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学子顿时就不淡定了。
开始七嘴八舌地对着苏秦咆哮:
“你这奸佞,有什么资格开设学堂,你这是对文坛的侮辱!你会教坏这些孩子!”
“没错,这些孩子都是武国的未来,怎能让你这奸佞做他们的先生!”
“辞去先生之位!解散兴武堂!”
“……”
杜玄和宋孝廉想要上前劝阻。
却见苏秦突然一步迈出。
淡淡道:
“若再敢聒噪,本侯不介意让你们长眠于琅州!”
声音不大,
但杀伐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霎时间,
学子们安静下来。
杜玄无奈叹息,宋孝廉也没再说话。
一名学子喝道:
“让我们长眠于此?琅琊侯,您还嫌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够多吗?!
你还想做多少恶事?你当真以为我们怕死吗?!
杜大人在这,你还敢大放厥词?!”
苏秦用手指点着这群学子,在他们门前左右踱步。
道:
“你说你们这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对这个国家有过什么贡献?
除了写写字,念念诗,剩下的还做了什么?
搬弄是非?行所谓的正义之事?守着那点破祖训墨守成规?
守护这个国家的时候,你们在哪?
百姓被恶贯满盈的官员们欺压的时候,你们在哪?
人们吃不饱饭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燕州被倭寇入侵了数次,本侯怎么从未在战场上看到过你们的身影?
姬玉蝉企图分裂武国,宣扬正统的时候。
你们站在他身后指责陛下,指责朝廷。
姬玉蝉原形毕露,让燕州沦陷,让燕州百姓民不聊生。
那时候,本侯怎么没有见到你们这些他娘的正义之士呢?!
嗯?!
现在朝局稳定了,山河再次统一了。
你们又来到这琅州,来到这兴武堂门前叫嚣。
本侯真恨,恨自己当初没把你们这群废物赶尽杀绝!”
学子们的脸色被憋成猪肝色。
他们哑口无言,却又想要反驳:
“我……我们……”
苏秦双手背后,道:
“你们?你们什么?
陛下菩萨心肠,没治你们这些人的罪!
你们不感恩戴德,反而还想祸乱琅州。
你们是何居心?!
若本侯是你们,现在该躲在自己的案桌之后,写写诗,练练字。
没事烧香拜佛,感谢陛下的不杀之恩!”
苏秦看向刚才带头的学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学子梗着脖子,道:
“吾乃秦大学士之徒!刘德是也!”
苏秦冷哼一声,道:
“原来是秦温庸的弟子,难怪如此行事。”
“你敢侮辱秦先生名讳!”刘德喝道。
苏秦瞥了他一眼,问道:
“侮辱?本侯只是说如此行事,而你却说侮辱,原来,你也觉得秦温庸道貌岸然啊!”
刘德顿时语塞。
苏秦这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奇怪地看着刘德,道:
“不对啊,当初秦温庸的弟子本侯全杀了啊,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刘德愣了一下。
苏秦突然喝道:
“说!你是什么人?莫不是敌国派来的探子,隐藏在学子之间,故意挑唆是非,颠倒黑白,祸乱我武国文坛!”
此话一出。
刘德赶忙摆手道: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敌国派来的探子!”
苏秦指着其他学子,喝道:
“你们难道是他的同伙不成?!”
学子们闻言,顿时赶忙摆手、摇头:
“怎么可能!断然不是同伙啊!”
“侯爷可莫要乱说,我们都是清白之人!”
“对极!对极!我们都是正经学子,怎能是敌国派来的探子!”
“是啊!我们不是他的同伙!侯爷明察!”
“……”
苏秦顺势道:
“这么说,你们都是受到蛊惑而来的?”
学子们连连点头,道:
“侯爷英明!我们正是受了他的蛊惑!”
“侯爷,快将此人抓起来,他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侯爷快将他抓起来!”
“……”
刘德懵了,
他根本不是敌国探子,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侥幸逃过苏秦焚书坑儒的文士而已。
这怎么三言两语间,就变成敌国探子了呢?!
杜玄一步踏出,配合苏秦喝道:
“既然是遭受蛊惑,还不速速退去!”
话音刚落。
学子们纷纷点头势力,道:
“杜大人明察!学生离开了!”
“我们确是被蛊惑的,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这就走!”
“快走!快走!幸亏杜大人和苏侯爷看穿了这厮,不然咱们可就是叛国之罪了啊!”
“哎呦,快走!快走!这厮好黑的心肠!”
“……”
学子们喧闹着转身就走。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这帮学子脚下步伐飞快,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出数倍不止。
一溜烟消失在视线之内。
苏秦几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
“噗通!”
刘德双膝跪地,呼道:
“杜大人!苏侯爷!宋先生!学生真的不是敌国探子!真的不是啊!”
苏秦是真的不愿与他们这些酸儒周旋,摆摆手,道:
“滚吧,本侯知道你不是敌国探子。”
刘德愣了一下。
苏秦缓缓道:
“本侯听过一句话,叫做,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
你们啊,都想踩着本侯挣点名声。
本侯现在难得有了空闲,确实懒得与你们争论。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哪个是能堪大用之人?
仅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让这些人撒腿就跑。
呵,哪怕有一个站出来为你正名的,本侯都能高看你们一眼!”
刘德胀红着脸,低着头。
苏秦低头看了一眼,道:
“你比他们还强上稍许,至少敢把自己老师的名字说出来。”
刘德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这是羞辱,还是夸奖了。
苏秦摆摆手,道:
“去吧,下山去吧!”
刘德伏身叩拜,呼道:
“谢侯爷不杀之恩!”
说罢,
刘德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杜玄摇摇头,道:
“侯爷,您刚才那句话,还真是滚扫一大片啊。”
苏秦瞥了杜玄一眼,道:
“杜大人,先帝在时,您老推荐本侯做那军监司统领这事,本侯可还没忘呢。”xǐυmь.℃òm
杜玄表情一滞。
苏秦笑了笑,道:
“走吧,杜大人,本侯带您参观参观琅州!”
杜玄老脸通红,道:
“走!走!这就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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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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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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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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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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