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刑部大门一片寂静。
“大晚上的,怎么连灯笼都不点?”郝昭举着灯笼,借着微光勉强认清刑部大门的牌匾,嘟囔道:“不点灯也就算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异常安静的刑部大院,秦骁眉头微皱,沉声道。
“伯道,去敲门!”
郝昭握紧拳头将木门敲得生生作响。
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敲我刑部的大门?想坐牢了是吧!”
门一推开,一个穿着刑部红色服饰的士卒走了出来,打着灯笼就看到郝昭那张异常凶狠的脸庞,吓了一跳,当即拔出刀来,还以为是哪伙不开眼的贼人想来劫狱。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看看这是谁!”郝昭抓着他的衣领提至半空,露出他身后一脸阴沉的秦骁。
狱卒瞪大了眼睛,惊呼道:“闲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留名呢?”秦骁沉声问道。
“留大人不在衙内,回家歇息去了。您大晚上来,若是要提审犯人的话,还请稍等片刻,待小人去禀报留大人……”
还没等狱卒说完,秦骁就推门而入。
“不用,我来就是想问几句话罢了,问完就走。”
郝昭将狱卒往地上一丢,冷冷道。
“还不带路?!”
狱卒哪敢不从?弯着腰打着灯笼就将秦骁引到了天牢门口。
守门的狱卒正在打盹,丝毫不知道秦骁已经走到他脸上。
“刑部的把守,居然如此松懈?”秦骁面色不善的看向红衣狱卒。
后者连忙哈着笑,解释道:“大家伙坚守了一天了,这会儿正是丑时三更天,正是犯困的时候,难免有些松懈……”他顿了顿,一边将那守门的狱卒推醒,一边奉承道:“况且,咱们刑部天牢乃是重中之重,寻常百姓见了都恨不得退避三舍,除了官差哪有闲人敢过来造次?”
“至于劫狱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打咱们凤鸣开朝起,就没见着过……”
“格老子滴,没看到大爷我睡得正香吗?哪个不开眼的敢扰我清梦!”
守门狱卒被推醒后还骂骂咧咧,一脸怒气!但在看到秦骁那阴沉的脸后,吓得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腿都开始发软,站不利索,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闲闲闲……闲王!您您您……怎么来了?”
“少他奶奶的废话了!开门!”郝昭一巴掌拍在狱卒的脑门上。
狱卒连忙拿出钥匙,将天牢打开。
秦骁沉声道。Χiυmъ.cοΜ
“自津威在哪?带我去见他!”
闻言,两名狱卒面面相觑。
还是红衣狱卒抖着胆子朝秦骁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自津威并不在咱们刑部天牢里……”
话音未落,就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他顶在墙上,秦骁的面容也变得尤为可怖。
“人呢?”
狱卒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直打摆子,连忙将肚子里知道的事情倒了个干净。
“留大人压根就没有把自津威关在咱们天牢里,小的也不知道自津威在哪呀!小的只是个看门的,只知道眼前事,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留名!
秦骁心中恨得直痒痒。
当日他亲手将自津威交给留名,怎么也没有想到,留名居然跟自己玩这么一出!留名只是个刑部尚书,关押自津威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人做不了主,背后绝对有凤帝的示意!
秦骁本想赶在残倭特使来京之前,先出手干掉自津威。
却不曾想现如今连自津威的下落,都不曾知晓!
自己这个老爹,在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自己了吗?
秦骁压下火气,眼神一凛:“贾老五在不在?”
“在在在!”红衣狱卒连忙点头:“留大人说过,此人要好生关押,正在咱们天牢里!”
“带路!”
幽暗的天牢里满是腐烂的味道,灰暗的烛火下,关押着人性的深渊。
刑部天牢,素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何为重刑犯?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通敌卖国之人,是为重刑犯!
可以说,在刑部天牢之中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渣!
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守卫居然如此闲散!
除了红衣狱卒和守门的狱卒之外,居然再无他人驻守!
“平时也只有你们两人?”秦骁皱眉问道。
红衣狱卒解释道:“平时刑部的狱兵以及军部的官差都会在这里驻守,今日留大人儿子十岁生日,将几个官差头头接过去喝酒,手下狱卒也一并过去祝贺,所以人才少了些。”
似乎是看出了秦骁脸上的不喜,他连忙替留名说着好话。
“留大人家中距离刑部不足二百米,若真出了什么事,眨眼便到!况且劫狱乃是株连三族的大罪!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万万犯不着为了这里的人渣,搭上全家性命。”
由于是秦骁特殊关照,贾老五被留名安置在天牢的最深处。
透着余光,依稀可以看见一个身影蜷缩在草席上,鼾声大作。
“把他弄醒。”
在秦骁的命令下,红衣狱卒打开牢房的大门,将睡的正香的贾老五摇醒。
见到秦骁,贾老五喜出望外,连忙从草席上跃下,跪在秦骁腿边。
“闲王殿下,您可算来了!您可不知道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关着鬼呐!”
“废话少说,你想起什么有用的事情没有?”狱卒贴心的搬来一张椅子给秦骁坐下,看着面前这个人贩子,秦骁心中全无好感,若不是他身上可能隐藏有关刺杀自己那伙人的线索,秦骁早就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哪还会将他放到这天牢之中?
“有有有!”贾老五连忙叫道,他深知这是关乎到自己性命的买卖,容不得丝毫闪失:“我记起那伙黑衣贼人在城内有一个据点,好像就在……”
就在这时。
一支暗箭破空而来,钉死在贾老五微张的口腔之中!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郝昭最先反应过来,提着刀护在秦骁身前,语气急切且惊异。
“主公,有人劫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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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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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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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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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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