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淡,甚至还带着点自嘲的笑意,轻飘飘地落进女孩的耳蜗。
女孩抬头看他,神色有些复杂:“可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她和你分手是因为她前男友,而不是因为,那天我牵了你的手。”
江远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知道啊,所以我喜欢她的方式,是点到为止。”
“我之于她,于千千万万人海里的一个路人,我不想让我的喜欢,带给她任何困扰。”
“在别人面前,我可能很混账,但在她面前,我想尽可能地当个好人。”
——
“小奶鱼,我今天吃了三大盘肉哦!”
桑年小手抱着钟瑜的脖子,有些骄傲地说。
钟瑜学着她的样子,“哇”了一声:“小桑年今天这么厉害啊?”
桑年心里甜甜的,拖着娇脆的小长音问:“如果我吃胖了,小奶鱼你会嫌弃我嘛~”
钟瑜挑了下眉梢,说:“宝宝,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桑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问句问懵了,她呆呆地说:“我没有瞧不起你。”
钟瑜贴着她的小脸蹭了蹭:“有,你说你胖了然后问我嫌不嫌弃你,就是怕我抱不动你呗。”
桑年撇了撇嘴:“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曲解我的意思。”
钟瑜笑了笑不说话,打算亲亲她的脸蛋,却不凑巧,碰到了桑年的耳朵。
桑年惨叫一声:“啊!”
钟瑜心一紧:“怎么了?”
桑年不满地皱起眉头:“你碰到我耳朵了。”Χiυmъ.cοΜ
钟瑜没看见她耳朵上多了个东西,他一脸坏笑:“你敏感区哥哥都能碰,耳朵不能碰啊?”
桑年脸一红,小手在他后脖颈狠狠掐了一把。
钟瑜疼得嗷嗷叫。
“你这坏毛病跟谁学的?最近总是动不动就掐我?”
桑年冷哼哼的:“谁让你不正经的。”
钟瑜委屈:“你看看,掐的我浑身红印子,好在我最近不拍戏,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被家暴了。”
桑年被他逗笑:“放心,没人会这么想,你一个大男人,我哪打得过你。”
钟瑜更委屈了:“但他们都知道,你打我的时候,我不敢还手啊。”
桑年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就你这张嘴会哄人,我以后少掐你,这样行了吧?”
钟瑜满脸笑意地点头:“嗯嗯,行。”
“诶诶你别乱蹭,我耳朵疼。”桑年躲了一下。
钟瑜不解:“耳朵为什么会疼?”
桑年笑嘻嘻的,正巧走到一个路灯下边,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问钟瑜:“小奶鱼,你看我的耳朵有没有变漂亮?”
钟瑜这才去注意她的耳朵,两个小耳垂通红,上面还钉了一个银白色的、像小豆子一样的东西。
他皱眉:“你跑去打耳洞了?”
桑年高高兴兴的:“嗯,怎么样?好看吗?”
钟瑜骂她:“好看个鬼!疼不疼?”
桑年手勾着他的脖子,摇摇脑袋:“刚打完的时候疼,现在不疼了。”
钟瑜没好气地说教她:“打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个人跑去打,哭鼻子了没?”
桑年撇了撇嘴:“这点疼我还是能忍住的,我才不会哭鼻子呢,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人,有琪娜娜和温柚柚陪着我。”
钟瑜冷哼一声:“你男朋友是摆设啊?”
钟瑜没有劈头盖脸地骂她,而是语调酸溜溜的。
“你怎么什么醋都吃?女孩子的醋你也吃?”桑年笑着问。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钟瑜一脸傲娇。
桑年笑了笑,主动去哄他:“我下次再去打的时候喊你,让你陪我。”
“你还想去打?”钟瑜问。
桑年点头,指着自己的右耳朵说:“对呀,我还想在这打一个,我觉得三个耳洞比较好看。”
“不行。”钟瑜冷冷地制止她。
桑年皱起小脸:“为什么?”
“我可不想照顾你第二次。”
果然,钟瑜猜想的没有错,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桑年开始因为耳朵涨得疼,睡不着了。
“诶诶诶,别碰别碰,疼。”她坐床上,钟瑜要给她上药,她哭哭啼啼的不让。
钟瑜耐心地哄着她:“听话,过来。”
她跟躲瘟疫一样躲着钟瑜:“我不要。”
桑年赶着钟瑜去睡觉:“你快去睡吧,别管我,我坐着不疼,躺下才疼。”
钟瑜一脸无奈:“你疼是因为发炎了,不涂药不行,听话。”
桑年开始和他闹小脾气:“你烦不烦?我不要你管。”
钟瑜眯了下眼睛,第一次和桑年变脸。
“你过不过来?软的不吃,我来硬的了?”
桑年被他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你、你想干嘛?”
钟瑜是真生气了,他扯过桑年,桑年一直和他闹:“你别碰我!”
钟瑜没搭理她,将她两只小胳膊摁在身后,警告她:“别乱动。”
钟瑜摁着她给她涂了药,桑年疼得眼泪直掉。
涂完药之后,钟瑜也不搭理她,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哭。
桑年哭够了,耳朵也不疼了,她跑过来抱他,钟瑜把她扒拉下去。
桑年泪汪汪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呀......”
说完她又去抱他,钟瑜又把她扒拉下去。
桑年委屈的不行,又开始哭:“我错了,我错了嘛,我不去打耳洞了,你抱抱我......”
她过来蹭钟瑜,蹭的他睡衣上都是眼泪和鼻涕。
钟瑜一脸嫌弃,伸手抱住她:“还要不要去打第三个耳洞?”
桑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去了......”
“要是你偷偷去怎么办?”钟瑜又问。
桑年想了想,抬着小脑袋看他:“任由你处置......”
钟瑜一直板着的脸瞬间笑了,他掏出身后的手机。
一脸狡猾道:“哥哥录音了,到时候哥哥治你罪的时候,别骂哥哥不讲理。”
桑年这才回过神,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又震惊地盯着他:“你、你故意的?”
钟瑜解释:“不给你点教训,你能长记性吗?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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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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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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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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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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