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哗哗入池,赤足轻盈踏进,一踩一个软儿。流水缓缓从玉颈流过,直到莲足。身在池中,犹如鱼儿在水中游荡,令人沉溺。柔软的温水在肌肤上滑滚着,一滴一珠皆感亲近。水气弥漫,氤氲缭绕,只觉身在仙境中,飘飘欲仙。
沐浴完毕,我裹着一层单薄的浴衣走出,由如月为我穿衣。
一切准备就绪,如月携我进寝宫。虽说我早就有所准备,可真正等到这一刻,我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不多久,刘彻就走了进来。随后只听得殿门关闭之声,吓得我心都快蹦了出来。
此情此景让我忆起了新婚之夜,那一个晚上,我就是这般的胆颤。
我暗自安慰自己,说着不怕,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我屏着呼吸,垂眸跪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刘彻轻笑出声:“看你这个样子,可是很害怕?”不等我回答,他就凑在我耳旁,低声道,“其实,朕和你一样紧张。”
我奇道:“皇上为何会紧张?”
他轻点了下我的鼻子,笑道:“你可是要明知故问?”
待我恍然大悟后,他已然拉我坐到了床榻之上。
他一手轻抚我的长发,一手握住我的手,莞尔一笑:“不如我们先聊会儿天,然后再睡,你说这样可好?”
我点头,能拖一刻是一刻,我自是十分欢喜。
“娇儿,这些年,你可有觉得,是我冷落了你?”他轻叹道。
冷落?他这么说,是故意嘲弄我吗?只有我冷落他不让他碰,哪有他冷落我这一说法呢?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皇上并没有冷落臣妾,臣妾是您的妻子,理当照顾夫君的心思。”我非笑似笑,说着违心的话。
他忽地冷笑起来:“妻子?娇儿又可有做到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呢?”
我明知他内心已有些焦躁,却仍然不为所动,平静道:“娇儿只想着如何做一名称职的皇后,这同妻子比起来,皇上不是应该更需要一个皇后吗?”
刘彻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那你有做到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了么?娇儿既是皇后,不正应该为朕早日诞下皇子?”
我垂首:“皇上后宫那么多妃嫔,她们皆可以为皇上诞下子嗣,皇上何需为难臣妾?”
“为难?你觉得朕在为难你?”他嘲讽道,“自从我们成亲以来,皇后是如何待朕这个夫君的?现下皇后又说为难,朕想问问,到底是谁为难谁?”
我抽过自己的手,跪下言:“臣妾惶恐。既然皇上后宫里已经有了那么多姐妹,臣妾认为,皇上更应该去她们那儿,她们比臣妾更需要皇上!”
“你……”他气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我终是要适可为止,他是帝王,我身为他的皇后和他的臣民,是万万不能对他不敬的。于是我抬起头,直视他道:“皇上息怒,若臣妾有大不敬直言,还请皇上降罪。但在皇上降罪之前,臣妾还有几句话想说。”我等不及他的同意,擅作主张道,“皇上与臣妾是夫妻,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臣妾都是皇上您的结发妻子,臣妾永远都是尊皇上的。”
他略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娓娓道:“臣妾是您的妻子,自然爱您敬您。只是臣妾同样是皇后,臣妾方才的话,是出于皇后的角度对皇上说的,还望皇上能慎重考虑。”
我此言一出,他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双手将我扶起,笑:“娇儿,朕知道你也是为了朕好,为了大汉好。可你毕竟也是朕的妻子,朕希望朕的长子,是你生的。”
“皇上能体谅臣妾,臣妾感激不尽。”我垂眸。wWW.ΧìǔΜЬ.CǒΜ
他笑着把手移到我裙带处,我心中大惊,趁他不注意时,急忙吞下了早就准备在手里的药丸。
这颗药丸是我下午命初蝶找来王太医,由王太医准备的。他说,只要吃下这药丸,立刻就能有患上风寒的表现。
是不是真的得病,这我倒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就是要结束这次侍寝。
果真如王太医所言,刘彻一见我有异样,着急的叫来了太医。进来的自然是我早就安排好的王太医,他为我诊脉,说我患了风寒。
当我看到刘彻那担忧的神色,我的心还是有那么一小点的愧疚。
其实他待我并不是不好,这些年,他的确对我有过关心与爱护。但是在我心里,历史上的陈阿娇,那永远是一道我过不去的坎。
李白为此曾写文说: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头。
这便是对这个男人痴心相爱的结果。
因而我不再犹豫,按照之前的计划,假装成生病的样子。
如月不知我是装病,她见我这般痛苦,着急得都要哭了出来:“第一次侍寝,怎就染上了这种病?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刘彻瞪她一眼,她便住了口不再多说。他拥着我的身体,迟疑良久,才缓缓道:“娇儿别怕,有朕在你身边,没事的。”
我差点就笑出了声,他又不是大夫,怎会他在我身边,我就能没事呢?
这一晚,他不顾我患病,执意要与我同睡。我听他如此讲,大惊失色:“臣妾如今患有风寒,怎能让皇上与臣妾同睡。若臣妾把病气儿过给皇上,且不是臣妾的罪过?”
他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没关系,朕在你身旁,也有个照应。好好睡吧,说不准,明个一醒,病就能好一大半了。”
“那就借皇上吉言了。”我终于放下了心,刚还以为,他看出我是装病。
当我再一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扭头看去,刘彻早已没有踪影。我深深吸口气,这一夜总算是这么过来了。
如月走进来为我梳妆,看得出,她脸上仍挂着泪痕:“娘娘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
我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道:“傻丫头,快别哭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得什么风寒。”
如月呆愣了下来:“装的?那王太医……”
“王太医说得全是假的,正是因为本宫早早就买通了太医,然后才能躲过这一次的侍寝。”
“躲?”如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天啊娘娘,您怎么……皇上待您那么好,奴婢真的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慵懒地把手搭在梳妆台前,回答她道:“如月,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因为我是皇上的发妻,又因为我是太皇太后的孙女,所以皇上要敬我。实际他对我,又能有几分真情存在?”
“不可能吧!”如月单纯地眨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奴婢看,皇上待您真的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在里面啊!”
“你懂什么,好好为我梳妆便是。”我一怒,她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如月也算是个好姑娘,趁着我还是皇后,应该早日为她寻个婆家才对。别到时候,跟着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后一起受到牵连。
早膳用后,我推开门,一阵清风直扑我的脸颊。风里隐约夹杂着淡淡桂花的香气,嗅起来极让人安心。
时光过得果然是飞快,转眼间,一年就要过去了。
我望着远处天空那飞翔的鸟儿,思绪万千——
何时,我能像它们一样,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呢?我又何时,才能重新回到那熟悉的现代,过那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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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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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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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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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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