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澈似乎一下子就酒醒了,急急忙忙站起身,跑出房间,提了一个医药箱回来。
他扶我坐在沙发上,蹲在我面前,把我的手臂抬在他的膝盖处,拿出酒精轻轻的给我消着毒。
冰冰凉凉的触觉,但皮肤里却是灼热的感觉,连同着淤块的疼痛,更加的难受。
他动作已经很轻了,我也没法苛求他再轻点。
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眉头一直紧皱着,专心的忙我上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进入我的鼻孔,我恶心的想吐出来。
这时,我又意识到我怀上了莫澈的孩子。
“莫澈……”我只叫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问话,他就没有回答。
我看他收拾好了医药箱,就要起身走开的时候,立马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我这么靠会。”
他口瞪目呆的,没有意料到我会说出这话,做出这事来。
我不想莫澈他继续误会我,便解释给他,“我没有取悦你。”
“我知道。”他淡淡的答着。
他知道,那他为什么要叫我滚?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月就结婚了?这一个月里让我真正做回你的女友行不?”
我奢求不到莫澈能期许我未来,但目前我想争取一下。
这应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帮我做的这个决定,他比我要耿直多了。
他分开我紧抱着他的身体,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以为他会拒绝我,但却让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满足,“你一直都是。”
这眼泪不争气哗得就流满了面颊,我讨厌自己哭,更讨厌把这么懦弱的一面表现在他的面前。
他坐上了沙发,把我抱在怀里,我哭湿了他的衣襟,那么爱干净的他却没有恶心我的鼻涕眼泪。
“莫澈,我没有爱上你,但我想要靠着你,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抽泣地问着他。
“想靠就靠,别管那么多为什么。”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舒畅了许多,我活到现在心里有太多个为什么了。不像十万个为什么去研究理性的东西,而总是被一些烦人的思绪困惑住。我时不时问自己,为什么我除了我妈妈没有别的亲人?为什么别人对我的家庭那么多的偏见?为什么上天又总欺负没有依靠的我们母子?
我在见到莫澈之后,为什么越来越多。为什么我会糊涂的答应他?又为什么心情莫名被他牵引……最后为什么我会怀上这个不该有个孩子?
可他说,别管为什么,想靠就靠。
我不想管为什么了,顺着自己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似乎在一夜之间,我对莫澈真的产生了恋念,我忘记了他附属在我身上的所有条款,做他女友不再是义务,而变成了我主动的权利。
既然只有一个月,那就好好享受这一个月的属于我的他。
我一直在莫澈的家里,很少出去。潘化轩是帮我安排了些工作,但估计莫澈在他那儿说了什么,所以就撤了工作,公司就一直没来打电话叫我回去。
每天作息特别的正常,虽然家里没一个可以和我说话人,但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总有我可以待得住的地方。
所以我总在花园的凉亭里,坐在吊椅上,一看就是一天的书。
莫家的人应该都知道莫澈有婚事,知道我就像是他的情妇,可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这个暂时的女主人做的倒是理所当然。
但是一天天过去了,我便心神不宁起来,眼皮总是不停的跳。
跳的最厉害的那天,坏事情就真的来了。
我在凉亭里悠然的看着书,听见门外有车鸣声传来,不过不是莫澈的车。
但是守门的人还是开了门,踢踢踏踏有几重脚步声传过来,是女人的高跟鞋,有两个女人。
我走出亭子向外看去,正好就和余纯心正眼碰上。
她嬉笑的脸庞上立马就挂上了一抹黑,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后面那个中年女人紧跟其后,带着怒气又一脸惊讶的走了过来。
余纯心这回可一点没给我留面子,上来就是一巴掌到我脸上。
“你这贱女人,还不知消停吗?”
她怒目切齿的说着,怒骂的声音似乎要把我冲击而碎。
“纯心,她是谁?”
旁边的中年女人说着,我看她姿态和样貌,应该是余纯心的妈,韩凝,韩夫人。
“妈,这事我会解决妥善的,你就不用管了。”
韩凝并没有就此打住,直接和我对目上,强迫的气势逼了上来,“叫什么名字?”
“薛之墨。”我惧怕她们干什么?我不信在这法治社会里,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姓薛?”
韩凝的语气带着颤音,眼神也开始飘离开来。
我姓薛怎么了?难不成她还认识我?
“身份证上就是薛,应该假不了。”
“那薛曼是你什么人?”
她说话咬的很重,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认识我妈妈?可我们从来没有和余氏这样的大企业有过联系,也不知她做何居心。
“薛曼是什么人,你找薛曼去啊。”
“你不认识她?”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我的面容,被一个老女人一直这么看着,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妈,你先进去,我和薛小姐有话要说。”余纯心插话进来打破我们的尴尬。
“当着我的面说,她怎么在这?”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光样貌很像,神态言行就连气质都惊为一致。
“这个……”余纯心有些为难,她现在这样和男人被戴绿帽子没什么区别。
但我不含糊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莫澈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冷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这的原因吧?居然不觉得羞耻。”
我哪知道她们突然来这是干什么的。这也是我要问的。
“哪里羞耻了?这是个开放的社会,没婚没嫁的谈个恋爱很正常。莫不菲这点小陋见还需要我提醒韩夫人吗?”
