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彻、顾悠和赵丽丽乘飞机先走,到机场换成江氏的私人飞机,直飞京市,刘妈等佣人随后跟来。
沈心棠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她拖着酸疼的身子去厨房找吃的,赫然发现,冰箱里空的,一切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半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沈心棠翻了个遍,什么吃的都没找到。
她又往客厅去,却见客厅的沙发电视等家具电器都已经用防尘布盖起来了。
沈心棠慌了,顾不得大家对她的不待见,大声叫道:“刘妈!刘妈!你在吗?”
叫了半天,没人应答。
沈心棠一愣,立即往三楼去。
二楼三楼都没亮灯,她开了灯,走到主卧门前敲了敲门,依然半点动静都没有。
再去敲赵丽丽的房门,也是一片沉默。
沈心棠心一沉,推开门一看,只见床上盖着防尘布,没有半点私人物品。
他们走了!
这个认知,令沈心棠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慌乱万分。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人,莫名的有种阴森恐怖之感。Χiυmъ.cοΜ
沈心棠打了个哆嗦,恐惧油然而生。
想给顾悠打电话,然而拿起手机,最终却没拨下号。
打了又能怎样?
她都已经丢下自己走了,还能指望她拐回来接自己吗?
沈心棠凄凉的笑了,落寞的扶着楼梯扶手,慢悠悠的下楼。
她放了一大缸温水,将自己泡进去,默默地出神。
她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短短三个月,她就从陆政廷最宠爱的女儿、顾悠最信任的好姐妹、江涛跟狗似的围着她转的女神,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噗噗哒哒的掉进浴缸里,不留半点痕迹。
沈心棠昏昏欲睡时,手机铃声响了。
她懒洋洋的接起电话,就听霍启航说道:“樱花包厢,马上过来。”
背景嘈杂,挺热闹的。
沈心棠提不起来半点精神,没吭声。
霍启航的声音陡然沉了:“怎么?要我去请你吗?”
沈心棠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换好衣服,去见霍启航。
顾悠都走了,她连最后一块挡箭牌都没了,现在的她,得罪不起霍启航。
沈心棠一踏进包厢,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启航的对面又坐着一个男人,是个高大肥胖的大老黑,脸跟炭似的,一口牙白得发光晃眼,坐着都比霍启航高半个头。
沈心棠立即意识到,霍启航又要她来陪客了。
她胆战心惊,转身就想跑。
“站住!”霍启航冷喝一声,“跑什么?给我回来!”
沈心棠的眼泪倏地滚落,哭叫道:“霍少,您不是说了就一次么?”
“我什么时候说就一次了?”霍启航讥笑道,“你以为你是镶钻的,一次就值一百万?”
沈心棠冷汗都出来了:“那……那您的意思是?”
“老子给你花了一百万,你不给老子赚回来,就想跑?美得你!”
沈心棠急道:“一笔合同还能赚不到一百万吗?”
“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霍启航大笑,“我是什么人?我是商人!我不是慈善家!我掏出去一百万,起码要赚一千万、一个亿回来!”
沈心棠心跳骤停,呼吸顿住,绝望油然而生。
霍启航对大老黑说了句什么,站起身朝沈心棠走去。
他抓着沈心棠的手臂,将她拽过来,往大老黑身上一推,扬长而去。
沈心棠绝望的往后退,尖叫求饶。
大老黑龇着一嘴白牙,用别扭的中文说:“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
沈心棠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血泊里。
血迹有两个巴掌大那么一片,一动就疼得要命,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能动,一动就又出血了,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被浸湿,又染了一层鲜红。
沈心棠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每走一两步,就会滴下来一点血迹,疼得她咬紧牙关,几乎直不起腰。
她连门口都没走出去,就实在撑不住了,虚脱的倒在地上,给霍启航打了个电话。
“霍启航,我把命给你,够不够还你那一百万?”
霍启航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沈心棠看了一眼身后拖出来的血迹,凄凉的笑了笑:“我出了很多血。”
霍启航眉头一皱,吐槽了声:“这么不禁玩,还出来混什么?行了,你等着,我给你叫医生。”
沈心棠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凄厉的笑了开来。
呵,她当初怎么会瞎了狗眼,觉得霍启航是人傻钱多的凯子,想尽办法往他身上凑?
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等了二十分钟的样子,来了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给沈心棠粗略一检查,眉头皱得死紧。
“你伤得不轻,需要缝针,必须去医院。”
沈心棠躺着没动弹。
医生给她塞了几个卫生棉球压迫止血,催促道:“你别不当回事,再拖下去,会影响你的生育能力。你还年轻,万一留下病根,以后不能生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心棠这才慢吞吞的坐起身,拧着眉头跟医生走。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不欲生。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摇着头连连叹气。
“你啊!才二十岁,就……你难道一点儿都不考虑你的未来吗?现在是玩得开心了,以后怎么办?”
沈心棠麻木的听着,半点反应都没有。
以后?
呵,她还有没有以后,还是未知之数。
从医院出来,沈心棠打了个电话给霍启航。
“霍启航,医生说,以后我很有可能生不了孩子了。”
霍启航正在喝酒,怀里搂着新勾搭上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他亲了口那女孩子红艳艳的唇瓣,冷淡的问:“然后呢?”
言下之意,你生不了孩子,那是你自己不争气,关我屁事?
沈心棠心口一滞,越发觉得自己瞎了眼。
当初要不是一步走错,看错霍启航,她又岂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沈心棠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惨重了,你如果还是不肯放过我,那我就自己去找顾悠坦白。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俩同一个爸爸,我丢脸她名誉也会受损,她都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霍启航皱了皱眉,沉默了。
“从今以后,我跟你一刀两断,就当谁也不认识谁。你如果不给我留活路,那我拼着拉上顾悠和江氏的名声,也要替自己拉个垫背的。”
霍启航不耐烦的道:“谁耐烦搭理你?滚滚滚,别扫老子的兴!”
沈心棠挂断电话,长吁了口气吗,叫了台车,离开缓归。
走出这道门,以前那个沈心棠,就彻底翻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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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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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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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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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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