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是爱新觉罗家的宗室皇亲和四爷的姻亲家的人。
李恬在东小院都能听见沸反盈天的喧闹声,院子里的丫头们也兴奋的在那议论着外面的热闹光景。平日里院子里的奴才又不能随意出门,能见着外人的机会都不多。光是听着跑腿太监传来的人名和家世都能议论半天。
“听说裕亲王和恭亲王都派了世子来咱们府上”。
“直郡王和诚郡王也来了,听说直郡王准备了一把小乌金弓,诚郡王准备了一本古籍,给咱们大阿哥抓周呢”!
“不知道大阿哥会抓什么呢”?
“玉梅,早点让玉屏去提膳了。今天府里宴客,估计膳房忙起来顾不上咱们了。要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就算了,今天府里宴客是头等大事,咱们不要生事”。
这半个月生病每天喝那些苦死人的劳什子药汁,还只能吃寡淡的清粥小菜,李恬的胃都强烈造反了。
前院一众的皇亲贵胄,四爷满场转着给众位兄弟敬酒。
今天来的人都是平辈居多,不像大阿哥和三阿哥府上宴请时多有叔伯们在。看来自己这个贝勒的面子和前面两哥哥差远了。
看不起谁呢!
虽然知道自己分量不及大哥和太子,可没想到自己看不上的酸腐三哥都比自己有面子。
“老四,这吉时也快到了。把我那大侄儿抱出来,让大家都看看咱大侄子抓周礼”。
福晋收到外院要抓周的消息,赶紧抱着儿子团团给嫂子妯娌们福了福礼。“各位酒菜随意啊。三嫂五弟妹帮我招呼着嫂子和弟妹们。我先失陪一会儿,带着儿子抓周,去去就来”。
外院抓周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精巧物件。
大阿哥打小就没见过这么多人,有点儿害怕。
四爷拍了拍儿子的小脑瓜子。“阿玛在呢,去看上哪个就抓哪个”。
懵懂的大阿哥眼睛看着自己的奶嬷嬷,见奶嬷嬷低着头。又转去看额娘,乌拉那拉氏鼓励儿子。“去吧,咱们大阿哥喜欢什么就拿哪样给额娘好不好”?
大伙都好奇的盯着大阿哥接下来的动作,吓得大阿哥趴着就不动了。
四爷又黑了脸,自己的嫡长子怎么可以这么怯懦胆小,看来要早点移到外院去。
否则大阿哥长于奶娘嬷嬷之类的妇人之手,就给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大阿哥颤巍巍趴在桌子上,在福晋的一再鼓励下,才转过头看着桌上的物件。
最吸引人的是一个田黄石猴子印章,在一桌子笔墨纸砚和小弓箭小刀枪里,看起来最活泼可爱又鲜艳。一把抱起来就喜滋滋的孝敬给四福晋。
一般一岁左右的小孩子就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抓到什么都是讨口彩罢了。
可偏偏这时代的人都特别重视抓周礼,用以预测孩子的前途和性情。
瞬间人群里就夸起来了。
“呀,咱们大阿哥是个仁爱孝顺的孩子。”
“抓到印章,那是掌权的啊”。
“抓到了一只猴子,咱们大阿哥肯定是聪慧的孩子。”
……
抓周礼进行到高潮,四爷抱着大儿子满场给兄弟们见礼,闹得大阿哥昏昏欲睡了才把儿子交给奶娘抱回后院去。
四福晋高兴的抱着儿子好像抱着个战利品,抬头挺胸的回了后院。
后院又掀起一股夸夸浪潮。
今天儿子可真是争气,嫡长子就该掌权当领头人的。
四爷在前院也被一众兄弟围住,灌了一通酒才放过他。
佟家来得是隆科多,只比四爷大七岁的“舅舅”。
隆科多攀着四爷的肩膀,啪啪拍着山响:“老四啊,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舅舅给你贺喜啊。咱们今天可得放开了好好喝几个”。
直郡王看自己四弟被灌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带着老三老五和老七老八几个成年的皇子过来给老四撑场子。
和同龄的隆科多喝酒,老大一点不甘示弱。
隆科多是十七岁就领了一等侍卫衔,混武官队伍的。
直郡王在攻打噶尔丹也是领过兵的人,军营里练出来的酒量。
两人对上还真是半斤对八两。
“舅舅,来来来。我敬你几杯,让老四歇会儿再来”。