“薛之墨!你对我妈说话客气点!”
韩凝还没恼,余纯心的火气倒先上来了。
“纯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薛小姐既然是莫澈的女朋友,那我们应该以礼相待。”
韩凝笑里藏刀,这样的女人能当上余氏集团的二把手,看来确实名可符实。
“妈,这女人…”余纯心现在对我是咬牙切齿。
“你别说话,我先和薛小姐说上两句。”韩凝随之对我又是一笑,“今天来,是来看怎么布置新房的,你也知道,我家纯心和莫澈下个月就结婚了。你若还留恋这里的生活,可以给你这个月的期限,但是…等婚礼一过,不管你今天有没有出现在这,等着你的都是地狱。”
她说完,换口气,继续对我恐吓着,“我也不想在婚礼前受了晦气。所以让你好好享受着。还有,你既然在这个城市里,估计薛曼也在,我打听的速度很快的,劝你提前做好准备。”
她还是知道薛曼和我有关系吗?我妈说她年轻时也就我这个模样,难道韩凝是我妈妈的旧识?她既然认出我来,很快就会调查到我的家庭,总感觉她会对我们不利。
我妈妈一直都没给我提过她过去的种种,只是想到过去时,就满是叹息。韩凝一定和我妈有联系,说不定就知道当年我们母女背井离乡的原因。
我愣愣的站在园子里,看着她们往里走检查起莫澈的房子。
谁给她们的权利?莫澈不可能,还能有谁?
到底能牵制住他们婚事的人,有谁?
她们回去后,我在莫澈家总心慌慌的,第二天就想回学校待着。
回去之前,我给卫果果打了电话,本想问问今天有什么课,我该做些什么准备,可她却说,我不要回学校。
不知道是余纯心还是韩凝,暴露了我的家庭,把我家乡街坊对我母亲的闲言碎语全部曝光给了媒体,现在网络上充斥着我薛之墨是小三生养的女儿的绯闻,还有媒体胡编乱造,说我和我妈一样极不检点,能得到模特大赛的第三是靠身体上位的。
并且有人指出,那晚宴会,我和陈三海拉拉扯扯。陈三海官虽小,但背后是余氏靠山,有人就自作聪明的胡说,我为了攀上余氏的关系,做了陈三海的情人……
造的谣言不止这些,只不过这些听着太可笑了,攀余氏?余氏他敢主动承认这些舆论就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吗?m.χIùmЬ.CǒM
我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医院那边,我很怕有媒体去打扰我妈妈静养。
我正走出大门,莫澈突然就从公司回来了。
“上哪儿去?”
“医院。”
“不用去,我处理好了。”他下了车,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去。
“昨天她们来过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我讨厌外人随便进入我的地盘吗?”
“这没什么可说的。”
“薛之墨!你要真把我当男友,就该有事都告诉我。”
这个时候明明是我该发气,怎么换成莫澈对我大呼小叫了。
“对不起,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莫澈见我气色不佳,语气低落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说着,“最近不要出去了,媒体等我解决好了,再告诉你。”
“谢谢你。”
这个时候我只能说谢谢,但其实我现在一直在克制住自己的火气,我特想马上跑到余氏集团去,泼两盆开水在余氏母女身上。亏我还觉得余氏和一望挺登对的,还一直心亏觉得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坏事。
结果先是封杀我,现在直接把我的一切都暴露在网上,就差身份证那上面的一串数字了。
我要是有把柄,绝对把她们告上法庭。
最恨的就是诋毁我妈妈,街头小混混都讲义气,知道骂人不骂母。
余氏,你知不知道这回真的惹恼我了!
“恨我吗?”莫澈突然端着我的脸,平视着我。
我猝不及防的心头猛的一击,我心里头还在默声嘀咕呢,他突然的温柔我完全没有转换过来。
“不,莫澈你看着吧,我绝对还要做女朋友一段时间,我要把余纯心满心期待的婚事给她玩完。”
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说出这话,说完还自信满满的。
莫澈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立马变成坏公子的样子,调侃起我来,“你是想霸王硬上弓吗?是想把我占为己有吗?”
“是又怎样?我瞧不惯她母女那样,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莫澈转瞬间邪魅一笑,“确实不好欺负,但我就是想欺负。”
这家伙的唇说完就落了下来。
“别别别,这在客厅呢?”我急忙推开他,满脸的羞涩。
“那我们床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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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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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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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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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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