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甜摇摇头,然后又点头,呆呆地看着他,“我饿了。”
谢瑾之看着她没有力气的样子,抿着好看的唇下了床,给她掖好被角。
他亲了亲女孩的额头,“等我一会儿。”穿好衣服便出去了。
顾一甜双目无神的躺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穿衣服。wWW.ΧìǔΜЬ.CǒΜ
谢瑾之一推门便见她赤着脚踩在地上,放下食盒,就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
“瑾之。”她轻声叫他,腿虽然酸痛,但还不至于几步路都走不了。
谢瑾之固执的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端过瓷碗,吹了吹热气,小勺小勺的喂她喝粥。
“先垫一垫肚子,等一下吃午饭。”
“你不饿吗?”顾一甜忽然抬头问他,眼神疑惑。
“张嘴。”谢瑾之低着头舀一勺粥喂到她嘴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不饿。”
顾一甜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嗯,都听娘子的。”
“……”
二月份很短,两人在家腻歪了几天便到了月底。
付老先生给瑾安放的小长假也结束了,把瑾安送到书院后,两人便去酒楼查账。
顾一甜带着安心一起对账簿,马上她要和瑾之去江州,一连要去好几个月,她只信任安心。
下午,两人在茶楼小坐。
忽然有人敲门,顾一甜打开门,原是一位小童子,匆匆往她手里塞下一封信就跑了。
信封上写着「谢瑾之亲启」,她将信递了过去,又继续趴在窗口听楼下的老先生说书。
谢瑾之看完,露出一抹笑容,将信烧掉。
他搂过女孩纤细的腰,把她抱在腿上,指尖绕着她的发丝,“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了。”
“什么意思?”顾一甜听得不明不白。
“李昀找了人顶替我。”
顾一甜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来龙去脉,她伸手抚上他的眉眼,“你不后悔吗?”
皇帝的外孙,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世子,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不后悔,即使没有这些身份,我也能给甜儿挣个诰命夫人。”
“谁……谁说我要这些。”
顾一甜绞着手指,她总觉得诰命夫人什么的离她太遥远了,不是觉得难以获得,而是没有归属感。
“嗯,甜儿看不上这些虚名,是我自己想给你。”
顾一甜瞪了瞪他,“不许贫嘴。”忽而又想到什么,“瑾之,秋闱是八月份的。”
“嗯,怎么了?”
“娇娘七八月份正是生产的时候,怕是离不开人……”
“她离不开人,关你何事,你又不是稳婆?”谢瑾之语气微凉。
“我……”顾一甜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别跟我说你不去江州了,要留下来陪她。”他的声调微微拔高,直愣愣的盯着她,气势强硬。
听起来竟有几分醋意,就差一句:你选我还是选她?
“我可没说不去江州啊,”顾一甜急忙否认,“到时候我叫安心陪着她,我肯定是陪着你的。”
“当真?”
“比珍珠还真。”顾一甜眨眨眼,她怎么感觉瑾之有那么一点子病娇味儿??!
跟娇娘也能吃起醋?!
虽然顾一甜这么说了,但谢瑾之依旧不放心,整日瞄着她,直到他们坐上马车离开了嘉烨镇才高兴起来。
“就这么想我陪你一起?”顾一甜发泄似的抬起他的胳膊咬了一口,却又不舍得真下口。
谢瑾之揽过她的肩抱紧她,蹭了蹭她的脸颊,“你若是不去,我们刚刚新婚便要分离四五个月,你难道不会想我吗?”
“我想啊!”
“我也想,”谢瑾之的手在她的耳垂处摩挲,“所以你跟我一起去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
谢瑾之捂住她的嘴,“别但是了,我们已经一起去江州了。”
晚上在官道上的驿站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到江州。
进了城门,封佑并没有直接离开。驾着马车带顾一甜和谢瑾之去牙行找了牙婆租院子。
牙婆一听来意,心中有数,带着他们去了东巷。
“前来参加乡试的都住这边。”牙婆一边带路,一边嘴不停的说着。
他们虽说来的早,却也不是最早的,毕竟像成谦那般早的人也是有的,租了一间单独的小院,倒还干净整洁,该有的家具都有,价格也合适。
顾一甜当下就交了前两个月的租金,牙婆给了钥匙,客客气气的走了。
封佑帮着谢瑾之把行李放进院子里,刚收拾好就急着回去。
“快到晌午了,还没吃饭就走了,你怎么也不拦着点。”顾一甜娇嗔的说他。
“我拦了,没拦得住,总不能拦着人家去见心上人。”
“哪有这么夸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笑问。
“怎么没有。”谢瑾之严肃而认真的反问,她不知道她歹人被拐走时他心里有多么的恐慌,一整夜都睡不着。
顾一甜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顺毛大法,“自然是有的,我对瑾之就是要日日瞧见才能安心。”
“嗯。”谢瑾之很高兴。
“我们去买菜做饭吧,我饿了。”顾一甜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个竹篮子挎在胳膊上,挽着谢瑾之的手。
“嗯。”谢瑾之拿过她的菜篮,看起来有些奇怪。
“哪儿有男子提菜篮子的。”顾一甜笑了笑,虽然她觉得男人提菜篮子没什么,但这是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
“那有什么,为夫不想让娘子累着。”谢瑾之满不在乎。
顾一甜觉得他越来越体贴了,除了在某件事上过于热衷……
除了要买菜,家里还要添置一些东西,不说别的,家里连碗筷都还没有。
菜市离东巷只隔一条街,很近,而且什么都有得买,也算方便。
两人走走停停逛了半个时辰,才把东西买齐。
顾一甜皱着眉,“江州这边的物价要比嘉烨镇贵上四五文钱。”
“嗯,不便宜。”谢瑾之沉声说。
“算了,贵就贵些,饭总归要吃。”总不能为了省银子而亏空了身子,更何况他们现在不差那点钱。
回了家,两人便开始忙活了起来,顾一甜要赶紧将饭煮好,下午瑾之要去官学。
说起来,他们应该抽空好好感谢一下李昀,他帮了他们许多忙,又是找替身,又是找学院的。
谢瑾之收拾完屋子除了,入目就是顾一甜站在锅边尝咸淡的样子。他忍不住上前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眷恋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顾一甜拍了拍腰上的手,俏声道:“盛饭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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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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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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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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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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