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足以在凤鸣掀起滔天波浪!
稍有不慎,就是无数人头落地!
曲道安敢轻率?
他绝不会听信方淑芬的一面之词,可话又说回来了,方淑芬不过一个寻常妇人,又岂敢在这种事情上造假?
再者,人家拿着实打实的星尘徽章过来求他救人,曲道怎能无动于衷?
兹事体大,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曲道正烦躁至极,哪有心情去见其他人?
当即道。
“不见!”
手下却显得有些迟疑:“那人递上了一块牌子,说是让大人看一看再做决断。”
“牌子?什么牌子?”曲道一怔,接过令牌一看,精铁所制的银白令牌呈现出一抹漆黑的光泽,放在阳光下,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黑炎!
暗火!
曲道心中一突,连忙起身道:“快,把那人请进来!”
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踏门而入,带着那玩世不恭的语气,意味深长。
“曲将军,方姐,好久不见呐!”
方淑芬一愣,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方才不可置信的瞠目结舌。
“你不是马车上的老李吗?”
今日的李贫三着一席黑色长衣,制式风衣上星点暗炎栩栩如生,他腰间挂着绣春佩刀,别着一柄并不起眼的短兵火铳,精神抖擞,气度不凡!
方淑芬怔怔的看了李贫三许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扑了过去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老李……不,李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和贺三吧!”
她刚要解释,李贫三便已经将她扶起。
“方姐放心,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他朝曲道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让下人先将方淑芬带下去歇息。
待人走后,李贫三拱手朝曲道行了个礼,正色道。
“暗火驻旧京指挥使——李贫三,拜见曲将军。”
听到指挥使三个字,曲道脸色微变。Χiυmъ.cοΜ
按照官衔,对方和他平级。
可暗火身份特殊,星火监察天下,暗火监察星火。
暗火指挥使,实权远高于曲道。
确定李贫三的身份无误后。
“这科举之事……”
曲道小心翼翼的开口,还未等他说完,李贫三便开门见山。
“回曲将军话,确有贼子,想趁机作乱!本官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这话一出,曲道心惊肉跳。
他奶奶的,怎么自己点这么背,摊上这么大的事?
但他转念一想,不由得心跳加速!
若是能和暗火联手解决此事,对他而言,岂不是莫大的功勋?!
只听李贫三缓缓开口。
“两个月前,我们得到线报,河阳各地士族,恐有意用科举谋利,为此我们数月排查,终有发现……”
“何人胆大妄为?”曲道不由得问道。
迎面而来的是李贫三意味深长的目光。
前者自觉的低下头去,深感失言。
李贫三却沉声道:“河阳士族林立,根基颇深;官官相护,冥顽不宁,皆不可信!”
“曲将军,不知本官可否信你?”
闻言,曲道当即单膝下跪,一字一顿。
“末将愿为大人驱使!”
暗火令出,无不景随。
这是军师戏志才,亲手立下的规矩。
不仅是军中也好,还是星火内部也罢,只要见到了暗火令,必须毫无保留的提供支持。
要知道,暗火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至少也要经过闲王殿下及两位宰辅首肯,方可生效。
李贫三紧接着问道。
“城中有多少兵马你信得过?”
此言一出,曲道恍然间后背冰凉。
李贫三身为暗火,却不问星火之人,也不问衙门巡差,径直找他曲道问兵部摇人!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旧京守备都长孝乃是末将老友,忠义可信;城中在任兵卒两千余人、退伍兵员七千六十三人、再加上末将麾下一百甲士皆可信!”
“若是不够,城外巡防营、神射营亦可调动!”
“末将可上书中部战区,寻求郝昭将军援助!”
作为旧京城兵部执掌,曲道的权限很大。
一旦事态升级,他可直接调度旧京城内将士以及周围方圆五十里内的巡防兵营。
“都家弟子,确实可信。”李贫三笑着摆了摆手:“倒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况且,又不是只有旧京这一处地界,需要杀人。
同时他心中也在暗暗心惊。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兵部办事处,居然对驻地兵员了解的如此详尽!
“抽调五百精锐甲士即可,其他的人死守城门就行。”
曲道接令就往外走。
“你干啥去?”
李贫三叫住了他。
后者回过头,迟疑道:“大人不是要动手吗?”
“你丫的知道要干谁吗?”李贫三嘴角抽搐:“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放心你的功勋跑不了!养肥了杀,更出肉!”他顿了顿,接道:“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何事?”曲道杀气腾腾。
李贫三一字一顿,目光冰冷。
“去衙门,捞人。”
旧京衙门。
曾经留名任职之地。
曾因战乱被毁,几经改建,成了如今堂皇气派的模样。
河阳虽然不是云遥,但也不曾再有昔日花钱买怨的事情发生。
秦骁生平最恨贪官污吏,即位之后,大刀阔斧的进行吏治改革,杀得人头滚滚。河阳官场虽不如云遥那般清廉刚正,但也中规中矩,虽有官僚作风,但明面上来讲,倒也说的过去。
“哟,陈捕头,看你这样子,一夜未睡?”
一个略微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腆着脸,笑呵呵的走进衙门。
他穿着和陈忠义一样的捕头服饰,举止却圆滑油腻,市侩许多。
他眯着眼,盯着陈忠义的衣裳。
“还沾了血?抓着大鱼了?”
“抓到两个去陈大人府里偷东西的蟊贼。”陈忠义淡淡的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漫不经心道:“这些穷鬼,就是手贱!见不得人好,看到别人有钱,就想去拿!”
“证据确凿?”中年捕头笑着问道:“寻常蟊贼可不敢去城令府中偷东西。”
“再者,若是证据不确凿,就先审,陈捕头您这怕是不合规矩!万一审错了人,岂不是罪过?”
“邢捕头,你在教我做事?”陈忠义目光冰冷。
“不敢不敢!”邢捕头赶忙赔笑,眼中却透着精光:“我只是好奇,人家一个退伍的老兵,怎么会落魄到去当贼?听着不合理呀,陈捕头你说是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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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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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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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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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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