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脑中十方洞天,金铎轰鸣。五指绷张,以至于手背经脉凸爆,看起来十分骇人,凶煞嘶吼道:“你们胆敢违抗军令?”
两万将士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小声的窃窃私语,随后,队伍里头有人拿出了两卷麻绳。
还不等胡将军反应,十多个人朝胡将军扑了上去,有人将胡将军扼制住,有人用绳子捆绑。尘土漫天飞扬,不知是谁道了一句,“胡将军,得罪了!”
“县主待我甚好,在松州府,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为轻松的日子。我一铁血男儿,知恩图报,我要去鹿山救县主!”
“对!我们一干人等铁血男儿,知恩图报,我们要去救县主!”
“救县主!”身后的将士们当即异口同声的附和。
一声更比一声高,“救县主!”
“救县主!”
胡将军被气得七窍生烟,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嘴里‘吚吚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此时,他的口中不知被谁堵了双臭袜子,那味道,简直臭不可闻!
“张兄弟,不知这鹿山往何处走?”聂爽搓了搓自己有些凶狠的脸,小心翼翼地询问。
聂爽是此次带队来松州府,仅次于胡将军官职的另一位将军,聂将军。
他参军前本是村里的一屠夫,从小不愁肉吃,身量比一般的人要粗壮,加上力气大,所以看起来有些凶残。
张洛本不是一般人,自小混迹在夹道中生存。
若不是公子让自己连夜过来搅乱胡将军的意图,也不会在县主失踪之时来这仓库,拉什么货。
“颜知府如今正在四处调兵,连夜前往鹿山攻寨,若是现在跑着去,还来得及!”张洛将萧云醒同自己说的话,与聂爽说了一遍。
聂爽谢过张洛,当即大声宣布:“众将士听令,回帐中取武器出来,我们这就与颜知府汇合,势必踏平鹿山,救出县主!”
“踏平鹿山,救出县主!”
所有人,整装待发,一声令下,朝松州城东门而去。
空旷的军营里,独留胡将军绑在为了晒衣服而打的木桩上,气得脸红脖子粗……
……
松州城,东门。
温子吟瞧着阒无人声的官道,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大人,那萧云醒的话当真可信?”
颜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她未婚妻子,他不可能拿楚榆的命开玩笑。”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毕竟,萧云醒身负重伤,如今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去前头探路了。
一行人,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终于听到布甲和刀枪摩擦的声音。
“大人,他们真的来了!萧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是当初随身伺候过楚榆和萧云醒的侍卫2。
颜卿深邃的眼眸微微动了动,瞧见前头带队的不是胡将军,并不觉得奇怪。
聂爽满头大汗的朝颜卿走了过来。
气喘吁吁地道:“颜大人,听闻县主被掳,我们想跟您一同去鹿山救回郡主!”
颜卿欣慰的点点头,“在下先替县主及萧公子谢过众位了。”
随后朝温子吟递了个眼神,将自己的作战计划表递给了聂爽。
两人反复的核对完营救过程,两万多人分成五十个小队,将整个鹿山包抄,争取将所有的山匪一网打尽。
深沉的黑爷爷,乌云遮月,星光隐没,偶有呼啸的夜风摇动影影绰绰的树木,好似野兽之吼,令人毛骨悚然。
深夜的山谷,寨子里仍有人在木楼上放哨。
丑时末(凌晨三点),山下的村子里的鸡开始啼叫。
一只带着火油的箭朝寨子里的材火堆射了过去,风干物燥,风向朝南,火苗当即便窜得老高。
这时辰,又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木楼上放哨的人又在打盹,根本不知这火是如何烧起来的。
等他发现之时,那火已经蔓延至旁边的房舍。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起来救火……”
一人惊醒,便将所有人屋里住人的地方都拍醒了熟睡的人群。
“快快快,快救火!”
“你们老的,弱的,赶紧往空旷的地方去,别呆在这碍事……”
“快跑,快跑!”
一时之间,整个寨子都乱了套。
寨子里的将军又被楚榆注射了一种让人四肢酸软的药水,如今药效还不曾过,被人用竹塌抬出了木屋,如今正对着那张牙舞爪的火苗唾骂。
楚榆是被嘈杂且杂乱无章的声音吵醒的。
古代的时辰她也看不懂,也不知道如今什么时候。
只听闻那什么水啊活的,透过油纸贴的窗户,楚榆看到西南角似乎有火光四窜。
果然是天助我也!
这么乱的场面,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她当即从仓库里将那把寒铁铸成的匕首握在手里,打开屋门,瞧瞧地探出半个头。
见果真四下无人,便顺着木制的栅栏一路寻找电视剧里逃亡时,人手必备的狗洞。
可是她足足找了一刻钟,都快绕着寨子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仍旧不曾找到。
不过,这本事一个荒废依旧的寨子,常年无人打理,那墙角的草,都比楚榆高,在这个寨子里,根本引起不了什么大的动静。
不过,楚榆大抵还是低估了一点。
敌人,或许不只有一方。
她后脊发凉,已经感觉浑身都在往外冒着冷汗。
只听头顶一声嘲弄的冷笑,楚榆这才稳了稳心神,还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好歹是个人。
她抬眸往上看,只见那木制的栅栏上,竟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双手抱胸,胸口处抱着一把剑,两只下垂的三角眼,此刻正如盯猎物般盯着自己。
“劳驾,帮个忙!”
那人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啧!你武功那么高,把我带过墙外应该不难吧?”
黑衣人恍然大悟,仍然没动。
反倒一脸戏谑,好似在看一傻子。
“一百两银票!”
果然那人声音一动,还不等楚榆反应,人就站在了木墙外。Χiυmъ.cοΜ
那黑衣人,紧紧地盯着她,朝他伸了一只手,甚至还晃了晃。
这是问自己要钱?
楚榆眼神一转,邪魅地勾了勾唇角,将手伸进自己宽大的袖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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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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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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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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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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