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引歌带着人来到酿酒房,如圆儿所说,碧鸢确实在房内,被圆儿锁在里面。
打开锁之后,碧鸢走出来之后,跪在薛引歌面前说:“小姐,我看到圆儿鬼鬼祟祟地进了酿酒房,于是尾随而来,谁知道这小丫头心眼忒多,把我锁在里面。”
圆儿脸气得通红,指着碧鸢说:“你撒谎,分明是我见到你来酿酒房下药……”
“你说我来酿酒房下药,那药在哪里?”
圆儿跺脚,走进酿酒房,在一块松动的地砖下踩了踩,然后挪开地砖,拿出埋在下面的药包说:“就是这个,我就是看到你把这个药包里的药粉往酒缸里撒!”
碧鸢面对圆儿的指证,不慌不忙说:“你看看药包的是什么。”
圆儿将信将疑地凑过去一闻,然后用手指沾了沾伸到嘴里一尝,呆住说:“怎么会是桂花粉的味道……”
碧鸢看了一眼薛引歌,然后解释说:“这是小姐吩咐我在新酿的一批酒里加桂花粉的,因为之前传言酒楼的帮工偷师酿酒的技艺,小姐才让我偷偷放桂花分,以防秘方泄露。”
薛引歌点头说:“这事情是我吩咐的没错。”
圆儿气得要命,她跺脚,指着碧鸢说:“我明明还看到你和长虹楼的小厮来旺偷偷摸摸!福儿可以作证!”
薛引歌朝旁侧的齐燃点了点头,齐燃立马会意,找人带来了福儿。
薛引歌问福儿说:“圆儿说你看到了碧鸢和长虹楼的小厮来旺私会,是真的吗?”
福儿连忙摇头说:“不是,我没有看到。”
圆儿气得要命:“你撒谎,那天你明明和我一起……”Χiυmъ.cοΜ
“福儿没有撒谎,撒谎的是圆儿姐姐。”福儿眼泪汪汪地对薛引歌说,“是圆儿拿这个给我,说只要我说自己和她一起看到碧鸢姐姐和长虹楼的小厮私会,就把这个给我。可是,我害怕……”
福儿手里的金钗,正是薛引歌送给圆儿的,圆儿看到这个也惊讶不已:“我的钗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圆儿姐姐,这是你给我的呀。”福儿将金钗递给薛引歌说,“小姐,福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可是碧鸢姐姐是无辜的……”
圆儿直接跪在薛引歌面前,眼神满是决绝:“小姐,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诬陷碧鸢,若是作假,天打五雷轰!”
福儿脸色一白,碧鸢这个时候也指天发誓:“小姐,我也可以发誓,我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不然不得好死!”
两人都在发毒誓,这个时候事情陷入僵局,福儿颤颤巍巍,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这个是东去楼的小二,顺子却来了说:“小姐,其实,今天圆儿和碧鸢都来过酿酒房,只不过来的顺序……”
顺子看了一眼薛引歌说:“圆儿先进去了然后出来了,不久之后碧鸢进去了,再后来,碧鸢就被锁在里面了。”
圆儿气得发抖:“我今天根本就没有进去过,你撒谎!”
薛引歌看了一眼圆儿,她连忙说:“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杜若兰看了一眼圆儿,然后对薛引歌说:“不如,去看看酒缸里可有什么意外?”
薛引歌点头,顺子就拿出小舀勺,舀出一壶酒的量,然后倒入酒杯之中,拿出银针一一试了试,然后就看见银针变黑。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若兰拿过酒杯闻了闻味道说:“是砒霜。”
圆儿惊讶不已:“砒霜,这不是会毒死人的吗?”
碧鸢叩头不止:“小姐,碧鸢从小跟在你身边,怎么会做出这种害人的事情来?您一定要相信我!”
圆儿指着碧鸢大骂说:“你还说你不会害小姐,那这砒霜是谁下的?”
碧鸢额头渗出血来,她嗤笑一声:“不就是你贼喊捉贼,你见小姐重用我,所以嫉妒,想要除掉我,是不是!”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都是你陷害我!”
两人还在争执,撕破脸后险些互相扯头花,还好有人将她们拉开。
“够了,这事我自有定夺。”薛引歌看向顺子说,“你确定是圆儿先进的酿酒房?”
顺子回答说:“是的。小姐,事关重大,小的怎么敢说谎!”
圆儿记得都要哭出来了:“小姐,真的不是我!”
