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瞬间来了兴趣,“你能带我们去看一看吗?”
为了名剑山庄的出世,魏长风必须找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只能跟皇室有关,也必须跟皇室有关。
“这是自然的。”司空长风侧身留出一个身位,“我来这里就是叫你们去看一看的。”
众人走在路上,周围都是一些伤重之人在休整,他们坐在染红的地上,他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苦痛。
他们快乐的交谈着,畅想未来的无限,叙述今时的勇猛,脸上洋溢着美满的笑容。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像在此刻,他们就是这个天下,最最勇猛的人,世间的一切都能让他们随意吞吐,不必在意为此而付出生命。
他们在感叹那阵风来的正好,兴奋的争论着,大声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好像这阵风是他们引起的一样。
劫后余生的人们,总是胆大的,他们还停留在胜利的喜悦里,不能自拔。
这时的他们只相信自己,侍奉自己,自己即唯一,没有阶级之分,没有上下之别,也没有恐惧。
但这种状况也不会持续很久,他们很快会认清事实,接受现实,重新变成他们内心中最厌恶的那种人。
可能其中会有那么几个人,会努力,会奋斗,会拼命,去挣脱束缚,去扯开枷锁,去变成自己希望的那个人。
但为此,他们将付出一生的时间,去开辟,去挖掘,去艰难的爬行。
最终前进一步,把自己的念想,留于后代。
代行——
王一行自然知道这一切,但他不会去说,也不会给他们提供帮助。
天道酬勤。
上天会眷顾努力的人。
即使付出一代又一代,无数人,无数次开辟,无数次艰难爬行,无数次迈出一步,也终究会来到属于他们的殿堂。
但真的会成功吗?
不会——这是王一行给出的答案。
草根翻身何其之难,跟别提在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是世袭制的。
有人天生贵族气,有人生在君王家,有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有人武艺超群,天下无双。
不过这都是单人单物的。
这个世界更多的是,真实的命运。
许多人都能看清自己的命运,却看不透自己的内心。
他们整天活在幻想的世界里,抱怨这个,埋怨那个,永远不说自己的问题,可能在他们的心里,是没有错的吧?
亦或者是,他们本身就觉得自己是弱势群体,应该受到保护和迁就,甚至是呵护,因为他们很弱啊?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去往上爬?
人在面对“灾难”的时候总是异常的团结。
王一行越想越乱,越想越迷糊,脑海中蒙上一团黑雾。
他看着还有些争吵的人们,心里一时间的有些难受。
他看得清他们的未来,但他却不能说出来,因为现在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他的。
可能在下一次灾难来临时,他们会真正认识到自己吧?
空口白话,无疑于,逢场作戏。
王一行微微叹了口气,又闲庭自若的前进了,丝毫不在意刚刚的小插曲,给他带来了怎样的心境。
现在的他还要想着该怎么面对陆星痕呢!
此时谢宣眉头却又微微皱起,他回想起刚刚魏长风的语气,那是带着渴望的,带着需求的语气。
这让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尸体感兴趣?或者说,是对尸体的身份感兴趣?
突然他想到了,他和魏长风大雪间的对话。
“谢宣,你会去帮北离吗?”
“谢宣,如果你猜测没有错的话,你会去帮北离皇室吗?”
谢宣想到此处,眉眼间露出一抹难色,转而又变得凝重,他紧紧的咬了咬牙,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可是是他失败了,他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
“我救得是天下黎明的百姓,至于皇帝是谁?”
“跟我没关系。”
到头来,这似乎是一体的,他似乎也要失约了?
谢宣微微呼出一口气,抬头望着渐暗的天空,内心无比惆怅。
悯心自语道:“魏长风,陆星痕究竟是你什么人?”
他用力的盯着魏长风的后背看,似乎是想要看出答案来。
不过片刻,他又淡淡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这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至于答案是什么?
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他还是不知道吗?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司空长风,微微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这气氛这么凝重吗?”
他小声低语道,深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从刚刚他就感觉到了,后面这气氛是越来越沉重了,好像是有人把一座大山加在他的背上,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敢说什么。
后面的三人,他是一个也不敢得罪,不说他们身后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剑仙,就说谢宣对他的帮助,他也不敢说什么。
再说了,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你总不能厚着脸皮说,“你们都别这样,给我笑一个。”这种话吧?
现在他只求快点到达目的地,好早点脱离这片苦海。
司空长风想到这,又加快了点速度,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他只感觉自己太难了。
此时陆星痕正牵着李寒衣的手,漫步在一片雪地上,叙说着这几个月的相思之情。
他们走到一棵松树下,看着松针上面堆满了雪花,好像是特意去染的一样。
陆星痕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晃了晃,顿时松树抖落丝丝雪花。
然后陆星痕又挥一挥手,一股清风自起,风带着松树上的雪花,缓缓飘零,如落雪一般,点点滴滴的散落到他们的头发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
松树重新换上一抹苍绿色,碧绿碧绿的,好像是春天来临了一样。
树下站立着,被染白头发的陆星痕和李寒衣。
李寒衣见状,便要帮他散去头上的积雪,可是却被陆星痕拦了下来。
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情绪,但却可以听出他内心的婉别之情。
“今时已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说完后,陆星痕竟情不自禁的流泪了。
此时的司空长风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目的地,他们看着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男子,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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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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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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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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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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