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说,如果你不停止调查的话,你也会死。”
如月牵住方夏的手,“夏夏,放弃吧,好好的生活,虽然我没看清楚她的长相,可是她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
她怕,到时候方夏会死。
如月这一生,在乎的人几乎都不在了,她只有方夏。
只要想到方夏可能出事,如月十分惶恐。
“我知道了。”
如月心中一喜,还以为方夏答应了。
“你们公司不是给你配备了保镖吗?”
“明天让他们过来吧。”m.xiumb.com
那些人不是冲着如月来的,让保镖来,也不过是未雨绸缪。
回去江城的路上,方夏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四下里也安静的紧,庄严本身就是个严肃的性子,林垣也不是话多的人,陈梅受了伤闭眼休息,梁璐晕车,和去的时候热闹不同,所有人都安静的很。
林垣去警局报道,方夏先回到住的地方。
她将行李收拾了出来,她的东西很少,连一个中号行李箱都装不满,林垣的家里是密码锁,她将自己借住这段时间的房租放在了沙发上,转身离开。
辞职信已经寄到了警局。
这是她昨天做的决定,光明快乐的生活,从来不属于她,她这样的人,只配在暗夜中行走。
是她的自信和那生出一点点想要走在阳光里的期盼害了大树和兰花父女。
警局。
“辞职信?”
林垣半信半疑的从局长的手里拿过信来,是一封打印出来的信件,署名是方夏。
很附和她的风格。
“她在电话里,还和我说了一个名字。”
张局将办公室门关紧,从保险柜里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份文件。
“你看看吧。”
文件袋里放着的是一份旧档案,里面的内容,林垣其实有一部分是看过的,为首的头一份文件,是一份警察档案。
周保国。
方夏的父亲。
在这里,他带着印着警徽的帽子,面容肃穆,眼神坚定的看着前面,透过照片,他都能感觉到他眼神中无穷的信念。
“这个是?”
林垣一边问,一边看完了所有的档案内容,这只是一份简单的警察档案,上面印章和所有的签字可以证明这绝对是一份真实的文件,可为什么会放在这里?
联想到方夏说的话和大树描述下的周保国,林垣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
“当年远山县七口灭门案的户主,就是他,我的好朋友和老同学,周保国。”
张局的话让林垣还是吃了一惊,“您和他认识?”
“嗯。”
张局苍老的双眸中流出几分怀念来,“说起来,他也去了十多年了。”
“上次你找我,是不是发现了方夏的不对劲?”
张局忽然话题转到了方夏的身上。
“没有,就是她是蒋曼曼案件的嫌疑人。”
林垣还是第一次在张局面前隐瞒,他没有将发现蓝冰的事情上报,不是因为他渎职,而是他在接触方夏的过程中,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特别是在那次在酒吧相遇后,让他决定隐瞒不报。
方夏怀疑的人,就在眼前。
那个神秘男人口中的上面人,是不是张局?
林垣脑子里都想的是要怎么展开调查,张局却忽然来了一句。
“她刚才打电话和我辞职,还多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原本叫周欣彤。”
什么?
林垣瞳孔飞快的紧缩,她是想要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就领略了方夏的意思。
“周欣彤?”
林垣假装皱眉,一副弄不明白的样子,“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在这里。”
张局指着在桌子上面放着的卷宗,翻开了后面,在其中寥寥几句写了死者周欣彤的死亡情况。
黑白相片里,女孩子笑的格外灿烂,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这就是周欣彤,也是方夏。
“这个女孩子,当年也在惨案中过世了吗?还这么小。”
林垣一边看档案,一边不经意的说道,脸色沉重。
“不对。”
林垣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周欣彤?张局,你的意思是?她是这个上面这个小女孩?”
“对。”
张局没有犹豫,“她就是当年的周欣彤。”
“不可能啊,当年她不是就死了吗?”
他为何这么肯定?
