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李恬也跟过来了,“胡闹,这个时候你来前院做什么”?
李恬看着四爷憔悴的脸庞,“弘昐也是我的儿子,爷,我陪您一起,孩子们会好起来的”。
弘晖和弘昐都被隔离在青松院,门口守卫严密,除了送饭送药的人,其他人简直避之不及,“你好好待着东小院就好了,别让爷担心你和几个孩子,啊,乖,听话回去”。
听着四爷明显沙哑的声音,李恬怎么放心这种时候袖手旁边。“爷,太医怎么说?弘昐也染上了吗”?
李恬还希望着弘昐只是普通发热,而不是染上了天花。
“柳太医和几个太医都看过了,八九不离十也染上了”。
李恬就不明白了,府上戒备森严,孩子们又不会出去怎么会染上天花,下人都排查过没事儿。
“弘晖怎么接触到天花的,咱们府上又不是市井小户,小主子又出不去”。
四爷长叹一声,“是他的伴读,乌拉那拉家的孩子带了外头的玩意进来”。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四爷的调查可谓迅速了,很快就找到了源头。
乌拉那拉家的族长已经跪在前厅了,福晋也哭的死去活来,没想到这祸端还是自家带来的。
“爷,当务之急是把这病症控制住不能在京城蔓延开了,宫里知道了吗”?
四爷点了点头,“已经汇报给皇阿玛了,会控制源头的。皇阿玛还派了宫里的御医来会诊,放心,孩子们都会没事的”。
“我想去看看孩子,这个时候弘昐不知道有多害怕呢,爷,您让我进去吧,我种过痘的”!
四爷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不行,种过痘也不见得就不会再次染上了。你还在月子里怎么就出来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李恬软磨硬泡四爷都不肯放她进去。
李恬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四爷让她进去照顾弘昐。“我不管,要是不看着弘昐,我,我也不活了……”
女人的缠人功夫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钢铁直男也被泪水给泡软了。
“唉,爷该拿你怎么办呢。”
最终还是放了李恬进去青松院,二进的院子里,弘晖弘昀各自隔离在两边。
好在不是全部人都染上了,只是弘昐和弘晖有密切接触。伴读和哈哈主子只有弘晖的一个伴读也染上了。
“弘昐,额娘来陪你了,你怎么样”?
弘昐看着还算坚强,露出笑脸来安慰额娘,可是小脸和身上也渐渐起热了,红通通的看着就触目惊心。
李恬贴了贴儿子的额头,这温度都能煮鸡蛋了,得尽快降温才行,“爷,太医怎么说,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四爷也紧皱眉头,太医只能试着开方子看能不能降温,但是天花一直并未攻克,方子也不见得有效。
“爷,您去看看弘晖吧,儿子这里有我看着呢。”
支走四爷后,李恬搂着儿子躺在榻上,“弘昐,额娘陪着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自从大了之后,弘昐就没有再和额娘在一张床上躺过了,闻着熟悉的香味,精神本就萎靡不振的弘昐渐渐睡着了。
李恬又如法炮制,支开所有人,把儿子收进空间,用灵泉水给儿子降温。
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儿子全身,可儿子身上的温度似乎并没有下降的趋势。
出来空间后,李恬又尝试给儿子喂灵泉水,儿子能无意识的吞咽下去,可还是渐渐陷入了昏迷。
李恬着急也没办法,太医轮番诊治,汤药熬了一碗又一碗,强行灌下去也没什么作用。
白天看着倒是降了温,到了晚上又重复烧了起来。
到了第四天,弘昐脸上和身上开始冒出来一颗颗小疹子。
起初只有一两颗在脸颊,慢慢的开始向全身蔓延开来。
“这痘疹发起来,是第一步,最关键的是能熬过去全身出痘,就有机会能好了……”柳太医言下之意,熬不过去就回天乏力了。
“还要注意不能挠破了,不然即使熬过去也会留疤。”
颜面留疤就没什么前程可言了,柳太医也是好心。虽然皇子皇孙不愁吃喝,可颜面有损毕竟不是好事。
“谢谢柳太医提醒,还请诸位太医国手尽力诊治,先把弘昐的体温降下来。我相信我儿子一定会熬过去的”。
太医院的一众大夫,还是第一回面对这么温和可亲的贵人,哪次给贵人们看诊不是吊着脑袋办差。
“李侧福晋放心,我等必会尽力施为。”
李恬可不能放任儿子这么继续烧下去,就算能熬过出花,这么小年纪的人儿可能也烧傻了。
慢慢到了第七天,弘昐全身和满脸都是疹子了,密集恐惧症看了估计要做噩梦。
弘昐中间时清醒时昏迷,李恬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儿子。怀孕吃出来的一身肉膘,都迅速的消了下去。
四爷顾着弘晖和弘昐两头,胡茬都没空打理。再看着一日日消瘦憔悴下去的李恬,一根蜡烛两头烧,四爷也迅速的消瘦了下去,衣裳挂在身上都有点晃荡了。
李恬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东小院的几个孩子了,只是每天打发人去看几个孩子顺便汇报他们的情况。
可能真是母子连心,李恬去到前院的几天,五个孩子也变得暴躁爱哭起来。
这么长时间不见阿玛和额娘,孩子们都没有安全感了。
几个小主子只要一个人哭,跟着其他几个都跟着哭的声嘶力竭,满院子的下人们都哄不好。
平日里小主子们喜欢玩的玩具和游戏也都不能打动他们,龙凤胎甚至要强行闯关往前院跑。
王德福都挨了三阿哥的打,这小主子的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
高嬷嬷劝的苦口婆心,她一把年纪看着几个小主子这么伤心,都忍不住抹眼泪了。
这天杀的乌拉那拉家,怎么把天花病症带进了雍郡王府上呢。
害人不浅!
“三阿哥乖啊,侧福晋在前院照顾弘昐阿哥呢,您哥哥生了很重的病,侧福晋得在前院照顾他,这会儿您就是咱们东小院最大的主子了,侧福晋说您是哥哥,要照顾好三个弟弟和妹妹的……”
“哥哥生病很严重吗?”弘昀红着眼眶,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往下流,还担心哥哥的病情。
王德福在前院和后院来回传话,自然情况更清楚一些。“二阿哥病的很重,咱们主子爷和侧福晋都在照顾着弘昐阿哥呢,您放心,主子说了,过几天二阿哥就会好起来的。”
弘昀抬起手擦掉眼泪,小胖子走到三个弟弟的床边,瓮声瓮气的说,“小爷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弟弟,还有妹妹的”。琇書蛧
弘昭也听见下人们的对话了,小姐姐这会儿责任感爆棚。“我也会照顾好弟弟的,我们一起等额娘和哥哥回来”。
几天时间,四岁的弘昀和弘昭似乎一下子都变得成熟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担起了哥哥姐姐的担子。
以往都是二哥照顾他们,这会儿没有额娘和二哥在,他们就自动开始学着做哥哥姐姐了。
两人安抚起哭的喉咙都哑了的三胞胎弟弟,两豆丁拿着拨浪鼓和摇铃,围着三胞胎奶声奶气的哄着弟弟们。
奶娘都要谢天谢地了,以往只要吃奶就能百试百灵的哄哭法子,离了李主子后再也不灵了。
满院子下人都感动的抹眼泪了,小主子可真是太乖了,才四岁就懂得怎么给主子分忧照顾弟弟妹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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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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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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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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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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