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鬼医生站在那些鬼的最前面。也不知道他跟那些鬼是怎么说的,那些鬼当中竟然有一大部分同意由太叔公超渡它们。就连那一少部分不同意,也都被这些鬼赶走了。
当然,它们要先看见别的鬼成功的被超渡,否则它们也不会相信我们。
这个做第一个吃螃蟹的鬼,非鬼医生莫属。
太叔公很快拿出一张符纸,配合着桃木剑和招魂铃等等一系列的道具,踏着七星步满屋子乱蹿,最后剑指向敞开的门板。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完整的门板上面突然多出来一个像是黑洞一样的洞口。
我看得奇怪,伸手往那门板摸了一下,没想到我的手竟然还真的升了进去。不仅如此,我伸进去的手还能感觉到里面非常的阴寒。
鬼医生在那个洞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盯着那个洞看了半天,突然一把抱住了我,哭得一脸鼻泣加眼泪。
“云先生啊,我真不想……”
他话还没说完,太叔公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随手就是一张定身符帖到了他的身上。鬼医生顿时被定住,除了眼珠子能转动,其它的一概都不能动。就连嘴,都还保持着之前吐出最后一个字时的口型。
鬼医生立马惊慌不解地看向太叔公。太叔公连忙压低了声音,俯在鬼医生的耳边,用只有鬼医生和我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地道:“你可给我厚住了,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动摇了那些鬼去那一界的决心,我一定第一个灭了你。”
鬼医生立马被吓住了,睁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太叔公。
“懂了?”太叔公白了他一眼。
鬼医生拼了命地眨眼睛,表示他懂了。
太叔公不放心,又叮嘱了他几遍,这才将他身上的符给取了下来。一得到自由,鬼医生立刻打了一个冷颤,躲到我身后。
我对这医生的映像真不坏,既然太叔公唱了红脸,我当然要唱唱白脸。我连忙转头冲着鬼医生道:“别理他。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跟我说。”
鬼医生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瞟了太叔公几眼,才吱吱唔唔地道:“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媳妇。那婆娘虽然长得不怎么漂亮,人也不温柔,有事没事还爱唠叨我几句,可是毕竟是我的女人。我怕我这一走,她一个女人会吃亏。”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我当然明白鬼医生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帮他照顾她媳妇,但这话只能他自己说出来,我不能太过于热情。至于理由,大家想想就能明白了。xǐυmь.℃òm
鬼医生见我不答腔,有些急了。
“你能不能替我照顾照顾下她?就跟她说我是因为工作而死,我死得很光荣,让她不要难过,好好地过日子。如果……如果以后碰上了好的,就嫁了吧!”
说到最后那句话,鬼医生有些哽咽。这其中的感情,也不是我一个旁观者能猜得明白的。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同情和承诺。
“你放心吧!”
见我应了声,鬼医生这才一咬牙,走进了那个洞里。临进去之前,还转头看了我们一眼。
不过我们虽然没有进去,但是却能够看见。我们很清楚地看见鬼医生进去后,那边立刻有引路的鬼差出现,将他给带走了。
我和太叔公转头看向门外的那些鬼。
早在鬼医生平安地踏进那一边的世界之后,那些鬼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现在见我和太叔公看向它们,它们立刻推挤着涌了进来,朝着那不大的门板挤。
如果不是太叔公站在那儿,对那些鬼多少有些震慑作用,我估记那些鬼都能将门给挤破了。
不过片刻的时间,这里的鬼走得干干净净。我和太叔公同时抹了一把冷汗,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将这层楼里的大部分鬼给解决了,这还得多亏了那位鬼医生。想到鬼医生,我猛地一拍脑门,坏了,我忘记问他老婆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了。
“走,看看还有多少鬼没走。虽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愿意随便出手将鬼打得魂飞魄散,但对于那些顽固的鬼物,我们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太叔公扫了病房一眼,确认病房里已经没有鬼了,才说道。
我当然没意见,赶紧地找太叔公要了几张空白的符纸,又用朱砂画了几张血符。
这里很危险,我们一时半刻也不一定能出得去,后面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东西,只能先将就着用了。总比使太叔公给我的符有效果一些。
我们出了病房走出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才陆陆续续地碰上一些并不愿意离开的鬼。
这些鬼多半生前就是非常凶狠的人,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应的说法,死后觉得不用负法律责任,手法更是凶残。好几个都埋伏在过道里偷袭我们。
好在剩下的鬼不多,我们很快就解决了,只是无论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之前给我们造成这一系列麻烦的电梯女鬼。
找不到这电梯女鬼,那就意味着这层楼的鬼还剩下一个,我们仍然无法离开这里。这可怎么办?
就在我们急得满楼层乱转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下子停了下来。
太叔公见我不走了,回过头诧异地看向我。
“你发现那女鬼了?”
我连忙摇了摇头,随后不等太叔公反应,又连忙道:“我觉得有件事,我们可能弄错了。”
太叔公皱了皱眉,没问但也没有就此转身。显然,他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没卖关子,一口说出我发现的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在什么地方遇见那个电梯女鬼的?”
太叔公起初还有些不解,但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女鬼不是这层楼的鬼?”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说那女鬼不是这层楼的鬼,这说不过去。按照之前的一系列情况来看,那女鬼是这层楼里的病人家属这一点无疑。那女鬼不是说了吗,那些鬼和我们会被困在这层楼,是因为有人想要我们互相残杀,所以这个女鬼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报信鬼,她并没有被困在这层楼里。”
太叔公听完我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连忙朝着楼梯跑了过去。
虽然这里的鬼已经被太叔公解决了,就连温度都上升了好几度,但是我心里始终觉得有些疙瘩,也赶紧地跟在了太叔公的身后。
我原本以为太叔公会急着下楼,毕竟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就算我们再找到赵行也没什么大用,但太叔公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朝着五楼走了上去。反倒是我,因为太叔公这个意外的选择,在楼梯口稍稍地愣了一下。还是太叔公走了两步后见我没有跟上,转过头来催促,我才猛地回过神来。
走到楼梯的转折处,我明显地看见太叔公顿了顿,显然还有些担心,不过在踏过去那一步之后,太叔公的脚步便加快了一些。
我心中一凛,暗道了一声有戏,也加快了速度。果然,这一次我们没有再看到那个“4”字,而是成功地踏上了五楼。
我们心中那叫一个狂喜。没有什么比在绝境中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得更让人惊喜的了。可是随后,我们的心又沉了下去。
整个五楼,包括所有的房间和走廊,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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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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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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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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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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