难道说,这位对自己照顾颇多的老领导,真的是方夏猜测的那样,是那群人的保护伞?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林垣转业后,是张局一直引领他,这位老领导,曾经也是从第一线上退下来的。
对他这种臭脾气的人,也是多加包容,给于信任。
可以说,林垣的办案能力,是在张局的手里成长起来的。
真的论下来,张局当一句林垣的师傅,完全不虚。
“因为她的死,是我掩盖下来的。”
张局瞥了眼林垣,“行了,不用装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您知道了?”
林垣看张局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暴露了。
“她就是周欣彤。”
“当年尸体,是她表妹的,这案子是我一手督办的,我当然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张局回忆起当初的事情来,面色多了几分仓皇,“她父亲和我是老同学,她小时候,经常去她家里做客,我见过她的表妹,也见过她。”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案子会办成这样?”
林垣没有彻底放下戒备。
“我记得您是公安大学毕业的,这么说来,周保国也曾经就读过公安大学?”
林垣早就心中猜测过的可能,被实打实的印证了。
“周保国是警察,他是卧底?”
“是。”
张局又提到了一个点,“听说过蓝冰吗?”
“听说过。”
林垣沉声回答,他不只是听说过,他还见到过,在方夏的身上。
一包高纯度的蓝冰。
“十多年前,出现了一种新型毒品,纯度比市面上的任何毒品都要高,无数毒品贩子趋之若鹜,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泛滥开来,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根据我们的调查,是一个叫苍穹的境外犯罪集团研究出来的,周保国化名周越捏造了一个假身份,从警校没毕业就被派去卧底,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
周保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成功的进入了犯罪集团。
他掌握了不少关于犯罪集团的资料,可就是在千钧一发,最后关头的时候,出问题了。
“从现在开始,你要时时刻刻保护方夏,她的辞职信,我不会批的,你去把她带回来,她现在很危险,盯上她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
张局沉吟了下,从桌子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袋子。
“如果她不信任我的话,就把这个交给她。”
里面的东西?
张局摆摆手,面色疲惫,“去吧,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林垣凝视着张局。
“是。”
他应声下来,转身出门,那份档案,他看的比张局想象的还要细致。
他有很多疑问在心中存着。
比如说,张局既然是亲自督办了这个案子,那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案子没有真相大白,周保国是卧底,他因公殉职,却到现在都没给个说法。
警察的身份还被封存了起来。
方夏告诉张局真实身份,属于兵行险着。
她很紧迫。
林垣意识到这一点,加快了步伐。
开着车率先回到家里,果然,不出意外,在方夏他们的房间里光秃秃的,她来的时候带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人走了!
林垣拿出手机给方夏打电话,不出意外还是关机模式。
家里没有,学校里没有。
林垣回忆着方夏可能去的地方,找到医院,被告知奶奶也被带走了。
方夏提前做了准备,这是要彻底让人找不到她。
林垣说不出是气愤还是憋屈,还是心疼,他答应帮她的,可她……
这是全然不相信的态度,或者,是再度将自己封闭起来的表现吗?
他想到了之前姚江在网上看的那句话,一片真心喂了狗。
不对。
林垣脑子里闪过。
她既然打电话给张局,告知对方自己身份,肯定不是没有目的的。
她明明是怀疑张局的。
那个神秘男人,口口声声说上面有人,方夏进来就是为了查这件事情,她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最终将疑点放在了张局身上。
现在走险棋自然也有目的。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张局的反应吗?
直接告诉他身份,赌一把确认?
可张局若是真的是……
她要怎么办?
林垣灵光闪现。
一个小时后,他站在阳光小区B栋303门口,按响了门铃。
“我去看看。”
方夏正在给奶奶擦拭身体,听到动静放下抹布。
“来了?”
方夏淡淡说完,示意林垣进来。
“你这是在冒险。”
林垣环顾四周,环境不错,可是这是在张局家所在的小区,她想要知道张局的动向和反应,肯定是需要观察的到。
不是在警局,就是在这附近。
他不难想到,方夏肯定还设置了不少的东西给张局。
“东西给我吧。”
方夏伸出手就证明了这一点,她是有监听程序在用的。
“你疯了吗?监听局长,那是违法的,知道吗?”
