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榆想要反唇相讥之时,黄老村长忍不住怒斥出声,“二哥啊,你糊涂啊!”
“你为何在此?”黄老二尚未察觉到异常,反倒倒打一耙,“来看我家的笑话吗?”
黄老二与黄老村长曾在竞选黄土村村长的时候结过仇,后因黄老村长被选为村长后,黄老二便一直记仇,不怎么爱与黄老村长来往。
可不来往便不来往吧,这黄老二却甚爱利用黄老村长的名义,欺压村民,争夺村中的利益。
“瞧瞧,你眼前这是谁?”黄老村长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楚榆,“盛宁郡主再此,你们还敢胡闹不成?”
黄老二眯着眼睛朝楚榆看去,见是一个比黄娟看起来还小小的女娃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弟你在开什么玩笑?就她,盛宁郡主?”
黄老二不识得盛宁郡主,黄娟也不识得郡主,这不是意外,是因为黄老二一家是在黄土村发达后,才从镇上搬回来分一杯羹的。
这黄竹村的作坊与祈愿学堂,来来回回只见张洛与宋鲶管事,于是便有了黄氏为黄娟出谋划策,在张洛与宋鲶两人中,挑中了宋鲶下手。
没想到这宋鲶血气方刚,从小无父无母,果真是十分的缺爱,黄老二一家明面上待宋鲶极好,时常将宋鲶请来家用饭,嘘寒问暖,缝制新衣,将宋鲶迷惑得团团转。
黄老二一家催促着宋鲶赶紧与黄娟定下亲事,可没想道宋鲶却说想当郡主回来为其做主,最后却因为一个竹笋比赛成了一堆怨偶。
“就是!别说是盛宁郡主在此,即便是皇上在此,这我们家的事,也没有插手的道理!”黄氏将黄娟拉到众人面前,义愤填膺的说着大话。
楚榆没想到这家人竟如此白目,竟敢满嘴皇上乱喷,这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即便那周黎安内芯里只是个十八岁的灵魂,可他仍旧是当今的皇上,是东延国最最尊敬的人。
楚榆怒喝一声,“长风,对陛下不尊者,掌嘴五十!拖下去立刻行刑!”
此话一出,黄老村长一时语凝的功夫,黄氏已经被人拉出门外行刑,只听到“啪啪啪”打脸的声响。
“你这小娘子!”黄老二颤着食指,指着楚榆,“你胆敢动手打骂长辈!宋鲶,你就这般让你的狗奴才对你未来的岳母动粗吗?”琇書網
楚榆翻了翻白眼,差点没黄老二的话给气昏了过去。
果真是脑残第一名,都到如此地步了,嘴巴还如此臭!楚榆咬了咬牙,本不想跟一个黄土都要埋到脖子的老人计较,可他实在欺人太甚!
“知书,辱骂郡主者是何罪名?”
知书瞪着黄老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轻则杖责五十,重则当场取他性命也不为过!”
知书此话一出,黄老二脸色微变,加上门外黄氏凄厉的求饶声,他有些心慌,忍不住怀疑,此人真的是盛宁郡主本人。
楚榆冷冷地瞧着黄老二,“拉下去,掌嘴十,知兰替本郡主行刑!”
话音刚落,初阳赶紧将黄老二提溜了出去,知兰也紧随其后,之所以让知兰动手,是因为知兰是丫鬟中胆子最小,年龄最小,自然力气也是最小之人。
她一个小女娘子,对待一位年迈的老头子,心有顾忌,自然下手不会太重。
黄娟见到自己的爷爷和娘,都在眨眼的功夫被拉下去处置,心里一着急,便拉着宋鲶的衣袖,痛哭的哀求,“宋大哥,求你为我爷爷和我娘求求情,他们不是有意为难郡主的。若不是因为竹笋比赛,他们也不至于……”
说到竹笋比赛,宋鲶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当初对他嘘寒问暖的黄氏,躺在床上就差咳出肺来说是日日要用山参吊命的黄爷爷,以及温婉贤惠的黄娟,因为一场竹笋比赛,全部露出了真面目。
他瞥了一眼,抿着嘴一言不发,冷漠得不成样子的郡主,他知道郡主惩罚黄老二一家,皆是为了他。
他若听信了黄娟的谗言为黄老二求情,宋鲶可以预想得到郡主对他的失望,他绝不能这样做。
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试图将黄娟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拂去,可她抓得太紧,宋鲶只好强硬的把自己的衣袖从黄娟的手里抢过来,却不想黄娟用力过猛,竟生生撕下了宋鲶的半个袖子。
“宋大哥,你果真如此忘恩负义吗?
你忘了我快要瞎眼的奶奶为你缝补衣裳,忘了我爷爷身患重疾,忘了我娘伤了胳膊也要为你洗手做羹吗?
还有我爹,上次在村里你遭到疯牛的袭击,是他救的你呀!”
这一个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来,宋鲶的脸色巨变,就连额头也跟着冒出了冷汗。
就在宋鲶准备下跪之时,一旁的知书忽然跪了下来,高声说道:“郡主,黄老二一家的堪比戏班子的戏子演得还能演,适才黄娘子说的疯牛袭击,明明是黄娟自己穿着一身红衣裙在母牛面前乱晃,这才是疯牛发狂的原因。
再者,宋管事为此补贴了黄娘子家三十两银子的家用,还把她那被勒令在家的弟弟,重新送去了祈望学堂,如今她弟弟的同僚们被折腾得苦叫连连,告苦无门……郡主明鉴!”
楚榆原本清冷的眸子越发深邃,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宋鲶,又微微瞟了知书一眼,沉静、清冷,愈发琢磨不透她的情绪,难辨深浅,只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宋鲶,本郡主想听听你的想法。”
“小的问心无愧。”宋鲶伸出双手举至头顶,正直凛然的道。
楚榆瞥了眼黄娟,有些疲倦,懒洋洋地吩咐,“将所有闲杂人等全部撵出去!今日守门的是谁?开了!本郡主的产业,不容任何人亵渎。”
众人只觉得背脊一凉,这是踩到了郡主的底线。
黄老村长腆着脸,似乎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他刚想张口,楚榆冷冷地眼神便扫了过来,“黄老村长还留在此作何?
哦,忘了!本郡主瞧您年纪也大了,如今黄竹村的事务繁重,黄老村长已不适合操持,我瞧您还是早日将村长之位让出,该给年轻人们历练历练了。
张洛,黄竹村你最熟悉,挑两个年轻人出来抗抗压。
知月,送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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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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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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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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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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