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门房,低眉顺眼的跟在杨一威身边,“将军,妾身错了,给你丢人了。”
杨一威没有说她,只是余光看了她一眼,就领着阮世昌和轩儿往里面走,“阮老将军,少主,小公子,里面请。”
一行人到了前厅,杨一威请阮世昌他们喝茶。
阮世昌摆摆手,“在秦府喝了不少茶,一肚子的水,就不喝了。直接去荣儿的院子吧,先让他安顿下来,我们也去看看荣儿的居住环境,回来再喝茶。”
阮世昌一向不给任何人面子,不然皇帝能让人搞他,杨一威没办法,只能道,“那请吧。”
梁氏这下真的慌了,为了给荣儿一个下马威,他院子里的好东西全被抬走了,剩下一些东西全都是从下人房里拿过来的。
现在阮世昌要去看,岂不是要完。
她着急的看向杨一威,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让他拖住阮世昌他们,自己赶紧去补救。
然而,这些小动作让景儿给看见了,他和荣儿走在最后面,高度正好能将两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景儿牵着荣儿的手,轻轻的拉了拉,“他们又干坏事了。”
“意料之中。”能让他好过,那就不是梁氏了,“她一贯的伎俩,把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拿走,然后以次充好。”
他离开将军府大半年,他和母亲院子里的东西应该被她拿走得差不多了吧。
这个时候杨一威也没办法给她遮掩,只能接受审判。
果然,走到院门口阮世昌就停下来了,皱着眉头看着院门,“杨将军,这是荣儿的院子,不是柴房?”
荣儿没想到梁氏这么狠,把他的院门都给换了,破破烂烂几块破木板,感觉一阵大风吹来就能散架。
“这。”后院之事杨一威确实不关心,自从荣儿离家出走后他也没来过这里,正确的说法是自从荣儿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来过他们母子的院落。
他以为梁氏小心眼了些,没想到做得这么过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可能是常年失修,经过风吹雨打,才会变成这样。”梁氏低垂着头都能感觉到杨一威的怒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杨一威对自己发怒,心里害怕了。
她不敢多做狡辩,“妾身,妾身立刻安排人修。”
“修?”
荣儿冷笑,上前查看院门,“我的院子修建的时候,是当初父亲母亲一起去挑选的木料。
之前的院门是樱桃木,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母亲想要生个女儿,选了樱桃木讨个好彩头。
这烂木头,是樱桃木?”
他气愤的一脚踹倒了破木门,映入眼帘的是荒凉的院子,花坛里的杂草比花木还高。
房间的窗户纸也破了,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景儿看着面前的景象,心疼的抱住荣儿,哽咽的道,“原来荣儿哥哥住着破屋破院,过得这么凄惨,比我们以前在清水村的时候还惨,荣儿哥哥太可怜了。”
哇的一声,景儿大声哭了起来,“娘亲和爹爹知道,心里得多难过啊,荣儿哥哥太惨了,被欺负成这样。”
“哎,没想到堂堂正正神策大将军府的继承人过得如此凄惨,有些外人倒是心安理得享受着荣华富贵,鸠占鹊巢干得漂亮。”ωωω.χΙυΜЬ.Cǒm
轩儿啧啧啧摇头,“自从来了京城后,本少主见识了不少,今日更是叹为观止,回去后要好好和祖母探讨一二。”
小丁眼眶泛红,公子在将军府被欺负成这样,他们这些人实在可恶。
杨一威此刻什么解释都会显得苍白,他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梁氏脸上,“贱人,本将如此信任你,把这么大的府邸交给你管理,你就是这么干的?”
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直接将梁氏打倒在地,“你太让我失望了。”
梁氏的脸颊就像发面馒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两个巴掌印非常的清晰,杨一威下手够狠啊。
梁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杨一威,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动手,在一起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白眼,收了多少欺负。
她一心一意为他,他竟然打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了她两个耳光。
梁氏是聪明人,隐忍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杨一威闹脾气,不然她就真的失去了杨一威的心。
她低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将军打得对,是妾身错了,心胸狭窄才做出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阮世昌他们懒得听两人演戏,一起进了院子,推开发霉的正屋门,里面隆重的湿气和霉味扑面而来。
破破烂烂的家具,厚厚的灰尘,地上到处都是老鼠屎,这哪里能主人。
阮世昌冷哼一声,抱起景儿,牵着荣儿,“走,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阮世昌火气大,气如洪钟,“杨一威,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此事,老夫定会弹劾你,走着瞧。”
“本少主亦是。”轩儿气得不行,“你们欺人太甚,必遭报应。”
“阮老将军,少主。”杨一威看着他们走了,想拦下,哪里是他拦得住的。
瞪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梁氏,杨一威跑进去一看,被里面的味道给冲得头晕眼花。
捂着心口,杨一威终于明白阮世昌那句贤妻夫祸少的真理了,梁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要把他气死,顺便将他拖累。
不行,得赶紧追上去解释,不然,明天一弹劾,他的官位不保。
杨一威追上去阮世昌已经上马车走了,他让小丁回去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凤汐月,自己和轩儿带着荣儿去了大长公主府。
这一次不给杨一威点颜色看看,对不起梁氏的精心布置,送到手的罪证,不用可惜了。
大长公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义愤填膺的道,“本宫立刻进宫,本宫看他杨一威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正好杨一威赶到,大长公主直接控制住他,带着他和阮世昌一起进宫。
神策大将军府是西晋的功臣,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了西北老百姓的平安,荣儿是功臣之后,唯一的继承人,被如此对待,让人同情。
皇帝十分的气愤,一拍御案,吓得杨一威匍匐在地上直呼,“臣有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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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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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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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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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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