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告诉季棠今天这顿饭不简单,算是个小型的宴会。
还特意说就是一家人吃个便饭,不用太过郑重,想看季棠穿着不当现场出丑。
就在他们满心等着看季棠丢人的时候,季棠穿着一袭暗红色的高定长裙款款而入,更是精心搭配了首饰和珠宝。
当她走进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凉气,摒住了呼吸。
她就像一朵怒绽的红莲,美得不可方物。
将主打高贵优雅路线的季泞衬得像一张乏味单调的白纸。
“这就是季棠?这风姿这仪态,可比季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天啊,不是说她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吗?”
“什么野丫头,上次君三少的话你没听说啊,季总这是买椟还珠!”
“明珠蒙尘不是什么丑事,还君明珠也是个美谈嘛,但季总这可真是……瞎了眼了!”
……
季泞听着话,险些将手里的酒杯扔在了地上,但脸上还要端着温柔大方的笑容。
季棠婀娜娉婷地走到季母面前,将一份礼物递给季母李思曼:“生日快乐。”
李思曼满眼都是不甘心,但碍着这么多人,不得不强撑着笑脸,收下季棠的礼物。
“姐姐送的是什么呀?”季泞一把抢过去,她不信,季棠今天送的东西能盖过她的锋芒!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块——
手表。
李思曼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季泞更是恨不得大笑出声。
宾客们也面面相觑。
在人家寿宴上送表,送钟,不就是送终吗?
季棠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季棠,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泞气极之下忍不住当场质问。
季棠撇了她一眼,拿过手表,又强硬地拽过李思曼的手臂,硬生生地给她戴上去:“贺寿啊,不是你们叫我过来的吗?”
“季棠,你!”季泞上前两步恨不得给季棠这个不知死活的野种两巴掌。
季棠动也不动,目光幽幽地看着李思曼。
李思曼给了季泞一个眼神,让她冷静下来不要坏了大事。
“这才对嘛。”季棠在李思曼耳边柔声笑说,“你们叫我过来,不是为了想看看我这个女儿吧,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可别把我惹不高兴了。”
李思曼看了一眼楼上,季鸿飞这会儿正在书房里,跟几个合作伙伴谈生意。
他们一部分是看在君司晏的面子上才跟季家合作的,另一部分是看在季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愿意和季家有往来。
现在季家跟君氏的合作出问题后,不少人都想终止和季家的生意。
办这个寿宴,也是找个由头把他们请过来聚一聚。
叫季棠过来,当然也是另有原因。
季棠给李思曼戴好表,笑着问她:“喜欢吗?”
李思曼气得肺都要炸开了,还不得不撑着笑脸:“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了!”
宴会上的宾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李思曼都不介意,似乎还很喜欢季棠送的“钟”,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不管他们怎么看,也看不出那表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当然看不出来了,季棠花十块钱在路边摊买的。
李思曼牵住季棠的手,力气大得有些不自然,像是生怕季棠逃了一样。
“棠棠,来,妈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就在楼上。”
季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没什么好怕的,跟着她上了楼。
说来好笑,季家这别墅,她只住了短短不到一个月。
那时候季家的阿姨也好司机也罢,也从来没把季棠放在眼里过。
李思曼拉着季棠进了客房,给她倒了杯水,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棠棠,以前是妈妈不好,对不住你,但是现在妈妈想弥补你。”
季棠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对妈妈有怨气,我也承认之前确实因为养了泞泞二十多多年,一下子实在放不下,对你太刻薄了些,你对妈妈有偏见妈妈也理解,但你给妈妈一个机会,好不好?”
“来,棠棠你先喝口水。”
季棠坐在椅子上,支起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思曼,以及她手里的水杯。
“水我就不喝了。”季棠慢声道。
李思曼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拿着手杯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再强塞给季棠未免太过明显,她也只好讪讪放下。
“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的礼物拿过来。”季母百般不甘地放下水杯,走出房间。
季棠往身后看了一眼,房间在四楼,窗户锁死了。
……
李思曼出了房间后,锁死了房门,在外面等着的季鸿飞问:“怎么样,她喝了吗?”
李思曼咬牙道:“没有,这个小贱蹄子,戒心重着呢!”
“那怎么办?”
“放心,那我把药揉碎了放在加湿器里的,她只要在里面再待上一会儿,就会中招了。”
李思曼狠狠地把手上的手表撸下来扔在地上,“呸!没教养的小杂碎!竟然敢咒老娘死!”
“行了行了,既然准备好了,我等会就请韩总过来。”季鸿飞连连说道,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喜色:“一个二手货,能被韩总看上是她的福气!”xǐυmь.℃òm
“那韩总真的答应跟咱们合作了?”
“嗯,之前在招商酒会的时候,他就看中季棠了。”季鸿飞呸了一声,“你当时是不在那里,不知道这小婊子在酒吧里有多骚,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不过,也正好合了那韩总的味口。”
“君司晏那里……”李思曼唯一担心的是这个。
“你放心,他要真在乎季棠,怎么会跟季棠离婚,上次他帮季棠说话,大概也是觉得季棠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丢了他的脸,找补一下而已。”季鸿飞信心满满。
“那就好。”李思曼这才放心地点头,满脸都是喜色,“我这就给韩总去送钥匙,你去楼下吧,让家里的佣人盯着点,别让人上来了。”
两人分头行动。
在楼下关注着他们两人的季泞抿了口红酒。
他们以为季泞天真纯洁,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孰不知,季泞早就看透了。
她没有阻止,因为她就是要看季棠身败名裂清白尽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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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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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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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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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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