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起走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紧随着那瘦高个子青年走进来的那人长相普通,身高普通,气质也普通,但是皮肤特别的黑,而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却带着一种非常浓厚的书倦气,四十来岁,眼睛上还架着一副黑色窄框的眼镜。
那三人一进来便扫了我一眼,落了坐才做了自我介绍。
那个看起来很阴沉的瘦高个子青年叫皮猴,那个“黑”人叫亮子,那位戴眼镜的叫余睛,是一位高中历史老师。
显然虎爷等的就是这三个人,他们一来猫子便出去找服务员让上菜了。
上菜的时候,大家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等菜都上齐了,虎爷又吩咐服务员没叫她们的时候不要进来之后才脸色一凛,看向余睛道:“余老师,您说的那张图,能不能给我们先看看?”
我眼皮子狠狠一跳,诧异地望向那位余老师。
刚看他进来,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属于是不得已进了狼群的羊,现在看来我这完全就是看走眼了哪。只是凭什么我这一玩儿古董的不被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反倒是他这个当老师的这么受重视?
我正疑惑着,那位余老师已经掏出了一张A4的纸递给了山虎,山虎看了一眼,又将那张纸递给了猫子。
“余老师,你确定这东西真的在我们堪测出来的那个墓里?”
那位余老师伸出两根手指抬了抬眼镜,眼色深沉地道:“八九不离十。如果找到这东西,我们这次可就发财了。至少是这个数。”余老师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打了一个手势。
我一看他们打的这个手势,立刻心惊肉跳了,两个亿?这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那么值钱,竟然能值两个亿?
这就难怪虎爷不愿意我插进来了。这么一宗大买卖,谁都不愿意多个人分。更何况多出来的那个人还是个拖后腿的。
就在我惊诧万分的时候,那张纸已经在桌上转了大半圈,落到了牛犇的手里。牛犇接过那张纸只扫了一眼,脸色立刻一变,将那张纸递给了我。
我顺手接过来一看,才发现那上面印着一幅山水画。山在云海之上,宫殿在山林当中。最顶端的大殿上赫然印着两个字——仙宫。
看到这幅画的瞬间,我的心脏立刻不受控制地狠狠地跳动了起来——这幅画上的风景竟然跟某个角度看过去的骨雕一模一样。难道这骨雕跟这幅画有某种联系?或者是……
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纸继续往下传了过去。
因为那幅画的出现,我们这顿饭吃得相当的迅速,吃完了饭以后,在虎爷的招呼下我们进了这农家乐附近的一个村子,随后我才知道这位虎爷早前便在这村子里租了一间要倒不倒的土房子。
因为只住一晚上,我们谁也没有讲究。
这种老土屋子,虽然破旧得不行,但是因为是以前的房子,所以地方够大。哪怕我们有七八个人,也不担心住不下。
我自然和牛犇是一间,虎爷和他的那几个兄弟占了两间,那位余老师一人占了一间。
因为第二天还要赶路,所以大家也没怎么闹腾,打了点冷水在院子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各自回了房。
一进房间,牛犇便往房间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门外窗外都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老海,你那个骨雕还带在身上不在?借我看一眼。”
我知道牛犇是在怀疑什么,连忙点了点头,将骨雕递给了牛犇。
“你不用怀疑了,那幅画确实就是画的骨雕上雕刻的地方。”说完,我将骨雕转到合适的角度,拿了一个放大镜递给牛犇,并且点着骨雕最上面的大殿牌扁指给牛犇看。xiumb.com
牛犇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将骨雕又还给了我,坐到床上摸出一根烟抽了半天才问:“当初这骨雕,你是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我一边将骨雕收好,一边坐到床的另一边。
“当初那人大概是怕被抓住,急着脱手,所以这东西我基本没花什么钱,也就一百来块。
本来如果东西多,这玩意儿我也未必能看得上,但是我跟老薛去的时候有点晚,那人手上也不剩下什么东西了,我见这玩意儿便宜,所以就将它给拿了下来。
当时我拿这骨头当成了象牙,也不觉得它能值钱,但这雕工应该能入一些对雕刻相当感兴趣的人的眼。我他娘的要是知道这是个这么要命的玩意儿,就是倒贴我也不敢收。”
牛犇略沉思了一下,突然间一脸凝重地望着我,“我觉得这次虎爷不对劲,要不咱们这次就不淌这趟浑水,再观望观望?”
我明白牛犇的担心。按照牛犇所说,这位虎爷虽然爱摆派头,但是人却不难相处,不过这一次我加进来,他们却处处为难,显然是心里另有打算。我们就这么凑上去,可能还真讨不到什么好处。
只是……
我只沉思了一下,便抬起了头,咬着牙后槽道:“我对这骨雕本来就不了解,又查不到什么资料,这好不容易运气爆棚遇上了点线索,要是不去看一看,我不甘心。更何况万一这趟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找的,我就这么错过了,那岂不是我就只剩下等死一条路了?”
牛犇扶了扶额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些问题。
看着牛犇为难的样子,我不知怎么想到了老薛,老孽本来不会去什么麻粟坡,可以说是我连累了他。这万一牛犇再出事……
“要不这样,明天你随便找个理由先撤,我一个跟着去看一看。我反正有那块玉,能给我挡七次死劫,他们就算真对我下手,我应该也能活下来。”
“不行!”牛犇一听我这话,立刻恼怒地瞪向我,“既然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我就不能扔下你一个人走。要去,咱们得一起去。”
“可是……”我正想说人为财死,保不齐那位虎爷这次豁出去了想黑吃黑,牛犇却突然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迅速地蹿到了窗户边。
我一看牛犇的样子,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也跟到了窗边。因为光线太暗,我只看见窗外有一道影子,借着黑暗隐藏着身形一下子蹿出了院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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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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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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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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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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