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重的喘着,红着眼睛,活像是像发狂的野兽。
沈心棠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
心里暗暗发誓,除非江涛今天弄死她,否则她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他,要他悔不当初!
……
江涛离开时,沈心棠满身是伤,气息奄奄,瘫在地上,半天都动不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时,阳光照了满屋子。
沈心棠吃力的爬起来,走到屋里,拿起手机一看,快十点了。
没有信息,没有电话。
她没去上班,连个问一声的人都没有。
沈心棠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对比三个月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冲了个澡,往脸上扑了厚厚的粉遮住淤伤,强忍着疼去公司上班。
到公司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办公室里,大伙儿正忙碌着,只有键盘敲击声啪嗒啪嗒的响个不停。
沈心棠走进办公室,何娟毫不客气的讥笑。
“呦,这是专门来吃午饭的吧!来早了,才十点五十,下次还能再晚半小时哈。”
同事们哄堂大笑起来。
沈心棠充耳不闻,走到顾悠身边,俯下身子小声说:“大小姐,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能不能去您的办公室说?”
她这神态凝重的模样,令顾悠疑惑地蹙了蹙眉,起身朝外走去。
沈心棠跟上,由于身上伤痕累累,难以启齿的痛,她走起路来姿势有些别扭。
何娟“呸”了一声:“这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纵情过度,昨晚玩脱了吧!”
“有其母必有其女呗!”
“就是,那样的妈,能教出来什么好货色?”
“哈哈哈哈~”
进了办公室,沈心棠小心的关上门,落了锁。
顾悠眉头一皱,不悦道:“锁门干嘛?”
沈心棠不答,走到顾悠面前,鼻子一抽,眼泪就噗哒噗哒的往下掉。
“怎么了?有话就说,哭什么呀?”
顾悠只当是同事们排挤她,她受不了委屈,要来告状,压根没当一回事。
沈心棠扶着沙发靠背,慢吞吞的坐下,牵动伤处,“嘶——”的抽了口冷气。
顾悠这才察觉到异样,问道:“你受伤了?”
仔细瞧了瞧,惊讶地道:“你的脸好像有点肿,被谁打了?”
沈心棠咬了咬嘴唇,抬起脸看向顾悠,哽咽地道:“悠悠,我对不起你!”
顾悠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沈心棠哭得一抽一抽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如丧考妣。
顾悠把一盒纸巾递给她:“擦擦,去洗把脸去,有话慢慢说。”
沈心棠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顾悠,见她态度温和,有几分关切意味,于是抽了几张纸巾,擦擦眼泪,擤了把鼻涕,打开了话匣子。
“悠悠,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抢江涛的,是江涛他……”
顾悠愕然打断:“江涛?”
“是江涛他趁我喝醉,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心棠说着又抹起了眼泪,她那两只眼睛就跟两口喷泉似的,不停的往外冒水,止都止不住。
“等我醒来时,已经……江涛他拍了我的照片和视频威胁我。
他说我要是敢告诉你,或者敢报警,他就把照片和视频放到网上,让我没脸做人。”
顾悠怔了怔,明白了,沈心棠这是要把跟江涛勾搭成奸的锅全都甩到江涛头上。
可好端端的,她突然搞这一出干什么?
这不是暴露自己么?
沈心棠絮絮叨叨的哭诉,言下之意,她很无辜,她很痛苦,她不想背叛顾悠,可是她没办法。
“悠悠,我太害怕了!
我还年轻,念着名牌大学,我将来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不敢冒险,我怕我真的会被江涛毁掉人生。
悠悠,对不起,虽然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害者,可我还是伤害了你。
悠悠,对不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你想怎么发泄都行,我不怪你。”
顾悠嘴角抽了抽:“……”
???
她哪来的脸说不怪她?
明明就是狗男女暗度陈仓,现在多半是两人闹掰了,沈心棠倒打一耙。
顾悠不动声色地道:“打伤你的人是江涛?”
沈心棠“嗯”了一声,含泪点头,艰难的抬手拉下连衣裙后背的拉链。
顾悠失声惊呼:“天呐!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沈心棠的后背上全是擦伤,伤口血肉模糊,还没结痂,看得顾悠头皮发麻。
沈心棠撩起裙摆,转了个身。
顾悠牙根子发酸,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出了一身冷汗。
那至少几十个小小的圆圆的伤口,烂糟糟的,颜色不是鲜红的,而是有些发焦发黑,说不出的恐怖。
“这些都是他用烟头烫的。”沈心棠回想起昨晚的噩梦来,身子忍不住直打寒颤。
顾悠下意识干咽了口唾沫,呼吸不稳。
虽然前世已经见识过这对狗男女的心狠手辣,但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实在把她给吓到了。
顾悠嗓音发涩的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你?”
“我不知道,他就像中了邪似的。
其实这些年,他对我一直都不好,当着你的面,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背着你就是禽兽不如。
他一直都是拿我当发泄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不是人!”
血泪控诉,悲愤交加。
顾悠心头仿佛被笼着一层浓重的乌云,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半晌,她才低哑地道:“你去里头等我,我给你擦些药。”
沈心棠“嗯”了一声,强忍着痛走到里间的休息室。
顾悠给赵丽丽发了条信息,让她送碘伏、烫伤膏和消炎止痛药上来。
赵丽丽很快就把药送过来,问道:“大小姐,您哪儿伤着了?”
“没事,出去别乱说。”
赵丽丽点了点头,心里虽然狐疑,却没多问。
顾悠拿着药,盯着休息室的门出了会儿神,才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走过去。m.χIùmЬ.CǒM
原以为狗男女是真爱,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甚至翻脸成仇的时候,下手比谁都狠。
而前世耀武扬威的沈心棠,也只是个可怜的输家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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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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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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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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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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