瞒不住,她最擅长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北冥绪道。她那占卜术可是把清尘上人的学了个十成十,动动手指要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是难事。“我们商量过了,叶扬留在这儿看着她,我们八人杀过去,速战速决,管它什么神王岛,一锅端了。”
“拿到解药就好,别把动静闹得太呆,别忘了我们还在逃亡。”东方俨黯然神伤。
这里,早已不是当年他们的天下,在大街上横着走都有人不住地喊着“守护大人好”的天下。
现在的他们,画像很光荣地张贴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出个街都要乔装打扮。倒不是怕百姓人出来了麻烦,而是怕被认出来了会露出蛛丝马迹让独孤一世的耳目发现。
“如此,今夜我们连夜出发,趁着夜色赶紧摸上神王岛,打他个措手不及!”沐梓龄提议。
“嗯。”纳兰蓦然应了声,然后看向慕容子谦道:“给澈儿下点迷药,让她睡九点儿。”
慕容子谦差异,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他居然舍得给寒澈下药了。
捅了捅南宫双,道:“听到没,迷药。”
南宫双白了他一眼,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慕容子谦悻悻到随身包袱里取出一小包药散,递给叶扬雨汐,交代她下在今晚的晚饭里。
纳兰蓦然看了眼窗外,此时已经是接近晌午,里晚上还有一段距离。
今天这样一闹,那几个衙役有意无意看了他几眼,但愿不要出些什么事才好。
☆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纳兰一行八人偷偷摸上了神王岛,苍羽凌空和叶扬雨汐则留在了客栈里。
倒不是怕叶扬雨汐看不住寒澈,而是纳兰觉得留下他比较放心一些。
不过,要攻上神王岛,他们八人就足矣了。要说对抗独孤一世,除了他们八位守护也没有别人了,他小小神王岛难道还能比得上独孤一世?
相比起前几天,这岛外的植物好像有些变化,难道神王岛的人喜欢把这些植物三天一小移五天一大移?
不过管它怎么移,只要有避毒珠,什么都不是事儿。
真不知道这岛上的人毒药解药掺和在一起是怎么过活的……
走着走着,前面什么东西横在了地上,看着像一根巨木,黑褐黑褐的,不会动,不知道是不是活物。
西门恒快步上前查看,只见他离着还有十步之远就赶紧退了回来,脸色大变。
“什么情况?”慕容子谦问。西门想来粗犷,他的脸色都变了,看来那真不是一根枯木啊。
“蛇……好大的蛇……”西门犹自心惊。
“这么大的蛇躺在那儿?”苏苋儿怀疑。“不会看错了吧?是蛇的话怎么不动呢?”
“谁知道……那东西头和尾都藏在了灌木丛里,是个大家伙,现在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是小心为妙。”东方俨长刀横在身前,小心往前走。
西门恒也握紧了玲珑锤,跟在东方的身后,其他人都小心跟上。
后面发出“咔嚓”的声响,沐梓龄苦着一张脸,小声道着歉,众人连忙看向那大蛇,果然,头尾隐藏的灌木丛有了动静。
黑色的蛇尾快速从左边的灌木丛里扫了出来,几人一同跃起躲过攻击,再落下地面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脚下的草地是软的,再准确一点来说,是空的。
是陷阱!而且是很大很深的陷阱!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在空中翻身,借着陷阱的缘壁向上脱身。一个巨物自上往下压来,将借势往上的人狠狠打了下来,压落陷阱底下。
好在神王岛的人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在底下铺一层钉子,不然他们一定死的很难看。
而把他们一竿子全部狠狠压到底下的不是别的,正是刚才横在那里挡路的巨蛇。
那玩意儿也不是真的蛇,只是一层蛇皮,不知道里面填了什么东西,重的很。
看来,那是机关!
想着趁夜偷袭,不想着却反过来被人设计了。
这一下打下来,真是内伤加外伤啊。要不是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被这么个鬼东西这么高狠狠拍下来再狠狠押着,非死不可。
顶上传来声音,是那不厚道的老岛主,正在吩咐门人将他们弄上去关押起来。
卑鄙!无耻!沐梓龄心中暗骂,昏迷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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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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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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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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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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