顺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薛引歌说:“下毒的人手上应该会沾到砒霜的,可以验毒。”
薛引歌让人拿来银盆,往里面倒水,然后让碧鸢和圆儿把手都伸入水中,浸泡些许时候,圆儿的银盆居然慢慢有了黑色。
“小姐,一切了然,确实凶手确实是圆儿。”
薛引歌一脸不可置信,圆儿也是欲哭无泪:“小姐,真的不是我,是他们陷害我!”
碧鸢也在边哭边磕头说:“小姐,请碧鸢一个清白,不然碧鸢也没有办法在这世上苟活了!”
薛引歌轻叹一声,一旁的若兰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住口,于是薛引歌让外面的婆子进来,下令绑了圆儿。
“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圆儿哭天喊地,婆子不耐烦,干脆拿了个破布将她的嘴塞上,直接拖了出去。
薛引歌这才看向碧鸢说:“这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圆儿下毒,罪不可恕,我会她关押柴房,隔日送官。”
此事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只是隔日,就听闻圆儿畏罪自杀了,来去楼一切如常,但是碧鸢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把账单记错。
薛引歌找来碧鸢,碧鸢解释说:“我没有想到圆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念着从小的情分,一时难过,这才耽误了事,还请小姐责罚。”
薛引歌到底还是没有责罚碧鸢,只是让她去做一些更加清闲的工作。
这几日,薛引歌已经开始教若兰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她悟性高,头脑灵活,上手非常快,于是薛引歌也放心把东去楼交手给她去经营管理。
所有人都以为圆儿的死,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浪花,起不了什么风浪,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新酿的一批千日醉被圆儿下了毒,不得以只能重新酿造,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长虹楼却推出了一模一样的千日醉,掌柜孙义不得不感叹说:“唉,这次可真是……”
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旁的小二顺子就接话说:“倒了霉哦。”
碧鸢见两人交头接耳,不时看向自己,怒从中来:“看什么看,生意不好只是一时,唉声叹息有什么用。”
看着碧鸢离开的背影,顺子感叹说:“这自从圆儿的事情之后,碧鸢这是一日比一日怪。”
“是啊,你说……”
因为长虹楼的千日醉,确实滋味无穷,惹人流连,加上他们掌柜推出春日绝句的题目,复制之前东去楼的经营模式,所以长虹楼的生意十分红火,显得东去楼格外冷清。
对此,薛引歌却依旧不慌不忙地饮茶,品鉴之前“深山藏古寺”的画作,气定神闲。
江衍来找薛引歌的时候,啧啧道:“你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薛引歌耸肩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怕什么。”
只是隔壁长虹楼的生意到底是没能够长虹,原因在于,许多人在喝了长虹楼的千日醉之后,腹痛难忍,第二日便有非常多的人在长虹楼门口声讨,甚至还有人报了官,热闹非常。
掌柜钱利来承诺自己没有的千日醉没有下毒,还亲自品尝,但是一大杯下去之后,立竿见影一般他也腹痛不止,衙役见状,便让大夫检查千日醉的酒缸,大夫查探一番说:“酒内的金银花与哭蛇胆药性相斥,两相冲撞之后,便会有中毒之状,以至于腹痛。”
可怜掌柜钱利来被痛打一顿,还被勒令赔偿顾客损失,酒楼也被暂时关闭营业。
得知此事后,东去楼的人正在嗑瓜子看戏,顺子笑说:“这就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掌柜孙义也附和说:“是啊,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引歌淡淡一笑,余光之中注意到碧鸢有些惴惴不安,于是问说:“碧鸢,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高兴,对,高兴。”
长虹楼被查封之后,东去楼的生意好上了好几分,顾客中有人说起长虹楼便直摇头,安心品鉴着东去楼新出的画作。
碧鸢就是在此时偷偷出了东去楼,来到了西正街的十里弄,对面的声音颇有些穷凶恶极:“你还敢来见我,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想不想见你父母了!”
碧鸢战战兢兢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当初也没有告诉我,给我的东西是砒霜,你还害死了圆儿!”
“我什么时候给你砒霜了,我给你的不过是巴豆。”那人恶狠狠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把抓住碧鸢的手,“弄不死东去楼,我就弄死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长虹楼的掌柜钱利来。
此时,弄堂里传来三声鼓掌的声音,在寂静的里弄里显得格外响亮。
“真是一出好戏啊。”
薛引歌从暗处走来,身侧正是“死而复生”的圆儿,还有若兰和齐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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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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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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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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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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