林垣没动,脸紧紧的绷着,随时都压不住的怒火让他十分想要弄开方夏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真的要为了查案,最终给自己搭上去不成?
“你忘记了?”
方夏看他,“局长办公室,可不是我随便就能进的。”
“而且,他是配备反监听设备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夏,你搬到这里,将你奶奶也转移了位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查案。”
方夏手掌依然摊着,这么长时间一点没动。
“东西。”
方夏提醒道:“我只是在你的设备里放了监听程序。”
果然。
林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将东西掏出来放在方夏手上,然后打开手机,在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和监听有关系的程序。
“什么时候?”
他干脆不找了,直接问方夏。
“进山。”
方夏吐出简短的两个字,打开那个红丝绒质地的小口袋,里面躺着的是一块玉佩。
莹润剔透,质地上乘。
环状,捏在手里凉凉的。
方夏注视着这环状的玉佩,半晌没动,一直到啪嗒一下,眼泪落在玉佩上,滑落在地。
林垣回忆起了进山的事情,他瞬间明白,方夏根本不信他那些生硬的表白,看穿了他的接近,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
生气,挫败,失望夹杂在平静的波涛之下,可却暗流涌动,翻滚不已,随时都能破掉风平浪静涌现出来。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方夏看穿了他。
这份喜欢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在内,他自己都清楚,更何况从当局者跳出来做为旁观者的方夏呢。
“你怎么哭了?”
有时候一滴眼泪落下,很多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缝隙,感情越汹涌,缝隙越容易被冲裂。
方夏为什么哭了?
她恍惚抬头,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这个玉佩,她是认识的。
还是她很小的时候,爸爸给她的,原本是一对,她见奇心喜,非要要一块,没有什么小说和电视里说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什么指腹为婚,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撒娇的无奈。
她记得没错的话,另外一块被爸爸送给了一个他很好的朋友。
如今,玉佩摆在眼前,她,应该相信吗?
“没事。”
方夏擦拭掉眼泪,将玉佩捏在手心里。
“你可以走了。”
她随手再次拿起自己刚才放在一边的抹布,“我中午没做饭,就不留你了!”
“方夏!”
林垣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很冷很严肃,就像是他们初次见到的那样。
“林垣,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走吧。”
方夏低头,努力让自己不心软。
“这段时间多谢你帮忙,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
“回到酒吧,还是准备彻底改头换面混进去?”
“与你无关!”
被戳中心思,方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切都是我的事情,林垣,你未免管的太多了!”
“你家,是住在大海边上吗?”
方夏声音不高,她怕吵到奶奶。
“这里是我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离开!”
方夏再次下了逐客令。
“方夏,你不能自己这么下去了!”
林垣不动,“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走钢索,随时都能摔得粉身碎骨!”
“我早就不怕了!”
“摔死也和你没有关系!”
方夏嘴角噙出一抹苦笑,“这条命,本身就是捡回来的。”
她声音放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
“但林垣,十多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心里放着的事情,我不可能放弃!”
“你是个局外人,是我自私将你牵扯进来了!”
“请你离开!”
她用了请字。
“请你离开!”
不等林垣再说话,方夏再次咬牙重复,手中的抹布捏的死死的。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关门声,方夏手松下来,抹布掉在地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中的玉佩。
全然信任吗?
她做不到。
张局,到底是什么角色,她想,她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十多年前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会一家人遭到灭顶之灾,很快了。
她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一个人都逃不掉。
方夏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低头捡起抹布回到房间里。
“夏夏,谁啊?”
奶奶迷迷糊糊的,她岁数大了,经常容易犯困,方夏见到她什么都没听到,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没谁,送快递的!”
“奶奶,舒服吗?”
方夏熟练的给奶奶擦拭着胳膊,腿脚,身上各处,细致贴心。
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方夏做完满头大汗。
“奶奶,你想吃什么,咱们今天买点好吃的。”
连着搬家办理出院手续到现在方夏没有合眼,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乏,饶是她是个铁人,也是熬不住的。
“随便买吧!”
