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心中焦急,又听见许秋濯“咯咯咯”的笑声,又气急败坏地再叫了声“小姐?”
许秋濯这次听见了,大声回道:“素儿你别急啊,我再玩下就上去,等下你也洗洗。”
素儿急道“有人!小姐!有人来了!”
许秋濯:“有人?”忙出水披上内衫,没了水花声,很清晰地听见悉悉率率的声音,许秋濯忙蔡灭火堆,见又升起一束青烟,心中暗道不妙,也来不及善后,拉过一旁的素儿往树丛里钻。
“小姐?为什么不跑?”素儿疑惑。
“跑?我连声音是那发出来的都不知道,万一刚跑出去就和来的人撞在一起怎么办。”悉悉率率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想恐怖片的音效,明明没什么,就是为了烘托情景的诡异,许秋濯头皮发麻。
“小姐,把外衣披着吧,冷。”素儿将手中团成一团的外衫递过去。
许秋濯下意识接过来,抱在坏里,专注听声音,素儿无奈,又把衣服拿回来展开,披在许秋濯肩上,披了一半,许秋濯一声别动,吓得素儿动作僵在原地。这次声音不是什么恐怖音效了,是实实在在的对话。
“老大,就是这儿!我刚就听有动静,看吧,果不其然,烟还燃这呢,人走不远。”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小人,声音尖而细,满是谄媚。
“唉,这还有肉骨头,唉,肯定没走远!”又一声蹩脚的附和。
许秋濯一个有两个大,她还真是好运气,遇到下山打秋风的山匪了!真该找个算命的八卦先生算算自己这是什么鬼八字。
“小姐……”素儿怯怯。声如蚊喃。
许秋濯忙捂她嘴,素儿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她,许秋濯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好在外面声如洪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老大,要不要去抓?我刚听到的声音可是个姑娘!”尖而细的声音又响起来,“要是个漂亮妮子,抓回去给老大做压寨夫人。”又一阵附和声。
许秋濯银牙紧咬,山匪人多势众,自己和素儿肯定应付不来,如今躲在草丛中也不是长久之计。但要出去的话,怕是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素儿缩成一团,安静地执行着许秋濯让她闭嘴的命令,许秋濯往素儿那边挪挪,也学着素儿缩成一团,继续听山匪将他们的头头夸的满头佛光,就差就地飞升了,但是声音就是这么不远不近地响在那里,这群山匪还不走了是吧!
许秋濯从树缝间暗中观察,那群人还围坐在火堆旁边聊起峥嵘岁月了!还啃着素儿方才烤的肉!许秋濯腿蹲麻了,换了个姿势坐下来,心里盘算着如何找机会逃跑。
“老大,你说你这厉害,怎么找不到夫人呢。”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找不到!”一个铜锣似的声音,八成是他们口中的老大“如今这些个妮子都看这张皮,见到那个俏公子巴不得一手帕把人砸到自己的温柔乡,呵,你当姑娘都矜持呢,都是装的,见到喜欢的,不都扑上去跟虎狼似的模样,我这莽夫样,她们没这眼光瞧上,都是肤浅的女人!”
“那可不,都看脸,不看人品,老大这人品,这气概!百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来!唉!老大你看黄香娘咋样,哟!那泼辣劲!够味道!”
“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找个泼妇放家里干嘛!镇宅啊!”
“哈哈哈……”琇書網
许秋濯听他们聊到女人,眉毛一皱,都是些没脑子的山匪,她也实在懒得听他们的污言秽语,转头凑到素儿耳边“准备跑!”
素儿被一口热气吹的发蒙,明白过来忙点点头,抓住许秋濯伸过来的手,紧紧握住。
两人猫着腰,没入阴影中,没走两步,空气突然安静,没有人声。许秋濯僵在原地。
那群山匪约好似的不说话,气氛有点诡异。
估计是聊到尴尬的话题了,一个声音出来缓解气氛,“唉!我去再打些野味来。”
听见有声音了,许秋濯放心地迈了一步。
“吧嗒—”踩到树枝了,好巧不巧,四周格外安静,衬的那一声啪嗒格外突兀!
许秋濯心中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小说里听到大秘密的炮灰转身就踩着树枝被人发现关进小黑屋的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并没有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贼老天看她不舒坦,什么天降大任!滚犊子!
