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皖本就是明艳的长相,虽然年龄小,但此时眼带寒光地看过来,也是很能唬人的。
女人吓得哆嗦了一下。
尤皖本来想去空位上落座的,江景行站了起来,把原本周玄朔的位置让出来。
他看了眼洛九天,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你坐这儿,我去那儿。”半晌后江景行说。
尤皖暗觉好笑,觉得他太紧张了,冲他皱了皱鼻子,“好哦。”
服务员重新洗牌。
依旧是一人三张牌,一张暗牌,两张明牌。
陆欻然明牌一共11点,刘二7点,洛九天13点,江景行9点,瘦男人4点。
尤皖一张2一张5,共7点。
这把依然没有人拿到at。
甚至场上一张花牌都没有。(jqk,都算作10点。)
场上牌面偏小,那么接下来出大牌的可能性会高。
尤皖把暗牌薅到自己眼前,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两手手掌并拢、掌心向内竖起遮挡着,右手也是一样的姿势,用大拇指挑起一个角,看了点数。
是a。
陆欻然考虑到尤皖在,怕筹码扔的太多尤皖跟不上,犹豫了片刻,扔出了1个可怜巴巴的筹码。
圆形塑料片在桌上滚了一圈才停下。
围着看牌的人发出了一阵笑声。
陆欻然没理这些人,看了眼尤皖,见她神色如常,松了口气,“拿牌。”
他觉得他成长了,现在竟然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了。
服务生发过来的牌是7。
陆欻然喊了停牌。
服务生转向尤皖,尤皖想了想刚刚打麻将赢的筹码,从桌上周玄朔的筹码里拿出两个,“拿牌。”
是一张花牌。
如果a算作11点她已经爆了,算作1点的话,她手上现在是18点。
也不小了。
接下来的牌点数应该都不会小。
刘二跟了5个筹码,拿到了一张花牌。
刘二底牌应该不小,花牌加上底牌直接爆了,直接扔牌结束了。
轮到了洛九天,他没加,扫了眼桌面上的筹码,也跟了5个。
“拿牌。”
服务员发出一张6。
加上原本的13,他牌面上的牌已经有19了。
比尤皖的17还多两点。
正常人这时候都会停牌等到结束比大小了,没想到洛九天面无改色地说不停牌。
就是下个轮次还要要牌。
江景行看了他一眼,眸光一闪,甩出6个筹码,“拿牌。”
服务生甩过来一个梅花7,他明牌点数加上一共是16。
同样也没叫停牌。
瘦男人跟了10筹码,拿到的是花牌,明牌点数14。
陆欻然停牌了,不能拿牌。跟了10个筹码继续牌局,没拿牌。
尤皖想了想也跟了10个筹码。
很幸运的拿到一张2。
现在她手上是20点。
停还是不停?
尤皖毫不犹豫地说:“不停。”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洛九天瞥了眼尤皖,“年纪不小,野心倒挺大的,挺贪。”
尤皖扫了眼他的明面上的牌,“彼此彼此。”
等等?
洛九天不算暗牌都19了,还没有停牌,那他那张暗牌……
是a?
他现在也是20点跟她一样在赌?
洛九天笑了一声,码上50个筹码,“拿牌。”
服务员扔出一张花牌。
爆了。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惋惜声,“差一点点啊。”
洛九天面不改色,把牌往桌上一扔,双手离开牌桌,“你们继续。”
江景行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单手推出10条筹码。
100个。
围观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原本以为是最小的一把牌,没想到在最后一个轮次里迎来了这样的高潮。
“这把赢了的真的是赚翻了。”人群里有人在说。
江景行:“拿牌。”
服务员丢过来一张a。
“woc,这要是刚刚九哥拿到不是升天了……”
“他稳了吧。”
围观人中有人议论。
“停牌。”江景行说。
瘦男人此时跟最少要跟100个筹码,他的底牌是3,加起来不过17点。
场上的小牌越来越少了,他不敢赌,及时止损结束了战局。
场上最后只剩下了陆欻然、尤皖和江景行。
陆欻然想都没想的就跟了,就剩了他们三个人,对他来说谁赢都无所谓,无非是左口袋出右口袋进的事。
现在场上三人,陆欻然明牌18点,尤皖明牌19点,江景行明牌17点。
尤皖明牌19点还没停牌,她的底牌是a已经很明显了。
江景行和陆欻然都知道她手上是20点。
那么他们是什么呢?
尤皖现在只能选择跟100个,赌一赌。
或者就此结束,那么前面扔出的那十几个就当是交了学费了。
尤皖下意识看向江景行,又看了眼懒散地抱臂坐着的洛九天,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我跟。”
人群中有人“嘶”了一声。
江景行看向尤皖,眼里有光闪过。
这种眼神尤皖很熟悉,满含爱意、鼓励,还有欣赏。
江景行看向服务员,“让她自己拿牌吧。”
“可以吗?”尤皖问服务员。
“可以。”
服务员把牌递过来,尤皖掀开第一张。
赫然是一张a。
全场炸开。
江景行笑着摇了摇头,没跟,直接放弃了牌局。
陆欻然掀开底牌,是一张2,加起来只有20点。
木子和蒋珞在她身后狂叫,“赢了赢了,皖姐牛x!皖姐牛x!”
陆安歌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礼花,对着尤皖扯了几个。彩色的飘带和银色碎片落了尤皖满身。
“厉害。”洛九天看着尤皖,“那位女士没说错,你的运气确实很好。”
尤皖看着他笑笑,走过去掀开他没揭开的底牌,“洛先生的心理战术也很厉害,你其实根本没有a是不是?一番心理战给我加了不少难度。”m.xiumb.com
她自己底牌是a,江景行开了一张a,她最初以为洛九天的底牌也是a,那么场上只有最后一张了,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豪赌。
不是最后瞟了眼他的牌,觉得有可能他一早就炸了,她其实也不敢继续堵了。
洛九天含笑看着尤皖掀开的那张7,“聪明。”
“你们玩吧。”
周围的人都跃跃欲试,尤皖兴致缺缺地退出来走过去拉起江景行,“我们去旁边。”
江景行看她神色怏怏的,知道她猜到了。找服务员给她要了一杯她喜欢的芒果汁。
尤皖突然开口说:“洛九天给我送钱,是因为他赢了一晚上陆欻然和周玄朔的钱。这钱他迟早要还回来。对他来说,难的只是怎么慢慢地还,漂亮地还。”
江景行“嗯”了一声,赞同了她说的话。
尤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什么?”江景行挑了挑眉,装傻。
“你为什么给我送钱?”尤皖看回去,眼里有淡淡的怒意,“你的底牌是4对吧?你最后加起来也是21点。”
江景行勾起嘴角,“嗯。我知道骗不过你。”
“你还笑。”尤皖听他与有荣焉的语气,伸手想揍他,“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你让给我。”
江景行看了她一眼,“刚刚,赢得那刻,开心吗?”
尤皖顿了顿,还是诚实地回答他,“开心,人生高光时刻了。”
“当时全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我只是想让你想让你更闪耀一点。”江景行往后一靠,神情冷淡,但语气里却有股子难得一见的笨拙的轻狂,“你就当我花10万,买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时刻吧。”
尤皖蓦地笑了,学着他的样子勾起个不羁的笑,“你觉得你掀开牌也是21点,会让我失望?”
江景行没说话。
“不会的。”尤皖笑起来,“只会让我更快乐更难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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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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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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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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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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