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夜而以,我清晰看到,大长公主那原本乌黑的丝发里,竟也多了些白发。
母女情深,果然是错不了的。
我不知道,若大长公主逝去之时,我会不会也是这般的伤心?
毕竟在我的映象里,她始终,是利用我的吧。
我不是没有哭过,只是我的泪,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出,尤其不愿在刘彻面前,体现我的脆弱。
我只能深夜,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痛哭落泪。
楚服这些天叫我叫得勤了,她说,如今我怀孕到这个时候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还能早些帮我激发起爱魄。
想么?我不知道。
我真正的家在另一个遥远的时空,可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却在这里。
我真的还能回得去了么?
可是,我依然选择跟着楚服一起,接受了她的作法。
她言,每日夜晚是最佳时机,所以每天深夜,我都会一个人瞧瞧去见楚服。
反正楚服同我一样是女子,我没什么好怕的。
为了不让如月发觉,我便不让她再来我床边守夜。甚至有些时候,我还准许她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虽然她也不依,但我是主子,我总是有办法不让她留在我身边的。
楚服经常对我道:“娘娘,您真的心事很重,若是您想早日回去,楚服劝您,最好还是放下心事吧,这样才好让楚服更好的帮到娘娘。”
放心?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我如何放得下?
我只能摆手,苦笑道:“没事,你该怎样做就怎样做吧,本宫,也实在难能放得下了。”
她叹气,继续为我作法。
其实我更有一层私心在里面,如此一来,可是就做不好了呢?若要当真是做不好,或许我也能多留在这儿一些时日吧。
这样的想法,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埋藏在我心底了。
从楚服那儿离开已是很晚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见不着门口有如月的身影,我也只当她是回房去睡,也没多在意,更衣入睡。
第二日醒来,不见有人进来。想着如月或许还在睡梦当中,再说我也有些困倦,就又一次睡了。再醒天已大亮,我喊了几声“如月”,不见有人应答。
想起昨夜没有如月的身影,我慌了。
如月从来都不会乱跑,这个时候她都不在,那,她去哪儿了?
我来不及更衣,急忙从床榻下跳下来。掀开帘,只见如月刚巧跑进来。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样子,我才终于能放下心来,连忙询问道:“你这个死丫头,你去哪儿了?你可知你都快要急死本宫了。”
如月紧紧盯着我,脸上却是一块青、一块红。我双手把住她,问:“你怎么了?你快说啊,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如月被我这么一问,脸更是红极了,低声道:“奴婢,奴婢昨夜,去……去找了胶东王殿下。”
我惊讶得几欲到跳了起来:“你去找胶东王了?你们说什么了么?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快些告诉我啊!”
“奴婢,奴婢和胶东王,在一起了。”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明明心里清楚,却还是问:“你们是怎么个在一起了?”
如月眼泪都快落了下来,低声道:“奴婢全跟娘娘说了好了。娘娘您也知道,因为太皇太后的事情,众位王爷都来了。只是那个,那个肖翁主家里突然有什么急事,她便只在宫里待了几天就走了。昨儿就是胶东王殿下回府的日子,奴婢出去就碰到了他。奴婢当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只是行了礼,就打算走。谁知道,他……”如月结结巴巴的,不用她说,我便也能猜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奴婢突然被他这么一抱,心里怕极了。他和奴婢说了好多好多,只是奴婢当时心里只有担心,他说什么奴婢都没有怎么记得。只记得他说,他和那个肖翁主,夫妻感情很是不好,殿下还说,说,说他怎么长时间以来,心里想着的,都是奴婢。新婚之夜,他就是把肖翁主当成奴婢,所以才和她在一起的。”
这样的话,委实触动了我。我不会忘记,刘彻,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如果他不是把卫子夫当成是我,他不会和她在一起,卫子夫也断断不可能会生下一个公主。
说到这里,如月的脸更是红了又红:“然后他临走前告诉奴婢,说要是奴婢愿意,就让奴婢晚上去他那个客栈,他说他会等奴婢的。奴婢,奴婢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去了。我们说了好一些话,最后,就……”她终究没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琇書網
我含笑:“傻如月,这有什么嘛。特别是你们两个,你们两情相悦,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啊。”
如月却摇头道:“不,娘娘,奴婢真心觉得自己是错了。殿下他,他明明都有了王妃,要是那个肖翁主知道了奴婢和殿下的事情,一定会怪罪殿下的。奴婢担心,肖将军也会为了女儿,最后离开朝廷。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奴婢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她的泪水唰唰的流淌着,口上继续道:“当时我们都是一时冲动,都没有想过后果。可是早上我醒来,我才有时间来想这些。奴婢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所以奴婢才这样晚的回来。”她跪在我面前,痛哭道,“娘娘,奴婢求求您,您帮奴婢想一条出路吧。”
看到她跪,我赶忙将她扶起:“你别担心,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你和殿下的事情呢?”我替如月擦擦眼泪,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当真?”
“嗯。再说你本来就该是胶东王的王妃了,早就该有今日了。别担心了,好么?”
如月满脸愁态的看着我,“娘娘,奴婢求您一件事。”
“你说。”
“若那肖翁主真的发现了奴婢和殿下的事情,娘娘不要多说什么,直接将奴婢赐死好不好?奴婢不愿意成为罪人,只有奴婢死了,肖翁主才能出气,这件事情才可以了解啊。”
我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别乱想了。”
原本应该是一对人,他真心,她浓情,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连在一起,都变得要这般鬼鬼祟祟。
心头顿时又多了许多烦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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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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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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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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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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