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罗首长的军区大院,我、李道长和太叔公就被同车里的一个大兵带到了宿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三个住的地方不怎么近。就这个问题,我还特地问过带路的大兵,带路的大兵说最近部队人员比较满,没有空的宿舍了。就我们仨住的这几个小单间,都是他们队伍里的排长连长等等给腾出来的。
那大兵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还相当的不满。我其实很想跟他说我们并不介意三个人住一间房,但话到了嘴边又被那大兵一个愤怒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隔得远点就远点吧。
我们几天几夜不是在墓里生死搏斗,就是在车上。虽然在车上我们仨也都轮流着小睡了一会,但车上毕竟睡不好,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脱衣服睡一会儿。
无意间,我的手碰到了上衣口袋,被什么穿透衣服布料刺了一下,我不由得一愣,伸手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了缩小到只有十几厘米长的榕树。我盯着这榕树看了半天,最后决定找个花盆将它埋进去。至于能不能活……我其实也就只是求个心安,这还真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我在这间宿舍里扫了一圈,将几个能当作容器的东西拿起又放下,最后挑选了一个铁杯子。
我瞧着外面的花坛里就有土,拿起杯子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个大兵拦住了我的去路。
“不好意思,军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走动,以免泄漏军事机密。”
我靠,我只是去花坛里挖点土,怎么就接触到军事机密了?还泄漏?这人当我是傻的吧?
我心里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连忙冲着那大兵道:“我是罗首长请来的客人。”
哪知道我不说罗首长还好,我一提罗首长,那大兵的态度更加的严肃了。
“这里是军区,一切以保密为要责,别说你是罗首长请来的客人,你就是罗首长的大姨子,进了这里也不能随便走动。万一你要是窃取了军事机密呢?”
我被气得连鼻子都歪了,要还不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关照过,那我就真是罗首长的大姨子了。
“我要见罗首长。”因为生气,我的语气很不好。
那大兵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然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你先回房里等着,我会向上面报告。”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没有当场爆发。别说我没有血性,都被人这样明摆着为难了还不敢说什么,而是我虽然没当过兵,却也知道军队里残酷得狠。别说我不是兵,就是一个新兵到了这里,也要被折腾到下一批新兵进来,我就一个来这里的普通人,真要跟他们干上了,吃亏的肯定是我。到时候我还没地方说理去。
我忍着气,转身就回了房,一把将房门给关上,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尽。
我也懒得管榕树了,随手将它扔在了桌上,人顺势就倒在了床上。说实话,我现在看到这榕树就有些暴燥。如果不是要替它打点土,我至于被那个当兵的给拦住吗?
我确实是非常的困,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我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敲我的窗户,我一下子又惊醒了。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那样睡了一觉,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哪哪儿都发臭。
我连忙抹了一把脸,走到刚才被敲响的窗户边上,看到一张紧贴着玻璃的鬼脸。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里后退了一步,伸手就往口袋里摸。血符我早就用干净了,哪怕是用朱砂和鸡血画的符我也一张都不剩下了,我自然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我下意识里张望了一下,迅速操起了放在桌边的椅子,就要往窗户上砸。
就在此时,那紧贴着玻璃的鬼脸突然后退了一些,脸不再被挤压变形,我顿时愣住,差点没收住手里的椅子。窗户外面的人竟在是太叔公。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里可是五楼,太叔公竟然也能爬上来?
怕太叔公掉下去,我连忙打开了窗户,让他先进来。
幸亏我住的是五楼,这里四层以下全部都装了铁条防盗网,我若是住在下面的两三层楼里,太叔公就得吊在外面了。
太叔公显然也不太适应爬楼,进来后喘了好半天,又在桌上找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喝了,这才重重地吁出一口浊气。
“哎呀妈呀,这五楼可真不好爬。”
我没接太叔公的话茬,等着太叔公继续说下去。
太叔公将茶杯放在桌上,又在我的房间里转了圈,将我的桌子底下、椅子底下都摸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什么监视监听的东西,这才突然脸色一整,问我道:“老海,你之前有没有试着出去过?”
太叔公这一问,我立刻就明白了他大概白天出来时候也被拦了。入了夜,那就更不用说。别说是我们,就是原本住在这军区的兵都不能随便乱走。
我点了点头。
太叔公叹了一口气,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话峰又一转,道:“那个,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
“你说。”我在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有太叔公在这,想洗澡什么的不太可能,也就只能先听听太叔公要说什么了。
太叔公也不卖关子,只是那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就像是便秘,还是秘了好几天的那种。
“那个……我之前将赵行封到了镜子里,你是知道的。如果不将赵行的魂魄给还回到他的身体里,时间一长,他的魂魄会回不去。”
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迟什么时间得将赵行的魂魄送回去?”
“这个……这个……最迟不能迟过明天晚上十二点整。”
我不由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赵行和老九显然都被罗首长弄走了,我们别说是见他一面,就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再加上就白天的情形来看,那些当兵的绝对不可能将赵行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们。
太叔公苦着一张脸,显得极为的委屈,就差没哭爹喊娘大叫冤枉了。
“我们从进了山洞起就一直跟那些当兵的在一起,而且那些当兵的有意无意地在我们附近晃荡,我敢说吗我?”
我心里也知道我刚才那话确实是有些过份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我来就是问你怎么办的。”我刚问完,太叔公立刻又将皮球给踢还给了我,“我要是知道能怎么办,我还来找你干嘛?”
得,我这问题还问得不对了。
我下意识里抓起桌上的杯子,拿到近前才想起来这杯里的水是太叔公倒的,又将杯子还了回去。
“最得是明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只要在那个时间之前将赵行的魂魄送回去就成。这样,今天晚上你先回去,我们明天分头去打听一下赵行的行踪,实在不行我们就跟罗首长实话实说。那些当兵的肯定是接了罗首长的命令才会拦着我们,我想如果真有问题,他应该不会不见我们。”
太叔公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也不想再继续呆我这。他既然爬窗户进来,那他自然是偷偷的出来的,这要是被那些当兵的抓到,免不了又是一堆的麻烦。
我也不留太叔公,只让他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wWW.ΧìǔΜЬ.CǒΜ
等太叔公爬下去了一层楼,我才想起我还不知道太叔公住几楼。希望不会太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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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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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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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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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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