许秋濯心中天人交战,外界依旧寂静如死水。刚才要打野味的声音又打破气氛“唉!那有动静,我,我去看看!”说着脚步声渐进。
许秋濯躲原本就离火堆不远的草丛里,仗着夜黑风高,她和素儿不说话,所以没被发现,本想趁着那群山匪聊的热火朝天的劲偷摸着跑路的。
现在是计划泡汤,关键是四周一抹黑不清楚情况,猫着腰慢慢探路还行,若是横冲直撞的乱跑一气,估计跑不了几米就会被这群山里面摸爬滚打的山匪给逮住。
到时候有理说不清,这群流氓没有底线,到时候装君子倒打一耙,诬陷许秋濯素儿两人偷了他们的东西,到时候想辩解也无济于事。
所以现在就只能这样傻乎乎的站着被逮?许秋濯心有不甘,素儿反应慢半拍:“小姐,我们……我们好像被发现了?”声音还刻意放低,连站在旁边的许秋濯都险些听不清。
许秋濯懊恼,若她能像素儿一般在这种事上谨小慎微就好了,不过已经被发现了,破罐子破摔,躲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许秋濯清了清嗓子:“是啊被发现了。”声音和那铜锣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站在一旁的素儿吓得差点挑起来,心想:“小姐还真是善变呐,刚才还让我安静呢。”转念又想想,“小姐如今被发现了还如此坦荡荡,定是心中有了计划,如此机敏,不愧是我家小姐。”虽然黑夜里许秋濯的样子根本看不清,但毫不影响素儿眼中的崇拜。
许秋濯可不知道素儿对她的误会,刚刚她那一嗓子吼的山匪都听到了,一个个都往她这边看,她也不猫腰了,直起身有一声大喊“几位大爷好!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完把刚从地上抓的泥巴往脸上摸,“这群登徒子好美色,得保护好脸。”想着又扯了扯素儿,示意她也这么做。
方才说要一探的山匪“大伙都听到了吧。不是我幻听吧,大晚上的,不是鬼吧?”
山匪头子一巴掌摔上去:“妈了个巴子,胡说什么,那么大声,都听见了!”话音刚落,就见两女子衣冠不整的出来。正是许秋濯和素儿两人。
许秋濯刚出水时身上就裹了个内衫,刚才素儿怕许秋濯冷,又被许秋濯一吓,衣服穿的半推半就的,在山匪看来就是衣冠不整。
许秋濯又摸了一把脸,泥巴还在,这群山匪眼神怎么这么下流,身后素儿不着边际拉了拉许秋濯半挂在身上的衣服,灼热的目光才少了些。
方才还山匪不知在聊些什么,如今注意力全在许秋濯和素儿两人身上,许秋濯斟酌了词句“各位大哥,小女和家妹要去南方寻亲戚,路过此山歇歇脚,没想到再次见面,真是缘分!”许秋濯说这话全靠吼,气势上一足,有点绿林。好汉的意思。
“既然有缘,不如二位姑娘来山寨一坐?”是山匪头子的声音,许秋濯寻声一看,果然一副莽夫像,一张有点凶狠的脸在火光下又狰狞不少。
右脸还有一条蜈蚣似的疤,从下巴延伸到眼角,莽夫?这一看倒像个杀人成性的暴徒,就连看许秋濯的眼神都带点杀气。“如今夜深露重,也不好让二位姑娘赶路吧。”
“这……”许秋濯挺佩服这山匪头头,说话单刀直入,上来就是要拐人“小女倒是愿意可以已和”家人联系好了,定下了日子。这么说就是暗示他们捉了许秋濯两个人定会有人来找。”家妹身子也不适,请大哥给个面子放我们姐妹二人走。”素儿有眼力见地咳了两声,好像真的病了。
“老大,我听说前面有闹瘟疫的村子,那个妮子……”
许秋濯见机打断他的话“不不不,我,我我妹妹没得瘟疫,真的没,就是普通等的伤寒。”一副急于掩饰的样子。
山匪头子一脸狐疑,“瘟疫?你妹妹是得了瘟疫?”周围山匪忙退避三舍。
“没有!她没有!”许秋濯大喊,素儿在后面有配合着咳了几声,弱弱地叫了一句“姐姐,你别管我了,把我扔给他们,反正我也要死了,跟着你也是拖累。”
许秋濯心中大赞,厉害厉害,素儿这丫头演技可以啊,也忙道“不会的,姐姐不会丢下你!”
“那好吧,你们走吧。”那头子放话。
许秋濯拉着素儿转身就走,然而还没有走两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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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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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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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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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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