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醒慢悠悠的落座,顺便将萧时安也一道扯了下来坐下。
那孙媒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家,谁家见了她不是一脸喜气的将她迎进屋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可自打自己进了这萧家三房的门,连口茶水都没喝上。
真是小气得没了边儿,还是是什么新晋的富家公子,又有秀才的名头,我呸,瞧着这家里的派头,莫不是省吃俭用,打肿脸充胖子得来的吧?wWW.ΧìǔΜЬ.CǒΜ
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她也不再怕的,将怀里的婚书拍在萧时安与萧云醒中间的茶几上,大声道:“这是你们家与刘家娘子的定亲文书,难道还想不认?”
萧云醒偏头去瞧,看到自己的八字以及所谓的刘娘子八字。
原来,这刘娘子竟是刘思怡。
这就不奇怪了,能把假的定亲文书弄得跟真的一样,那还得多亏了她有个在县衙里当职的舅舅。
“不认,这是假的。”
那孙媒婆闻言,气得跳起来指着萧云醒破口大骂,“什么假的?这可是有官印,我又是官媒,你的意思是这官印是假的咯?我这官媒也是假的咯?
我现在也不想跟你们家扯什么真的假的,我来这里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刘家的意思是聘礼要求最高的档次,礼金也不要多,一百两外加两个铺面。
这日子我看也别选了,就这个月十八,正是婚嫁的好日子。我真是倒霉透了我,遇上你们这种人家!”
“这种人家是什么人家?”颜硕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的出现在花厅门口,一脸生气的道:“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说着话呢,看到那桌子上摆着的泛黄的纸,捡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当场就给撕了,“这玩意你也拿出来丢人现眼?什么天作之和,这两人的八字一看就是孽缘,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你,你居然把人家的定亲文书给撕了?你这老头要毁人家姻缘,可是要遭雷劈的!”
孙媒婆边拍着大腿边捡起地上的文书,气得肝疼。
“算了,我是说不通了!你们两家的事,你们两家自个掰扯,老娘不伺候了!”
说着,便扭着大屁股高傲的走出了花厅,临去前朝后院的方向“呸”了一口,暗骂了句:“晦气。”
孙媒婆走了,萧云醒忙从凳子上起身,朝颜硕做了一辑,“学生见过老师。”
颜硕连忙跳开,“什么老师?谁是你老师,你可别乱叫!我一个乞丐老头,只想吃吃喝喝,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咱可不兴你们读书人那一套。
我的会爆汁的包子呢?”
萧时安扯了扯萧云醒,用眼神询问:这谁呀?
萧云醒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这就让人给您端来。”
楚昭安拿着托盘将楚榆特地留下来的早食端进来,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摆早膳。
颜硕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知道他在埋怨自己昨晚折腾了他一晚。
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恼羞成怒的道:“今晚你别来我房里了,那鼾声堪比打雷。”
这算是解释了昨晚为什么要折磨他的原因。
楚昭安怔了怔,心服口不服的嘴硬着说:“我还去!就吵你这个难伺候的老头。”
颜硕没好气的又踹了他一脚,将那晚米黄色的汤水端到面前,用汤匙舀了一口往嘴里送。
“甜的?这是何物?”
这东西看起来白白的,一股子豆味,但却瞧不见一粒豆,连豆渣都没捞着。
“这是豆浆,用黄豆磨出来的,加上糖煮开,小娘子说每天喝一杯豆浆,补充什么蛋白质、维生素的。反正你喝就对了,又没有投毒。”楚昭安瞪了他一眼,这老头真是难伺候。
“那这又是什么?”鸡蛋不是鸡蛋,像鸟蛋,但鸟蛋怎么是这个黑漆漆的颜色?
“这是卤鹌鹑蛋,也是给你身体补充营养的。”
颜硕夹起一粒,塞进嘴里,又咸又香,“这营养是何物?”
“反正你吃就对了,吃不死你!”
颜硕瞪了他一眼,继续发挥他的不耻下问精神,“这怎么吃?”
颜硕端的正是那一笼一个的蟹黄汤包。
楚昭安将麦杆做成的吸管在蟹黄汤包上戳上一个洞,告诉他,“先吸干里边的汤汁,再将这蟹黄包吃了就行。
还有这是白粥,这里有些小咸菜,这是卤肉,份量不多,小娘子吩咐了,让我看着你务必把这些吃完。”
“小女娃儿去哪了?”
楚昭安想打人,吃还堵不上他的嘴,眼不见心为净,走了。
见楚昭安如此无礼,颜硕倒也没有追究,大口大口的吃着属于他的早膳,心里一片妥帖。
终于有个会疼人的‘小棉袄’了。
温小子说的没错,这小女娃子是个妙人儿。
若不是听闻他已嫁人,拐回去给自家那冷冰冰的孙子媳妇尚可。
忽然,他瞥见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庞的人儿,他使劲的睁了睁眼睛。
“你,过来让我瞧瞧?”他伸手朝萧时安摇了摇。
萧时安本来尴尬的坐在那,听到颜硕的喊话,忙朝饭桌这边挪了挪。
颜硕便猛地拍了下桌子惊讶道:“你这老匹夫,你怎么在这?”
萧时安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老头一惊一乍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而且还喊自己叫‘老匹夫’?
“老爷子,您再仔细瞧瞧,是不是认错人了?”萧时安将自己的脸朝颜硕的跟前凑了凑,以便他瞧得更清楚。
紧接着颜硕摇摇头,似是在自言自语,“老咯老咯!你那么傻怎么可能是他。”
“你叫甚名字?家在何处,父母可健在?”
不等萧时安说话,萧云醒似乎想起了什么。
替萧时安回道:“老师,我爹他名唤萧时安,但前段时间,我爷和我奶与我爹断亲,说我爹是从外头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那你如今几岁?”
萧时安蹙着眉,不知道萧云醒想做什么,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如今已四十有二了。”
“好好好,正值壮年。”颜硕压下自己的愁绪,红着眼眶,继续喝粥。
萧时安见他忽然又不说了,一脸郁闷。
这没头没尾的,果然像个疯子。
“你可有女儿?”沉默许久,颜硕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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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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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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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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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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