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忽必烈谴使招抚缅甸,缅王也派使者前往大都。之后两年,缅人都不来朝贡,忽必烈就派使者过去催促。
元朝使者一去不返,据缅甸的史料记载,元使见了缅王不肯脱靴被处死。
土司阿禾感觉不对劲,主动归附元朝。
缅王大怒,出兵四万多、战象800头,一直追杀阿禾到云南境内。蒙古千户率700骑兵驰援,分为三队,半渡而击,缅军大乱,“贼及象马自相蹂死者盈三巨沟”,缅军自相踩踏而死的尸体堆满河沟。
就这样,元军700骑兵,对阵缅甸四万余大军、800头战象。足足追杀三十余里,直到元军主将受伤才停止。
元军只死了一个,还不是战死的。而是俘获一头战象,搞不清大象的脾气,稀里糊涂被大象给踩死……
此时此刻,300多头战象,数千缅军精锐,快速冲到小河边。
埋伏在更下游一些的缅军将领,见战象部队顺利出击,也率领三万缅军抬着小船、竹排冲出。
丁家盛那边遭遇的缅军,全都属于“佯攻”部队。缅人见下游打得热闹,觉得上游的大同军,应该很多都被调过去了,悍然发起类似决战的攻击。
上游的河道本来就窄,仅有十多米宽,一下子有这么多缅军渡河,河面密密麻麻全都堆满了。
缅军炮队主力,也都集中在这里,足足三十多门火炮,朝着大同军的阵地疯狂发射。
“轰轰轰轰!”
上游的大同军炮兵阵地,全部布置在半山腰,20天前就调整好角度,只要开炮必定打到河中央。
一发炮弹落下,大几率直接砸中小船或竹排。就算砸不中,也能把小船、竹排浪翻。
大量缅军堵在河里,场面混乱不堪。
更上游的战象早已入水,踩着河底向前走,数千缅军精锐乘着小船跟上。
“哞昂~~~~”
不断落下的炮弹,让战象焦躁不安,发出阵阵吼叫声。
大象是非常聪明的动物,感知到危险之后,坚决不愿再向前,有的甚至自动转身想逃。
“轰!”
一发炮弹入水,砸中水下的象腿。
这头大象终于发狂了,朝着侧方胡乱冲撞。
“举铳!”
“砰砰砰砰!”
数十米的距离,排枪瞄准战象。虽然不容易打死,却把战象打得吃痛发狂,又有炮弹不断落下,300多头战象已然有半数失去理智。
跟在身后的缅军最先倒霉,河面小船、竹排被接连撞翻。
“骑兵听令,舍弃火铳和药囊,随我渡河追杀!”
杨展已经头发花白,豪气却不减当年。他把阵地交给副将,命令副将组织步兵过河。随即牵着战马就冲出去,马儿可以游泳,士兵扶着战马一起游过河。
3000多骑兵,很快泅渡十多米宽的河面。
杨展翻身上马,拔刀呼喊:“杀!”
这里的三万多缅军已经崩溃,特别是那几千精锐,被自家战象搞得魂飞魄散。他们本来顺岸逃向下游,见大同军追来,仅剩的一丝理智也没了。琇書網
大同军的步兵,数百人脱衣下河,把河里的小船、竹排推回来,接应大同军步兵主力过河追杀。
不多时,一个正规师的兵力全部过河,孟族仆从军也跟在后面冲。
黑鲁叨为了迷惑大同军,掩藏自己的主动方向,把十多万人分成好几堆,布置在沿江沿河各处扎营。
这种长蛇阵,现在成了取死之道。
缅军溃兵被追杀到最近的一个大营,这里的缅军很多都在河边。被溃兵那么一冲,又见大同骑兵追来,下意识的就扭头逃跑,而且是朝着蒲甘城奔逃。
如此逃跑路线,等于是在继续冲击前方的缅军阵地。
半个小时不到,杨展带着三千多骑兵,接连冲垮三处缅军大营和阵地。缅军溃兵,铺天盖地,足足有五六万人在逃跑。
下游的丁家盛见状,也抓住时机下令:“火炮抬高,轰击缅军阵地,其余部队渡河冲杀!”
下游的岸边,停靠着堆满柴草的一千多艘船。
大同军一边登船,一边把柴草抛下,乘坐船只朝着对岸杀去。
黑鲁叨的指挥阵地,在伊洛瓦底江与支流的交汇处。他看到上游密密麻麻的溃兵,哪还有继续打仗的心思,惊慌呼喊:“回城坚守!”
树林边缘的缅甸炮队,缅人全都已经逃跑了,一群葡萄牙和亚美尼亚炮手,举着双手过来投降。
上游的大同军步兵主力,根本不看俘虏一眼,顺着河岸奔跑追击,把俘虏都扔给孟族仆从军。
杨展率领骑兵,再次踏破一处敌营,已然追到河流交汇处。数万缅军溃兵,争先恐后跳入江中,他们得游过河才能进城。
“搜集船只!”
前方是宽阔的伊洛瓦底江,杨展不敢贸然游过去。
下游丁家盛的部队,却乘坐船只过去了。
缅军布置在此的火炮只有几门,火枪手大概几百个,剩下的远程部队全是弓箭手。
大同军的火枪手,蹲在船头跟敌军对射。
大同军的死伤虽然更多,但守在岸边的缅军却胆战心惊。随着大同军船只不断靠近,另一边又传来哭喊声,肉眼可见江中全是溃兵在扑腾,这里的缅军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陆续放弃阵地奔跑逃命。
这么一跑,本来还有组织度的缅军,瞬间就成了一群又一群溃兵。他们不敢回头阻击,只想早点逃进城里,进城之后自己就安全了。
蒲甘城十二道城门,建有瓮城的仅四道。
黑鲁叨自己带兵回城之后,只敢打开这四道城门。数之不尽的缅甸溃兵,争先恐后往城门挤,在城门外开始自相踩踏,反而大大迟缓了进城速度。
眼见大同军追来,堵在最外围的缅军,也不顾上往城门冲了,吓得纷纷绕城逃跑。
丁家盛手下的骑兵追来,只见护城河里塞满了溃兵,很多都是在过桥时被挤下去的。护城河与城墙之间,也到处是缅军漫无目的的奔跑。
“砰砰砰砰!”
