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书呆若木鸡地看着房顶,肚子里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停在心中自语:
自己就不该来这个地方,就不该听信父亲的蛊惑。
还以为做了知府,能够和苏秦抗衡,将曾经在其身上丢的脸全都找回来。
可结果呢?
刚迈入琅州地界,就被关进大牢了。
放出来还没到一天,
又他娘的被关进来了……
徐青书对此,只能长叹一声,总结出一条人生格言: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到底是住在大床上,还是住在草席上……
“吱呀——”
随着木门转动发出的声响。
苏秦和姬玉峰在李忠的领路下,再次来到徐青书的牢房外。
徐青书眼中闪烁希望,跪着爬到栏杆边,双手紧握着栏杆,带着哭声道:
“殿下!殿下!您救救微臣,那农户不是微臣叫人去杀的,微臣是被冤枉的。
殿下!求求您!求求微臣啊!”
姬玉峰满眼嫌弃,甚至懒得接茬。
徐青书看向苏秦,眼中满是怨恨,指着伯爷喊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定是这样!定是这样!
你怕我在琅州压过你一头,所以你才想出此等恶毒之法,杀害百姓,嫁祸于我!
苏秦,你心肠如此歹毒,不配做琅州的伯爵!”
看着咆哮的徐青书,苏秦突然笑了一声,道:m.χIùmЬ.CǒM
“乖乖在国子监,做你那国子监三贱客多好,非要跑到这来撒欢。”
徐青书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将苏秦撕碎了。
姬玉峰问道:
“他的官印和文书收上来了吗?”
李忠恭敬道:
“回殿下,收上来了。”
姬玉峰颔首,对徐青书道:
“孤会查明事情始末,若是你无罪,会为你官复原职!”
说罢,
不给徐青书聒噪的机会。
姬玉峰转身便走。
苏秦和李忠,也随之离开……
……
返回伯爵府。
何故早在前堂门口等候。
待苏秦二人进入后。
何故单膝跪地于堂中,道:
“殿下,伯爷。
狈卫已经散出去了,按照伯爷之令,去往青州捉拿七名凶手。
同时,盯紧了琅州各处的复夏会之人。”
苏秦道:
“街面上,有什么风声?”
何故道:
“伯爷,已经有人开始散布谣言,称伯爷您当初所说,皆是搪塞百姓。
徐大人派衙差杀死王田,其实是您暗中授意,为了笼络徐大人。
还说您表里不一,亦是官官相护的恶人。”
苏秦面色淡然,并未在意。
何故继续道:
“伯爷放心,咱们的人已经开始着手扭转下面的风声了,毕竟咱们第一时间便将徐大人下狱!
给了弥补的机会。”
苏秦道:
“顺着外面的风声,把源头找出来,先不急着杀,控制起来便好。”
“是!伯爷!”
苏秦看向姬玉峰,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你说,姬玉蝉和复夏会联合起来杀你,长公主那边是什么态度?”
姬玉峰微微皱眉,思量片刻,道:
“以孤对她的了解,姬玉蝉刺杀孤,肯定不是她授意的。
孤的这位姑姑可是位很谨慎的人,不会忍不住手脚。
所以,姬玉蝉的贸然行动和与复夏会联手,肯定会被长公主斥责!”
苏秦又问道:
“那么姬玉蝉被长公主斥责之后呢?他会如何?”
姬玉峰轻笑一声,道:
“姬玉蝉懦弱无刚,却又急着想证明自己,博得上位看重。
他这种人,被斥责后,虽然不会明着反抗,但心里肯定会生出反意!”
苏秦点点头,对于长公主和姬玉蝉,他没有姬玉峰了解的那么深。
听到姬玉峰的分析后。
苏秦对何故道:
“传信给青州的狈卫和玉秋帮子弟,把动静闹得大一点,把那七个人,从青州抢回来!”
‘抢’字,用的很重。
何故头脑机敏,立刻会意,道:
“伯爷放心,末将亲自过去!”
“好!去吧!”
待何故离开。
姬玉峰问道:
“你,要玩这么大?”
苏秦嘴角微勾,道:
“敢在琅州闹事,必须得让他们褪层皮!”
……
京城,长公主府内。
徐青书所书,关于苏家工坊现状的信;
以及徐青书被陷害,而再次入狱的信。
一并摆在了桌子上。
长公主感到头疼不已,脑袋两侧的太阳穴都在向外鼓。
徐图宴压抑着心中的怨气和愤怒,沉声道:
“公主,下官的儿子在琅州可谓是尽心尽力!
但被奸人所害,屡次入狱,还被收走了官印和任命文书。
您可不能弃他不顾,一定要将他从牢里救出来啊!”
长公主知道,若是徐青书不能活着出来,她将失去对户部的掌控。
故而表态道:
“你放心,此事本宫会给你个答复。”
徐图宴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但还是要应承道:
“多谢公主费心!”
长公主道:
“告诉其他人,准备好弹劾苏秦的折子,明日早朝,上奏陛下!”
“是!公主!”徐图宴道。
“退下吧!”
“下官,告退!”
长公主微微点头,目送着户部尚书大人离开。
房间里恢复安静。
能清晰的听到,长公主的呼吸,变得沉重。
小婵赶忙上前,轻抚长公主的脊背,道: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长公主气得声音发颤,道:
“他竟敢不听话!他竟敢不听本宫的话!”
小婵在一旁安慰道:
“主子,是大皇子太想在您面前证明自己了,他是不想让您失望,想做出些大事,让您夸奖。”
长公主眼中满是失望,心中怒火翻涌。
这就是他要做的大事?
刺杀太子,暴露自己,与复夏会联手,陷害徐青书,搅乱了她们的计划。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他办明白了?
饭桶!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道:
“立刻给玉蝉去信,让他把那七名凶手找出来,主动交到苏秦手里!
就说是他在封地发现叛逆异徒,果断出手抓住的!
争取在陛下那博得个好名声!
让他和复夏会断了联系,然后按兵不动,在青州蛰伏!
只要没有本宫的口信,就老老实实在王府里窝着!”
小婵应承一声:
“是,主子!”
长公主道:
“派快马去送信,别再让玉蝉误了咱们的事!”
“是!主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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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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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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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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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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