奶奶向来都不挑嘴,方夏也没多想,她收拾了下衣服拿着钱包手机下楼。
门窗关好,方夏确定没有人能从外面打开才离开。
奶奶年纪大了,爱吃一点软和的,她买了面条和包子,又买了点软软的糕点,提着东西回家。
偶遇唐修明实在是一件凑巧的事情。
“小师妹!”
唐修明的车子停在附近,“怎么?搬家了?”
“嗯,刚搬家。”
方夏朝着唐修明笑,“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家现在就在这里!”
唐修明笑的温和,“看来,以后能时常见到你了,想想还觉得挺高兴的。”
方夏也没想到和唐修明住在一个小区。
意外的同时,也的确是觉得有点高兴。
可惜……
她只要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笑容就有些淡了。
“你奶奶也在?”
唐修明想要过来认认门,看到方奶奶也在,有点意外。
“嗯,方便照顾。”
方夏在刚才对他说了自己在刑警队辞职的事情,唐修明惊讶了一下表示理解,他觉得,方夏干刑警,的确是有点危险。
“怎么样要不要到唐氏集团来工作?”
奶奶休息了,唐修明接过方夏给他倒的茶水提出邀请。
“不了。”
方夏轻轻摇头,“我现在暂时没有出去工作的打算。”
“准备修整一下?”
唐修明轻笑,“这样也好,免得你累到,屈才了也不行,多考虑下自己未来,别总是被一些眼前的事情给困住。”
“我明白。”
方夏以为他说的是现在的生活难过,怕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选择一些没有未来的工作,天然的亲近让她对唐修明的话感觉到分外暖心。
“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我家来。”
唐修明临走又邀请方夏,“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来过我家吧。”
“好。”
方夏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去,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就先走了,单位还有事情,吃点东西拿个文件我就要去单位了,下次聊。”
唐修明看了眼时间,提出告辞。
方夏送他到门口,看着他那清隽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师兄,你现在还和吴敏学姐有联系吗?”
“没有了,怎么了?”
吴敏是唐修明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分手了,据说唐修明出国了,吴敏则是在一家大企业里工作。
他们当年据说可是江城大学的金童玉女,羡煞旁人,方夏也是见过吴敏学姐一次,人大气漂亮,还十分活泼爱笑,和她是两个极端的人,没想过了不久,两人就分手了。
没有什么预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总之,那之后就很少见到吴敏学姐,因为经常做事情碰到,她和唐修明倒是熟络了起来。
不过,她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吴敏和唐修明的事情。
方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一个很久没有见到交情也不是特别好的人。
只是看着唐修明的背影,忽然想到了。
“吴敏吗?”
唐修明停住脚步回头,笑容很浅,未达眼底,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方夏摇头,掩盖掉心中的疑惑,如果说一开始问完是觉得唐突,那么现在她就是觉得唐修明的反应很奇怪。
难道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才让唐修明看着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问一问。”
“我和她很早之前就没有联系了,夏夏。”
唐修明回头拍了拍方夏的脑袋,“夏夏,你也长大了啊。”
长大了,是什么意思?
方夏愣了下,就这个功夫,唐修明已经离开了。
原本想要搬家的想法随之打消,方夏回头,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房间。
电脑屏幕上,是小区内的监控。
让她意外的是,林垣的监听竟然还在。
他……
他为什么不删掉?
算了,随他吧。
方夏浏览了将近一天的监控视频,眼睛胀痛。
揉了揉眼睛,她转身去厨房里做饭。
洗菜做饭对她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不到一个小时,晚饭就做好了。
“叮咚。”
方夏低头,将饭菜放在奶奶面前,起身往外走。
消息是她手机里的。
是她在收留蝎子得女人那里设置的监控。
对方发现了。
反追踪提示大大的感叹号充斥着屏幕,方夏心中紧张,飞快的跑回到房间里。
对方很快就能查到她在哪里!
蝎子身边,竟然有手这么快的人。
方夏手指飞快操作,总算在对方查到她所在的小区的时候阻止了对方。
可……
方夏眉头紧皱,死死的看着屏幕,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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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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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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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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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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