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孟跃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且选择性忽略依晨和轩轩的存在,到卧室里寻找自己的衣服。
打开衣柜,发现衣服少的可怜,几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衣服却是他自己的,大部分妻子和儿子的衣服已经出现了毛刺,上面的图案已经消退了不少,仔细观察还能看清上面的花样。
拿出一件还算不错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并把脏衣服放在水里泡着。
孟跃离开家门时,语气僵硬的朝着屋里喊道“衣服回来后我自己洗,你不用管”
而依晨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随时想要用身体保护自己的骨肉轩轩。可她还是会害怕,她好害怕突然发怒的丈夫,无论什么东西在丈夫手里,都会成为实行家暴的武器。
丈夫的离开让她轻轻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缓缓的放松下来。疲惫感,压抑感,绝望感交织在一起,席卷了依晨的身体。
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不太舒服。依晨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太过紧绷的结果。
………………
家中压抑的沉闷死气的感觉,让孟跃想要从那里逃跑出来。
当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走到窄窄的小道上,孟跃碰到同一单元的居民,他总会热情上前打招呼,但无一例外的是他都没有得到热情的回应。
“这畏畏缩缩的人是谁?”
“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穷光蛋,现在有钱的人,谁还在城中村生活,也只有我们这些来当地找活的打工仔了。”
“他不仅穷,而且还喜欢在家里耍横,他媳妇多好的姑娘啊,都成什么样了,真是可怜。”
“现在想想我家那位,突然觉得他也挺好的,果然生活是比较出来的。”
其他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所有的话语也在风中消散,听了全部的孟跃苦涩的笑了笑。
被酒掏空的身体,被暴力控制的男人,怎么会看起来像个正经的男人,连他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孟跃脑海里虽然想着事情,但脚步依然不曾停歇,不一会就离开城中村,来到了还处于一零年代的玄冥市市中心。
孟跃按照记忆来到了招工最多的劳务市场,寻找工作机会。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老板来到劳务市场后总会选择性忽略孟跃,他们看到孟跃身材瘦弱,衣服干净,就觉得他不是一位能干活的人。ωωω.χΙυΜЬ.Cǒm
身旁干活的人都陆陆续续找到了工作,并被老板雇佣的车辆拉走了,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人在这里徘徊。
一位蹲在角落里穿着脏乱衣服的农民工张大哥,走到了孟跃旁边碰了碰他。
“兄弟来找工作啊?”
孟跃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张大哥,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
“第一次来吧?”
孟跃又点了点头,“大哥,怎么了,有什么指教得吗”
张大哥善心指教道:“你这样的身板在这劳务市场找份挺难的,而且你身上的衣服那么干净整洁,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样。想要有工作,就要不要脸往老板那里凑,也许遇到心善的能够捎带上我们”
孟跃扭捏的不敢上前,他从来没有干过厚脸皮讨要工作的事情。
张大哥看到孟跃的样子,哈哈大笑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刚来劳务市场都这样,你不上前你就没机会,好多老板都喜欢找熟人干活,新人只能靠厚脸皮找活干。今天你跟着我,我教你怎么弄”
恰巧这时来了一位精明干练的老板从面包车下来,剩下零散的人一拥而上,张大哥也拉着孟跃进了人群。
“安静!!!”
本是吵吵闹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位老板才开口道:“我们建设工地需要十位小工,干些杂活,工资日结”
本来还算安静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建设工地的小工在劳务市场一直是抢手的工作,只要有一把子力气就能干,但名额永远有限,也很少能够遇到这样的机会。
靠着张大哥的巧嘴和厚脸皮,两个人顺利得到了名额,但两个人的行为也让周围的人厌恶了他们俩。
等待老板确定其他人选时,张大哥嫌弃低声说道“不用管那些人,整天就知道斗心眼,正道上一点力气也不使,歪门邪道倒是不少。”
孟跃点了点头
不久,老板拉着十个人来到了建设工地,吩咐他们该干什么要什么。
说完话,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干起了活,孟跃和张大哥两人被分到运水泥的工作。
刚开始的时候,孟跃觉得挺轻松的,只要加油干,工作一定少不了。但他偏偏高估了自己,仅仅两三趟他就觉得胳膊使不上力气,身上好像是背着千万重的石头,让他一步都觉得千难万难。
张大哥已经运了七八趟了,看到慢慢悠悠推着车子的孟跃,就好心的问道“是不是没有力气了,还能走吗?大哥不是说你,你这瘦弱的身体该锻炼锻炼了,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孟跃也没有辜负张大哥的好心,一直坚持到中午饭。建设工地的包工头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跟着他干活的人,每天中午他都会管饭,也让工人们感觉了温馨和爱护。
下午的日子也是难熬的,但孟跃看到已经精疲力尽的张大哥依然坚持的运水泥后,也一点一点的坚持下来。
在休息的时候,孟跃好奇的问张大哥为什么要坚持不懈一直干,毕竟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干一天活当然累啊,可如果能被记住,能够就留在这里,就会有机会被师傅相中,学习一门技术。”
孟跃沉思了一会,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下午五点,包工头拿着公文包带着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吩咐身边的人,让今天来工作的小工全部过来叫过来,他要发今天的工资。
所有的小工差不多都得了150左右,他们兴高采烈的欢呼着,感谢老板的厚爱。
孟跃看了看他们的表现,疑惑的转头看向张大哥,询问原因。
“这个价格是玄冥市所有小工里最高的价格了”
孟跃又说了另一个话题“大哥,如果我能当电工,你会跟我干吗?”
“你要有本事干包工头,你指哪我打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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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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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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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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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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