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自然还留有四名侍卫,是保护也是监视。
客栈内,最大最豪华的房间内,兄妹二人围桌而坐。
房门口,窗户边,大堂里,到处都站立着身穿便服的东辉侍卫,其它地方有没有,凤慧琳也不知道。
她现在的脑子完全不够用,她是东辉国嫡公主这事,对她的冲击力又大又突然。
四周的侍卫一脸崇拜骄傲的望着她,有路过的住宿者,被老板告知,客栈被清场了,那人一脸怕怕的迅速离去。
“来人,伺候公主沐浴,换上我东辉国的皇家服饰。”
“是。”
凤钰皇子身后的房间里,迅速走出两位侍女,一左一右站在凤慧琳的身边。
“皇妹,去沐浴吧,也许等会儿,你就想清楚了不再迷茫,皇兄先去安排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吗?”
凤钰温言细语地站在凤慧琳面前,疼爱地拉着她的双手,他的眼神中,是非常嫌弃妹妹身上穿的这件青色棉布长袿。
“嗯,你……你去吧。”凤慧琳有些结结巴巴不太清醒的道。
实在是身份转变太快,她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哥哥倒不害怕,就是有些陌生。
她是个慢热的人,熟悉一个人至少要三五天,也许十天半月也不一定。
侍候她沐浴的侍女,一看就是有武功的。
她们手劲适中,手有薄茧,擦洗完了还会给她按摩穴位,让她整个又舒服又暖洋洋的。
在她差点都舒服的睡了过去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噢,她想起来了。
她今天出门,原本是在与怡王谈酒楼合作生意的。
如今她的身份起了变化,这生意还能不能做呀?
还没等凤慧琳拄着下巴想个明白,楼下已有侍卫来报,怡王和慕郡王在大堂里,有事请她下楼商议。
凤慧琳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下了楼梯,远远地就看到两人已换了早上见到时穿的衣服。
一个月牙白色,一人淡蓝色,全都银线勾边,锦带束腰,头束金冠,很是正式。
慕斯年身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包袱。
两人从她出现在楼梯口,就静静地,不眨眼地望着她,眼中有不舍有惊艳,慕斯年的眼中还多了一种自责懊恼。
在懊恼什么?
难道是在懊恼当初,不早点把她从平阳侯府救走?还是懊恼当初刚见时,竟想把她胡乱许给属下的一名军中将领?
身着东辉服饰的凤慧琳,与以前妆扮的美截然不同。
南临服饰飘逸灵动,行走之间如杨柳拂风,悠然闲适。
而东辉的服饰色彩清淡更显身形,凤慧琳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皇家服饰,更加端庄正式,性感中带着妖娆,灵动中带着婉约。
说不上哪种服饰更好看,只能说各有各的美。
“听说,你要和你哥哥一起回东辉国了?”
慕斯年有些情绪低落的说。
之前他突然间有个漂亮温软的表妹,藏着掖着还没稀罕够,刚刚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突然接到了这个晴天霹雳。
表妹是他国的公主。
他的心呀!即便到了现在,也是上不上,下不下。
一边舍不得表妹离开,一边又劝自已不能如此自私,人家是回家团聚,找回父母亲人。
凤慧琳眨巴眼睛眨巴眼睛,她找回了家人,回去不是理所应该的吗?慕表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咋说,凤慧琳的心底,还是隐隐兴奋开心的。
她在南临,虽然说如今地位不错,但到底是顶替身份,如水中浮萍,如镜花水月。
若是哪一天,南临皇帝脑抽翻了脸,昧了她的献高产粮食之功,谁又替她主持公道?谁又为她据理力争?
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家族可依的个体。www.xiumb.com
想到这里,虽然凤慧琳还不清楚哥哥的安排,但她还是故作轻松的道;“是的,刚才哥哥已去安排后续事宜了。”
慕斯年脸色苍白不再吭声,怡王的双眼不停地在两人的脸上扫过,只听他语气轻松,妄图打破一室沉闷地说道;“好了,还是先不要说这件事情了吧。”
他拿出一份契书,放到凤慧琳的面前道;“这是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契书我已拟好,凤表妹只需签上名字即可。”
四周的侍卫暗暗着急,他们只想接公主回国,并不想让她与这些伤害过公主的人再有交际。
虽然今无,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嫡公主,但公主在南临朝的事迹,他们却是人人知晓,并崇拜有加。
客栈门外,一阵急促飞驰的马蹄声传来,一个粉色的身影再次急冲进来,“妹妹,哥哥回来了。”
原来又是凤钰皇子,人末至声先到。
凤慧琳见他跑的太急,赶紧起身去迎他,“妹妹,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再答应他们了,南临和东辉,毕竟是两个国家,混在一起不是好事。”
“是,哥哥说的对,妹妹刚才已想明白了。”
“现在是你,跑这么急干嘛,万一摔跤了怎么办?”
凤钰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一边往桌子前走去,一边坐下一边斜晲着眼睛道;
“哥哥没事了,刚才侍卫跑去告诉我,说是有人来客栈找你,我这不是担心你年岁还小被骗?”
这话说的谁,自然不用指明大家也明白。
慕斯年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了,他一拳打在桌面上怒气冲冲地吼道;“凤钰,你给本王住嘴,要不是你们保护不了琳儿,没有看护好她,她怎么会流落他乡,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本王念在你是他亲生哥哥的份上,一忍再忍,你反倒得寸进尺,要不是念在琳儿也想见到自已的父母,本王今日就把她抢来留下,你又能奈我何?”
凤慧琳被桌面深陷,“嘭”地一声大响吓得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
凤钰赶紧把凤慧琳拉进怀中后退一步护好,转头又怒视慕斯年道;“我承认东辉没有护好公主,本皇子也没有护好自已的妹妹,但她只是流落到了南临国,又没有伤害任何人,你们为什么对她又是掐人又是逼婚又是绑架下药?请问她伤害了谁?需要得到如此的待遇。”
慕斯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心梗,他是武将嘴笨,吵不过人家。
这时,只见怡王笑眯眯的,慢慢从座位上起身慢条斯理的道;“两位真是没趣,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
“哼。”
凤钰和慕斯年同时不愤地扭头,两人都是怒气难消。
怡王完全不受影响,接着又道;“过去的事,不管如何都已过去,而今天,是琳妹妹找回身世,与兄长团聚之日,是个值得开心的喜庆日子,中午我们就欢聚在这里,为凤钰皇子和琳妹妹庆祝一下可好?”
听到这里,凤钰警惕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
他一找到妹妹就又开心又紧张,生怕有人再来抢人,还没好好与妹妹谈谈心增进一下感情,就跑去安排车马路况,给父皇母后的飞鸽传书,也在刚才传出,连月影楼的换址事宜,都还没来得及安排。
他在南临朝的产业,当然不止月影楼一处,但早上他主动暴出那里,也是为了告诉这些南临人,他可是有备而来,别想以势压人。
“可以。”
得了凤钰皇子同意庆祝的准信,怡王扭头向外喊道;“林原,快去把瑜王、景王、陆奕泽、赵逸轩都叫来,这些都是琳妹妹在临安城认识的人,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到?”
怡王一副伤感的说完,又好似无意感叹着提醒道;
“琳妹妹,你在京都的这段时间,听说与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姑姑都相处的很好,如今这么匆匆忙忙的要走了,难道都不想与她们告别一番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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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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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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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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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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