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你是怎么搞的,上次已经意外怀孕一次了,这才过多久啊,又意外怀孕了,你都多大的人了,有些事情就不能注意一点嘛!”
母亲说:“不是你爸说你,现在家里拆迁处处都需要花钱,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吗?”
随风无话可说,“妈,我知道了!医生说清澄这次不能再做无痛人流了,这胎只能生下来。还有两个月就要到年了,这次我们就不回老家了,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那样也好,这几天拆迁搬家,我和你爸都要累坏了。”
“太好了,小杨庄终于拆迁了,这下我们家终于可以买楼房了。”
母亲叹气道:“哎!杏花小区的楼房卖九万五一套,我们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你爸东拼西借,又做了两万块钱的贷款,最后才凑齐了买楼房的钱。”
“妈,你以前在邻居们面前不是说我们家很有钱的吗,怎么现在连九万五千块钱也拿不出来了啊?”
“那不是被你谈女朋友和清澄生孩子都花完了嘛!”
随风无语,他谈女朋友和清澄生孩子才花了多少钱啊!
他到现在才知道,母亲以前在外人面前吹嘘自己家很有钱,那都是为了面子,全都是骗人的!
和父母通完电话后,二姐又给随风打来了电话,“弟弟,你们家拆迁了,你知道吗?”
“二姐,我知道,刚才我妈跟我说了。”
“弟弟,我原本以为你家有一些积蓄的,拆迁后我才知道,没想到你们家连一点积蓄都没有。”
“二姐,我也没想到,我没想到我爸妈都是爱面子不爱里子的人,这些年他们都把钱花在了面子工程上,然而他们却没有存下一点的积蓄。”
“关键,家里那些面子工程也不是他们花钱建的啊,家里的堂屋是大姐花钱建的,家里的西屋是我花钱建的,家里的南屋是你三姐花钱建的。
总之,家里没有几样东西是他们花钱置办的,也不知道他们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呢!”
“不说了,弟弟。你们家买楼房借了不少的钱,你和清澄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上班赚钱,现在你们家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二姐,我知道了!”
随风和二姐通完电话后,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失落,兴奋是因为他们家以后就可以住楼房了,失落是因为他们家买楼房借了很多的钱!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春节又到了,今年的春节,随风一家人是在二姐家的新房子里过得,二姐一家则回后面的老家过了春节。
随风感觉今年春节过得特别的冷清,一家人围在一张小桌子上,母亲炒了四个家常菜,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年夜饭。
之所以只炒四个菜,是因为现在老家拆迁了,一家人无家可归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周奇花根本没有心情炒那么多的菜。
匆匆吃完年夜饭后,随风就去陪女儿玩耍了,现在的雨晨很喜欢爸爸,每当爸爸陪她玩的时候,她都会特别的开心。
随风和清澄回来以后,二姐就把堂屋的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了,楚文学和周奇花依然住在东屋的南厢房里。
雨晨虽然白天的时候喜欢和爸爸一起玩,但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要和奶奶睡在一起,否则她就会大哭不止,看来,她还是跟奶奶亲啊!
过年的时候,蔡金福从外地也回来了,他白天也不在家,吃饭的时候他就去后面父母家吃,吃完饭,他就出去和几个堂兄弟赌钱,只有晚上的时候,他才会回家睡觉。
每当周奇花做好饭,让蔡金福一家人留下来吃饭时,他们都会推辞说不用了,然后说后面老家的饭已经做好了。
周奇花觉得这个年过得很萧瑟,年前家里几乎没有来一个亲戚,只有大女儿和三女儿来送礼,送完礼她们连饭都没吃就离开了,这让周奇花心里很难受!
往年老家没有拆迁时,女儿们回家送礼,她们都会在家吃饭,吃完饭后,一家人就会在院子里打牌聊天。
如今一切都变了,这让周奇花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总之,这个年过得很冷清。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有钱的时候,宾客往来,非常的热闹,当你落魄的时候,便会门庭冷落,无人问津,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吧!
春节过后,清澄的爷爷突然去世了,随风去清澄四叔家,跪在爷爷棺材前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烧了几张黄纸。
清澄怀孕了,她不能见棺材,于是她只能跪在堂屋门外,给爷爷磕了三个头。
农村老人说,孕妇如果接近棺材,会生出怪胎,就算生不出怪胎,生出来的婴儿也会有残疾。
随风虽然不相信农村这些迷信,为了防止万一,他还是听从了老人们的劝告,只让清澄在堂屋门外给爷爷磕了三个头。
爷爷的葬礼举办了三天,爷爷下葬那天,清澄的四娘和清澄的大娘因为抢供饭,打了起来。
农村老人说,高寿老人的供饭,哪个子女如果吃了,他家将来就会大富大贵。
为了自己家将来能大富大贵,清澄大娘就去抢公公的供饭吃,清澄的四娘就不乐意了,公公的葬礼是在自己家举办的,公公的供饭凭什么让老大家吃啊,于是两个妯娌就因为抢一碗供饭就打了起来。
清澄的大叔和清澄的四叔见状,他们也不上去拉架,只在一旁无所谓地看着,他们的子女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去拉架。
清澄的三叔和清澄父亲也不想掺和这件事,他们不但没有去拉架,还躲得远远的。
随风见此情景,他感到非常的无语,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真是奇葩的一大家人啊!
没有办法,随风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拉架,边上看热闹的邻居们见有人上去拉架,他们也开始纷纷上去拉架了。
大娘的个头虽然没有四娘的个头大,但是力气一点也不输给四娘,她用力薅着四娘的头发。
四娘虽然力气没有大娘的力气大,但是她的个头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她也死死薅着大娘的头发。
随风和几个老爷们儿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终于把她们两个人拉开,刚拉开她们,她们又想往一起冲,众人赶紧把四娘拉进了屋里,他们又把大娘拉出了堂屋。
四娘又从屋里冲出来,然后指着大娘跳脚骂道:“你个死泼妇,你以为我怕你啊,你在我家竟然还想跟我抢供饭吃,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大娘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她只是站在堂屋外面,眼睛死死盯着四娘,她被四娘气的嘴角抽搐,浑身发抖。
四娘骂了几句后,又被众人推进了屋里,几个邻居劝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别成这样呢!差不多就行了。”
此时,那碗供饭,已经被打翻在一旁的地上了,这下,谁都吃不成了!
所谓的供饭,就是摆在遗像前的一碗白米饭,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爷爷葬礼结束后,随风再次回到岳父家。
吃晚饭的时候,岳母端着饭碗对清澄和随风说:“你们看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你们大娘和你们四娘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太丢人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表叔也端着酒杯说:“都是一群不懂好歹的东西!”
岳父放下饭碗叹气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岳母端着饭碗,突然转头问:“随风啊,你和清澄什么时候回江南上班啊?”
“妈,我们初八去江南,您有什么事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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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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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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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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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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