一顿火枪射击,本就混乱的缅军溃兵,犹如煮沸的开水翻滚冒泡。
大部分已经失去理智,挥刀看向堵在自己前方的友军。更多人沿着城墙往北逃,他们已经不想进城了,逃到哪里算哪里,最好能一路逃回老家。
黑鲁叨组织进城的部队,守御几处瓮城,对城外的混乱束手无策。
终于,丁家盛麾下的步兵和孟族仆从军也跟来,朝着城外的缅军开枪放箭。
哭喊声,吼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更多溃兵绕城朝北边逃去,大同军沿途不断开枪,让那些缅军溃兵保持恐慌失智状态。
骑兵顺着护城河,绕去北边的桥梁附近。
那里数万溃兵正在过桥逃跑,不时有人被挤落护城河。就算成功过桥,也会遭到大同骑兵的砍杀,成千成千的缅军跪地投降。
而黑鲁叨那边,见大同军步兵追到护城河外,慌忙下令:“放箭,关门!”
放箭,不是朝着大同军,而是朝着瓮城里的缅军。
大量缅军箭矢,朝着瓮城的城门口射去。附近的缅军溃兵,一些中箭倒下,一些吓得往外头挤,内城的缅军趁机关闭城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战场终于安静下来。
缅甸十多万大军,成功逃进城里的,居然只有不到两万人。
而大同军那边,只俘虏了三万多。
剩下那些消失的缅军,要么是已经阵亡,要么是掉进水里淹死,要么是撒腿逃往老家去了。
黑鲁叨和莽白站在城头,君臣二人面面相觑。
就在昨天,他们还是十多万人围歼大同军,现在却变成自己被围困在城里。
丁家盛骑马立于城外:“打造攻城器械,择日攻城!”
却见城上悬下箩筐,一个缅甸使者跑来。
使者跪地哭嚎:“我王愿意投降,天朝的一切损失,我王都愿意赔偿。”
杨展冷笑:“想要投降,让缅王自己出来!”
使者回到城里,莽白变得手足无措。
黑鲁叨说:“夜里再派使者出去,许重金贿赂汉军将领,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对对对,把钱都给他们,不够再从阿瓦运来。”莽白连忙说。
这个十多岁的缅王,历来表现得聪慧沉稳。
可毕竟没经历过大事,如今被困在城里,随时可能国破身亡,立即就变得胆小怕死起来。
傍晚,收兵回营。
“将军,抓到细作,自称是缅王使者!”
“带过来。”
这个使者也会说汉话,见面就趴伏于地:“我王愿意开城投降,还请将军,在天朝皇帝那里美言几句。北方土司之地,都可以归还给中国,再赔偿中国金银宝物。若能保住王室,我王愿赠予将军黄金千两、白银五万两。”
丁家盛朝杨展眨眨眼,随即一副欣喜模样:“真……咳咳,这点金银还不够。”
使者说道:“那就再加黄金三百两、白银一万两。”
“岂有此理!”
杨展大怒起身:“凭啥只给他银子?我的那份呢?我要是没银子拿,缅甸的王室全得死!”
“有,有,这位将军也有!”使者连忙说。
“我能拿多少?”杨展质问。
使者本想说,这些银子你们平半分,但又怕惹恼了杨展,便硬着头皮回答:“这个……小人要回去请示。”
“快去,快去!”杨展催促。
等这使者离开,丁家盛和杨展对视大笑,命令随军工匠加速打造攻城梯。
使者回到城里,详细诉说情况:“汉人的大将有两个,几万两银子不够分。那个主将很年轻,听说有银子拿,两只眼睛都亮起来。副将年纪更大,吼着自己也要银子,他拿不到银子,王……王室全得死。”
第二天,使者继续过来谈价钱。
最后约定,给丁家盛黄金1500两、白银6万两,给杨展黄金1200两、白银五万两。由于随军金银没这么多,先给5万两银子做定金,剩下的从首都阿瓦那边运来。
谈妥了价钱,莽白和黑鲁叨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派遣军队在城里搜刮,冲进富户家中勒索钱财。
士兵趁机敲诈,弄到的金银,至少一半都私下分了,搞得几万两银子也很难凑齐。城内百姓,苦不堪言,怨气横生。
而那些缅甸守军,却日渐松懈,眼红那些搜刮部队可以弄钱。
越来越多的缅军,没有接到命令去搞钱,却在中层军官的带领下,打着国王的名义敲诈勒索。
整个蒲甘城,被军队搞得乌烟瘴气。
就在此时,连续两艘快船,从北方驶来报信。
信使被大同军截获,黄幺的主力,已经杀到了安正国城(新古)。而北路东线的巡检师,带着土司联军,已然逼近眉缪城。
安正国城的缅军,仗着坚城防守,把黄幺堵在城下。
眉缪那边却是土司军队,原本隶属于木邦土司。遇到巡检师的联合大军,二话不说直接投降,甚至还给中国军队做开路向导。那里距缅甸首都阿瓦只剩200余里,但无法坐船,必须翻越山岭,大概半个月就能杀到阿瓦城下。
“放这些信使过去,”丁家盛笑着说,“告诉缅王,本将军要加价了,让他再多给一万两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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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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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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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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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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