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紧皱眉头,语气焦急生硬,心中低咒男人怎么能这么大咧咧地啥事儿都往外说,万一被人知晓,那可是作风问题,丢了饭碗事小,要是被追责……
沈芯恬欣赏着女人的局促不安,脑中回忆起了两人间的龌龊,心中发寒。
这对狗男女为求刺激,在卧床昏迷的沈父面前行了苟且之事,岂料沈父突然清醒,在他被气晕了过去后担心被举报,于是便没有及时将人送进去医院,其实也是下意识地想他最好不再醒来。
当初因为二人有着这个关乎人命的秘密,又生下了共同的儿子,所以秘密被掩藏着很深。
但江腾飞这人是个花言巧语的,在和徐艳勾搭的同时还跟厂里另一位已婚的女人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长久下来,纸包不住火被徐燕发现,二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被沈芯恬给听到。
沈芯恬当时气红了眼,拿着一把菜刀便冲上去将不防备的两人砍伤,最后被他们捉住捆在了柴房内。
差点被二人卖给人贩子的她最后被陆灏所救,再然后便是男人帮着自己复仇,结婚,再到陆灏将自己送出了国,他出事的消息传来……
被手上的大力紧握拉回了神智。
沈芯恬神色晦暗不明,现在的自己没有证据,他们在外做足了样子,光凭自己的只言片语根本扳不倒两人。
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扯起嘴角,丢下了一个足以让两人狗咬狗的爆炸信息。
“徐姨,我模模糊糊听那江腾飞提了一嘴,好像那女人姓涂?”
“你说什么!?”
不是自己?
徐燕一脸的震惊,双眼暴突,面色变得铁青扭曲。
沈芯恬陷入了疑惑当中,没顾上神色不对劲的徐燕,自言自语了起来。
“涂娇阿姨?可她不是早就结婚了吗,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涂!娇!”
愤怒的声音从女人喉间一字一顿吐出,徐燕呼吸变得急促沉重,两手托着肚子,面上狰狞。
就见她猛地站起了身就要往门口走去,沈芯恬再次拱了一把火。
“徐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等婚后利用了那层父亲用命换来的恩情升了职,我们又没有领证,他随时都可以抛弃了我,再和那姓涂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人都是自私的,徐燕更甚。
涂娇和她两人虽然都结了婚,但相近的年纪和姣好的面容从刚进厂的时候两人之间就有了间隙,以自己对沈芯恬窝囊性子的了解,她不会也没有道理说假话,再一联系平日里的种种,心里有了数。
只要一想到她刚刚话里的内容变成了现实,徐燕气得浑身打颤,难怪那不要脸的骚货最近经常泛恶心,感情是怀上了。
呵,居然是江腾飞的孩子。
双手摸着滚圆的大肚子发起了狠,自己一定要去揭穿了那骚货的真面目,让她混不下去。
明显忘记了自己也是江腾飞的女人之一,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快要出生,现在的她理智全失。琇書網
“我要下乡!”
徐燕的身形一顿,扭过头看向了挺直背脊站着的沈芯恬。
平日里一向懦弱,就是和人说话都低垂着头,声如蚊蝇的女孩此刻竟然一脸坚定,眼神里闪着光。
“我宁可下乡当知青,也不要和这种人结婚。”
就她这幅哭丧脸的瘦削模样,又没到个年纪,除非不挑随便找个人,否则还真一时半会找不到个好对象。
但因为徐燕给自己塑造的好后娘形象,再加上那老首长还有沈父几个军中战友的关心,肯定是随便不了,于是她便动了心思,也是存了私心想让这个便宜女儿看住江腾飞这个男人。
现在因为那几句话,心中生出了别的想法,但她马上就要成年,那笔钱……
下乡!徐燕顿时有了主意,既然她愿意下乡去当知青,只要人不在这,再加上那山高路远的,指不定发生个什么,这么想来倒是个好主意。
心中有了算计,不过徐燕打算将自己好后娘的形象继续维持下去,挣扎为难了起来。
“芯恬,虽然你们没领证,但你也算进了他江家的门,不过…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你要是真不愿意,大不了赔钱了事,这婚,咱就不结了!”
“下乡的事回去再说,你这孩子也是,就算悔了婚,也不用想着下乡,那可不是人呆的……”
就在这时,门被大力推开。
“扫把星玩意儿,再不醒来就给我扔出去,我们江家可要不起这种风吹就倒的大小姐。”
江母进了屋,皱如桔皮的脸上满是尖酸刻薄。
看到明显醒来站那的沈芯恬也没任何自己刚刚那粗话被听见后的尴尬,反倒是架子抬得更高,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
也不顾同属长辈身份的徐燕,斜睨了沈芯恬一眼,撇了撇嘴,“醒来了就赶紧出去办礼,敬酒……”
“娘!”
江腾飞的出现,身后还跟着涂娇和厂里的其他几位员工。
瞬间,徐燕脑中的神经崩裂,尖着嗓子宣布道:“这个婚,不结了!”
气狠了的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江腾飞母子面前宣布了这个消息后更是没等人反应冲出屋子,对院外已经坐上席的众人大喊了一声终断婚礼。
人们一下议论了开来,就是江腾飞有意想要问个清楚,但又顾忌着她的肚子和身份,不能明着动手动脚。
至于江母则是气急,本来她就不赞同自己儿子娶这么一个扫把星。
但就是要取消要悔婚,那也应该是他们江家提,现在居然被这大肚婆搅和,火冒上了头,不管不顾瞬间叫骂了开来。
沈芯恬就像是个旁观者,站在人群间冷冷看着这场闹剧。
眼见两方争执到了白热化阶段,江母口中对自己不堪入耳的辱骂脏话让她皱起了眉,而自己那位“好”后娘置若罔闻,为博同情开始装作小白花垂泪。
再看了一眼公众之下护着徐燕的江腾飞,沈芯恬笑了。
后退两步,隐没在了人群后方,捏着嗓子,“江腾飞倒是个好的,不顾摔倒的老娘,护着人岳母……”
这话怎么听怎么的不对劲。
众人将视线转向了二人,刚刚还不觉得,现在这一看,乖乖,老娘还是被人搀扶起的身,这江腾飞却是一手护着徐燕在低声安慰。
一时间议论纷纷,二人也开始避嫌,徐燕的目光有意无意朝着涂娇看了去,就见她一脸的扭曲,心里瞬间生出了另一层想法。
怀孕的时候她去做过检查,这胎不能打,否则以后更是难孕育,再加上外界都认为这是沈父的孩子,出生后每个月会有补助金领取。
那老首长的恩情自己攢在手里,江腾飞至少在厂里是个组长,自己能占的一些便宜,再就是那条共同的秘密,除非她找到更好的后路,否则这条船谁都别想下去,跟自己不对付的涂娇自然也能不让她如意。
就在她想的美好时,江母听着周围邻里的议论声,看向徐燕的眼神变得狠厉。
她早就对自己儿子的那点癖好心知肚明,但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便也从不放在心里,现在一看那女人勾搭自己儿子的模样,腾腾怒火烧尽了理智。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媚子!”
一声怒吼,江母直直冲了上去,猛地将徐燕推倒在地。
人们反应过来上前拉架的时候就听得女人的尖叫。
“啊!我的肚子,血,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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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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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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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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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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