“老三老五老七老八,咱们兄弟几个陪舅舅喝个痛快”。
不灌的你个老小子趴下,还真以为爱新觉罗家的皇家阿哥,是你佟家的侄儿呢。
几个阿哥可都对这个便宜舅舅不忿很久了,不过是仗着皇上对佟家的宠幸,对着正经的皇子皇孙也摆起舅舅谱了。
四爷还得和娘娘乌雅家的人关照几句,就把乌雅氏来的一个叫伊勒达穆,意思伶俐的兄弟和乌拉那拉家来的五格安排在一起。可惜叫伶俐的这哥们和伶俐一点不沾边,叫五格的倒是五大三粗够武威雄壮。
一个是自己母家的亲戚,一个是妻族的亲戚。在一众皇亲贵族里最垫底的存在坐一起。
两人都不是很会交际说话的人,干脆就哥俩好猜起拳来,你一杯我一杯。
四爷也陪着喝了三杯才脱身出来,一大圈酒喝下来,早已经喝的腿像面条脸如关公。
苏培盛赶紧架着四爷去旁边屋子休息。
顺便倒一杯酸酸涩涩的醒酒汤灌下去,只见四爷张嘴就要吐。
小太监赶紧架起四爷吐在地上的盂盆里。
一通忙活擦洗换上干净衣物,四爷干脆就在这偏殿休息了。
今天这酒宴真是失败,来的都是什么人。
四爷的头还嗡嗡响,外面戏台上铿铿锵锵唱着吕布虎牢关前大战刘关张的戏码。
不知不觉四爷就睡了过去。
外面直郡王也喝的东倒西歪,趴在了桌子上。
三阿哥诚郡王本就是书呆子,酒量在一众兄弟里是最差的那个。可今天不能输了面子,几杯酒下去就喝得脸红脖子粗,被送进了四爷隔壁的屋子,一通催吐换洗衣裳。
等四爷稍微清醒一点,出来时三爷还没醒。
满院子的酒桌都空了一半了,大多都是喝醉酒被抬了下去。
今天这酒宴可真是让四爷生气,好好的一场筵席不到一半时间桌子上的人都空了一半。剩下的人也已经喝的四六不知,衣衫不整,放浪形骸的比比皆是。
九、十、十三、十四几个小的阿哥也偷喝了不少酒,甚至嗷嗷叫着在台上自己演大戏。戏班子的班主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完全不敢上去占回主场。琇書網
完全乱了套了,四爷生气不生气都是一张冷脸,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只有苏培盛看着四爷的面色欲哭无泪,四爷又要在书房坐到地老天荒了。
准备了这么久的席面,就被一帮子阿哥们给喝趴下一大群人。就算大阿哥府里闹腾,大家好歹还是玩的高雅库布一类的,到了自己府里简直是山里无老虎,猴子唱大戏。
强迫症的四爷对任何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都深恶痛绝,这样的宴席四爷是想起来就糟心。
李恬要是知道了,可能还会哈哈大笑。
毕竟高雅的阳春白雪的宴会,被搞成村里边下里巴人的酒席,想想就乐呵。
可惜内院的四福晋和一众女眷一概不知,送客时候看大家的当家人都喝的开开心心,四福晋还很高兴。
四贝勒府封爵宴会及抓周宴会举办的圆满成功!
这两夫妻脑回路好像总不在一条道上,也是让人莫名诧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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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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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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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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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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