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个人都不是特别年轻,小的那个也有三十多岁了,被太叔公捏住脖子的那个怎么着也四十多了。两人很快镇定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冲着老九摆出了一副谄媚的笑脸。
“高手,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们吧?”
刚才还一副自高自大傲慢无礼高人一等的吊样,现在已经全萎了。
除了老九,我们都是老油条,别说这样的人见过不少,就是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其实也会有这样的行为,倒是见怪不怪了。
老九倒是挺配合,脸一沉,冷着声音问:“那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跟你们一起行动?”
“有有有有……”能说是人年纪越大越怕死吗?老九的话刚落下,那三十多岁的多少还有些挣扎,四十多岁的那位已经一叠声地回答了老九。他一边回答的时候还一边拼命的点头,生怕回答慢了,老九真的将他的脖子给捏碎了。
老九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这人的话,还是觉得就算这人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倒是很干脆地松开了手。在老九松手的瞬间,我觉得我似乎在那个四十岁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道阴冷的寒光一闪而过。心里打了个突,但是等我再仔细去看的时候,那人眼里又只剩下满满的笑意,似乎刚才完全就是我看错了。
我下意识里扯了一下牛犇,我不觉得我看错了。
且不说这些人在墓里会遇上各种机关毒虫,同伙的算计,单是非法倒卖文物这一样就能令他们吃枪子的了,可以说做的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意。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好拿捏的?
这样的人,就好比毒蛇,哪怕是发现了猎物,也不会马上出击,而是盯准猎物,寻找时机,保证一击得手。与跟我看错了相比,我情愿相信是这人有意地收全敛了眼中的杀意,只是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同时将自身的危险降至最低。
但是现在我们确实需要这两个人,所以哪怕明知道经过这一茬,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们同心,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先跟他们合作了。
不过那两符能够产生地狱咒印的画,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这两个人碰到的了。
我心里已经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到时候尽量地将这两幅画带出去,到时候再去找个可靠的人陪我们一想去云海仙宫。
“高手,您贵姓?”那人使劲地拍了拍胸口,又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笑容更加地低贱了。
老九似乎是真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只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朝着我们搭帐蓬的那个土窖走了过云。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似乎还不放弃,又追了上去,我实在是怕这两人还没有跟我们一起下墓就把老九给惹毛了,连忙一个错步拦在了那人的面前。
“他叫老五,我叫老三。小牛你认识,这位是道长。”
那人没想到我会突然蹦出来,差点就直接撞到我身上了,不过这人既然是老跑江湖的,该有的反应还是有,愣是在撞上我之前收住了脚。Χiυmъ.cοΜ
他眼神中的微光再次一闪而过,不过他也确实掩饰得很好,立马摆出了一张笑脸,也不再一定要纠缠老九了,连忙朝着我递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我叫老石,这个是我弟弟,你们喊他小石就行。”
显然,这人已经明白我报出来的名姓是假的,也跟着心照不宣的报了一个假名。不过干他们这一行,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谁也不会报自己的真名姓。就算是一起合作,还有可能会被黑吃黑,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对后来一刀,将他给告发了。
我顺着老石的视线,瞟了小石一眼,然后问道:“我们是现在上路,还是等会?”
倒不是我不想多打听打听这两人的身份,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刚才跟这位老石握手的时候,我已经将他的生平看得差不多了。
这老石小石两人,跟平常的人比倒也算是人生精采,但是跟我们一比,那也就是个一般。最起码这人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下的墓也不少,但找到的能卖大价钱的东西却很少。再加上这两个势力单薄了一些,有时候也会被黑吃黑,所以倒也并没有攒下多少家产。不管是牛犇还是我,都不是他们轻易能攀比的人。
我对这两人其实算是比较满意的。他们一上来的动作就已经足以让我们认定他们只是合作的伙伴,并不是我们的同伴。到时候有危险了,我们能救的时候自然还是会救一救,但是不能救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不安心。至于这两个人混得不咋滴这一点,我就更满意了。这足以说明这两个人不但运气不怎么样,实力也不怎么样。要是换了两个精明的,能到了这年岁了还没有点积蓄?
“我们刚来,还有些没缓过神,等会吧?”那老石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一行人里虽然我看起来最弱,但是我们这个团体其实是我在做主,也不敢再轻视我了。跟我说“等会”的时候,他甚至还心虚地抹了一把汗,显然是担心他这个要求会触怒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表达了一下我的善意,拍了拍老石的肩膀,“这个地窖山洞挺多,我们在上面那个里面休息,你们请便。”
说完我也不再继续站在这里陪着老石小石两个石头晒太阳了,赶紧地回了我们安营扎寨的那个土洞里。
这天气渐渐的热了,尤其是在这一半沙一半土的干燥地带,那太阳毒得能让人剥下一层皮来。
老石小石两位姓石的,显然松了一口所了,尤其是那位小石,一听完我的话立刻咒骂了几句这沙尘环境以及天气,脱了上衣就随便找了个土窖钻了进去。
老石跟在小石的后面,中间隔了几米的距离,所以等小石钻进去的时候老石还在外面。他正想往里面钻,我们就听到了山洞里传来了小石的尖叫声。
我们心里俱都一惊,尤其是老九,几乎立马就跳了起来,转身就朝老石小石那儿跑,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不着急,先看看情况。”
我这么做并不是要冷眼旁观,而是我实在是觉得那两人不可靠,担心他们在山洞里弄出什么陷井故意地骗老九进去。
不过显然是我多心了,那小石只尖叫了一声便连滚带爬地爬了出来,一只脚已经变得一片的乌黑了。
“里面有蝎子。”
老石拉了小石一把,尽量离那个土窖远了一些,我们这才看见一只蝎子和一只蜥蜴从土窖里爬了出来,很快爬进沙漠不见了。
老石显然对这一带相当的熟悉,至少他处理起小石的毒来非常的利落,很快地用匕首在小石中毒的地方划了一刀,将毒血挤了出来,又摸出一包不知道是什么药的药粉撒在了小石的伤口上。
等确定这两人不会有大问题,我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转头问太叔公:“你有没有解蝎子毒的药?”
太叔公猛地一拍脑袋,“糟了,我没有遇到过这玩意儿,所以根本就没有求被这玩意儿扎伤的药。还有那蜥蜴,看着就不像是没毒的品种,也不知道我那解蛇毒的药对它起不起作用。”
我所有的表情瞬间冷凝,冷汗更多了。幸好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遇上这么两个毒物。不行,回头我们怎么着也得弄点这方面的药。我觉得这里生活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点。
我们在这个土窖里又休息了一天,等到第二天傍晚,太阳不那么炽烈了,我们才再次赶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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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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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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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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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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