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牌子,门前大树的影子盖住小店的房檐,时间在这里流逝得更为明显。
女仆长菲安娜的眼中是有情感涌动,在靠近小店之前,她轻拍了拍脸,然后快步走进去。
源飞舞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情感变化,想来这个特殊的地方,一定是她记忆中重要的地方,自己也要重视起来了。
女仆长菲安娜推开门,示意源飞舞赶紧过来,源飞舞也迈上台阶,跟在其后。
接下来他就看见了他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情景。
"是,小安娜吗?昨日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今天还来,这么喜欢安奶奶给你做的饭呀?。"一位老夫人听见有人来的声音,从厨房的后门走出来。
她满头白发,精神还好,脸上布满了时光岁月雕刻的皱纹,嘴巴嘴角向下垂,但看起来十分和善。
"奶奶,我最喜欢你给我做的饭。以后我要天天来。"女仆长菲安娜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向前勾住老夫人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甜甜的说,整个人就像是冰山靠近火炉,瞬间融化了一样。
源飞舞一脸震惊,只是今天一天,他就被菲安娜的表现震惊了好几回了,感觉已经麻木。
只不过昨日女仆长菲安娜不是一直待在府里吗?对了,想起来有一段时间,她匆匆地离开了,估计就是到这里来了。
女仆长菲安娜自然也发现了他震惊的目光,自己把他带过来,到底算不算是个错误?现在自己简直羞耻到不行,一辈子的羞耻!
安奶奶看见了身后还有一个人,问道:"这是你的小男友吗?"
"不是的!怎么可能?奶奶,你不要我了吗?"女仆长菲安娜嗔怪道。
"傻丫头,奶奶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还是要嫁人的啊!奶奶想,你早点嫁人,幸福的生活。"
安奶奶轻抚着菲安娜的脑袋,感慨的说道。
"奶奶!"菲安娜的眼睛里闪现出泪花。
这感人的一幕,触动到源飞舞的内心。这样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不掺杂质。
源飞舞觉得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入到了女孩的内心世界,已或许不可能像一个路人一样只是路过看看而已。
那里有一片荆棘,他已经蹚过,走到满是鲜花的花园里来了。
"好了,让奶奶把饭端出来,你们两个就在门口的桌前吃吧!"安奶奶也吸了吸鼻子,也是被情绪所感染。m.χIùmЬ.CǒM
源飞舞和菲安娜坐在了门口的桌前,静静的等待安奶奶的到来。
"你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菲安娜看着他说道。
"是和你有关的吗?"源飞舞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母亲很久之前一直在打工的店,很穷,当时。每天干的虽然很辛苦,但是也很幸福,对我们来说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她回头看了看厨房,"之后安奶奶一直很照顾我们,现在的丈夫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店周围的邻居经常受他们的关照。"
"可是就这样的生活,也被战争所打破。安奶奶的丈夫被抓去充兵,我和母亲劝安奶奶一起离开,但是安奶奶坚持要留下来,她只是说,老头子在这,我不想走,你们走吧!"
"我和母亲离开只是噩梦的开始,母亲患上了病,每天被疾病和现实的痛苦所折磨,而我就像那个女人所说的那样,被送到宇文家。"
"我们都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仍然没有钱,干更脏更苦更累的活,看见母亲身上无数的伤痕,我痛不欲生,那时我们夜夜流泪。母亲的病情发作,对他们来说只是小病,花点小钱,就可以治好,但就连治这病的钱,我们都凑不齐。"
"然后我就看着母亲闭上了眼,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后来我在母亲留下的信里知道了一些事。"
"我和母亲是被抛弃的,只不过看着可怜,又被捡了回去。"
"再后来就听说安奶奶的丈夫战死了,安奶奶在周围熟悉邻居的帮扶下,将店继续开下去,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
"安奶奶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
"这里就像是我的家。"菲安娜的眼睛已经红了,汹涌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喷涌,她哽咽的说道:"这个故事结束了。"
她美丽的蓝色眼眸黯淡了下去,整个世界像是失去了明亮的颜色。
源飞舞觉得他现在他应该做些什么,他走到了菲安娜的对面,菲安娜抬起头,源飞舞直视着她的双眼,菲安娜也静静的看着他。
"不是的,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源飞舞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菲安娜的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想要说些什么,又无声哽咽住,说不出话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菲安娜一直在绷着的脸,突然像绷紧的琴弦断开,先是小声啜泣,若有若无,像是在极力隐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再到后来,控制不住自己,声嘶力竭的大哭,泪水从眼中落下,就像深蓝无比的大海决堤。
总以为痛苦是种错觉,不在乎就可以消失不见,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可以这么痛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呼吸就像将要溺亡,只有触摸到实体,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回到这里,只是想感受到真实,这样痛苦的灵魂才能得到慰藉。
蜷缩在无比黑暗的深渊角落里,哪里是此岸,哪里是彼岸,只看见黑暗,无处次在梦里,想抓住不知哪来的光影。
可是,哪里才有光啊!!只是渺小的自己徒劳的幻想罢了!
自己,自己是真的没用!连攥紧掌中最珍爱之物的能力都没有!!痛,心痛!痛到窒息。
"菲安娜,睁开眼睛。"
菲安娜张开朦胧的双眼,她看见源飞舞泪水打湿了脸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屋里明明很暗,却像洒满阳光一样温暖,他眼底流露的温柔,和记忆中的影子慢慢重叠。
他的呼吸越靠越近,将我抱紧,我仿佛看到了一脸疲惫的你在我身边,这一刻,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我只想静闭上了眼,不愿醒来……
在厨房里,安奶奶静静地看着,此刻,她的眼中也闪着泪花,"看见了吗?静娜,安娜也终于有了能够理解她,拯救她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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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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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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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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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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