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缠枝花的旗装上身,显得张格格似月下仙人般清冷高洁。
又细细洗了脸上了妆,眉如新月,面若银盘。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貌,张格格的自信又一点点回来了。
李侧福晋明媚鲜妍似骄阳如火,她这样的容貌刚好反差大,对比更加强烈。
武格格和李侧福晋有点相似,但是明显没有李侧福晋有味道。第一局显然自己胜算更大,主子爷应该会先来自己屋子的。
自己这样的品貌,配四爷的高贵清雅,才相得益彰。
张氏端坐在床上,脚下的火盆烧着上好的银霜炭。福晋为了笼络自己,不惜给自己贴补了份例,她知道福晋是等着自己和李侧福晋打擂台的。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算福晋不支持她,她也要和李侧福晋一较高下的。
府上福晋身份高贵,李侧福晋有子有宠,自己总要投靠一方胜算才更大的。
既然福晋已经伸出了橄榄枝,自己也只能先接着了。
可是等到手炉都冷了,炭盆的火都快要灭了,也不见四爷来的动静,张氏不免有点着急。
“莲香,去看看,主子爷是不是去了武格格的屋子”?
难不成主子爷去了武氏那边,那自己明天怎么有脸见人。
莲香出门看了看天色,静静走到院子另一头,武格格的屋子烛火都灭了。
她悄悄猫着身子听了一阵墙角,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格格,那边屋子已经熄灯了,也没听见什么动静”,莲香低着头回话。
张氏猜测着各种情况。
一般府上的规矩,新人进府头天都要侍寝。主子爷就算今天去了武格格那边,后面总会来她这里的。
只要主子爷来了,她就有把握能让主子爷惦记上她。临出门子时,额娘可是教了自己很多好法子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胡思乱想的张格格还没有睡意。
“莲香,我们来聊聊天吧”。
莲香是刚分来伺候张格格的大丫头,进府也不过一年。“格格,这都挺晚了,您想聊什么”?
“你知道平日里主子爷喜欢些什么吗,琴棋书画的喜好,口味或者茶点之类有没有偏爱的”?
“奴才一年前进府的,也不太清楚”。主子爷的事谁敢议论的,这格格胆子也太大了点。
“莲香,既然已经跟了我,咱们就是祸福与共了,这些事情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从哪下手,讨主子爷欢心呢”?
莲香低着头纠结半天,“主子爷的喜好我们做奴才的是不知道的,要是敢私下打探议论的,被苏公公晓得了少不得一顿板子甚至撵出府去的”。
张氏一阵气闷,这丫头也太不称职了。
站起来走了几圈,张氏看了看屋子外面黑沉沉的夜色。
这天怎么这么冷呢,张氏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另一边的武格格回到屋子,早早洗漱换好衣裳,就一直激动的等着主子爷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主子爷,直接就靠在床柱上睡着了。
丫头绿萼看格格就这么睡了,天色又已经那么晚了,只好把格格安置好熄灯睡了。
两位新人都以为四爷去了对方的屋子,结果她们怎么都想不到主子爷去了李侧福晋那边,早把新人进府要侍寝这事给忘了。
翌日酒醒,李恬腰肢酸软的爬起来,只觉得被拆散了骨架一般。腰肌严重劳损,关节也咔咔作响。
四爷是吃了汇某牌肾宝吧!
幕后英雄隆科多,一壶清酒不惹尘埃,深藏功与名。
罪魁祸首却拿着本书靠在床柱上,一脸餍足,容光焕发。
这不科学,明明是男人出力,她躺着享受的事情。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蹂躏的一方。
而出力的那人却毫无疲态,四爷,你该不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功法吧。
新格格入府都一周了,还没见到四爷的面。两人都有点坐不住了,找到福晋要说法。
福晋看着两张美人的憔悴小脸,你们也太没用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就一脸挫败,斗败李氏那么容易的话,她还用花那么大精力找出这么两个四全人来。
要那么简单,乌拉那拉家都有不少适龄的闺秀,还等你们。
“你们俩也要沉住气才是,谁都不是一进府就能得了主子爷的垂青的。就连李侧福晋也是进府一两年才笼络住主子爷呢,你们也学着点”。
到了府上请安的日子,两位新人早早到了福晋正院。
李恬带着三个孩子踩着点也到了,一众格格见到李侧福晋和三位小主子赶紧起身行礼问安。
福晋还没出来,她这女主子一贯都是要人齐了才会压轴出场。
石榴带着一众丫头给大家上了茶点,就退了下去在一旁垂手侍立着。
正堂里落针可闻,李恬低声哄着几个孩子。
弘昐和双胞胎都已经熟悉了每半个月给嫡母请安的流程,弘昐安静的坐在额娘身边好奇的看着没见过的两个女子。
张氏和武氏见二阿哥看着自己,还笑意融融的蹲身请安。
弘昐手上拿着块点心,嘴上还有渣子,就霸气十足的小手一挥,学着阿玛的动作说了声。
“起吧”。
李恬都被这小子的样子都给逗笑了,手上点心一直没放下,还自以为很气派,简直萌死人。xǐυmь.℃òm
龙凤胎被奶娘抱着,睡眼朦胧的乖乖喝着牛奶。李恬不想让孩子冬天起太早,但是又不能给人落下口实说不敬嫡母,所以都是带着牛奶和勃勃到了地方,让孩子再边吃边等。
所有女人看着三个孩子又羡慕又眼馋,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命,有个一儿半女呢。
福晋带着弘晖出来后,大家齐齐互相请安回礼,一套流程下来,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一半了。
福晋看着张格格和武格格,关爱的问道,“两位妹妹,到了府上可还习惯?份例可够用?下人们伺候的可还妥帖”?
张氏和武氏之前早被福晋安抚过了,立马站起来回话,“谢福晋关怀,奴才能进来四爷府上是莫大的福气,府上一切供应都很好,下人伺候的也妥帖”。
福晋点了点头,转向李恬说道。“李妹妹身居侧福晋之位,也要多多为府上子嗣考虑才是。多劝着点主子爷雨露均沾开枝散叶啊”!
李恬放下茶碗,“你们带孩子们去玩吧”。
支走几个孩子,李恬才说道,“福晋说的是,妹妹也劝着爷忙于公务同时也得顾念着后院的姐妹们才是”。
福晋脸色难看至极,“主子爷老是去你院子,你怎么说”?
李恬:“……”腿长在他身上的,想去就去了呗。
“看福晋说的,主子爷去哪个妹妹的院子。难道还能由我替主子爷做主了,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主子爷来了就好好伺候着,主子爷不来就守好本分罢了。”
“以后福晋多提醒主子爷就好了,妹妹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张格格和武格格看着李侧福晋和福晋唇枪舌战一点不落下风,也是目瞪口呆。
怎么府上的情形和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嫡福晋还压不住侧福晋,这简直不合常理。
张格格对于自己投靠福晋有点担心了,如果福晋没有了压制侧福晋的手段,她投靠福晋还有什么好处?
女子的韶华也就这么几年,错过了她还能有什么机会。
马上又到了过年,自己本来进府就晚了半年,再不抓紧时间,主子爷一晃就能把自己忘了。
要是李恬能听到她的心声,恐怕要说她自信过头了,主子爷什么时候也没记得她呀,谈何忘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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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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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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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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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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