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就将所有锦城涉私自征收田赋的人,全部带了回来。
所有犯人,没有集中在衙门。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衙门里根本跪不下……
苏秦坐在椅子上,定睛看着面前空地上的人群。
何故在一旁道:
“伯爷,共涉案一百三十四人,全部带到!”
身旁,这十名龙爪卫的统领‘肖明’,接话道:
“伯爷,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苏秦闻言,突然笑了一下,看着跪在最前面的赵徳,道:
“没想到啊,整个锦城,凡是有官身的,都不干净。
也难怪,你们敢犯这么大的案子,若不是全部同流合污,怎么能捂得住。”
赵徳自知苏秦不会饶他,也不再表露出那卑微之态,而是毫不顾忌地盯着苏秦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挑衅,道:
“伯爷,一百三十四人,你,敢全杀了吗?
下官不妨直接告诉你,你继续查下去,别说整个锦城的官员,就是整个燕州的官员,也剩不下几个。
你,能都杀了吗?”
苏秦站起身,来到赵徳面前,道:
“即便你们将燕州染成黑色,本伯,也会将它重新变成白的!”
赵徳冷笑一声,道:
“伯爷,您有能耐,就都杀了,以后看谁,还敢在燕州这个地界上当官,看看百姓们,如何评价朝廷!
即便你将武国的贪官都杀了,最后,您也会被陛下杀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苏秦伸出手,拍拍赵徳的肩膀,道:
“那,是你死之后的事了!”
赵徳的话,让苏秦想起前世某个朝代时,发生的一起大贪案,最后,主审官也是因为杀人过多,牵扯势力太广,最后被斩首,以平息民怨。
苏秦转过身,向回走。
赵徳吼道:
“琅琊伯,本官等你!”
声音还未消散。
只听‘噗’得一声。
何故挥动手中刀,直接将赵徳的头颅砍掉!
见苏秦竟真的敢杀,
霎时间,
剩下的所有人,开始恐慌起来。
他们一直以为,法不责众。
但见苏秦杀伐果断,心里再也没有侥幸心理了。
苏秦指着最左边第一个,对何故说道:
“何故,一个一个的审,不说出个一二来,便杀,不用犹豫,有本伯扛着!”
刀上的血,还未干涸。
何故仗刀,向第一个人走去。
还没等何故问话,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定睛看去,
却见一身绯色官服,映入眼帘。
正是那燕州知府‘屠玉山’!
屠玉山带着一众府兵前来,将这空地围住。
苏秦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
屠玉山快步走过来,先对坐在苏秦身旁的安澜之深施一礼,道:
“下官,见过安郡主!”
然后再对苏秦施礼,道:
“下官,见过苏伯爷!”
苏秦还以为这屠玉山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竟这般客气。
屠玉山转头看了一眼一百多名犯人,转回头,看向苏秦,道:
“伯爷,下官求求您了,别再杀了,继续杀下去,咱们燕州和您……”
苏秦抬起手,打断屠玉山的话,并将令牌,递到了他的面前。
屠玉山见到令牌,心头一沉。
苏秦问道:
“你既然不让本伯继续杀下去,定是知道这些人背后的是谁。
说说吧,让本伯听听。”
屠玉山看了一眼安澜之,欲言又止。
安澜之愣了一下。
苏秦微微皱眉,道:
“何故,肖明,将所有人都带下去!包括郡主!”
“是!”
安澜之朱唇微张,她意识到,这个背后之人,与她有关。
但,作为郡主,她知道大局为重。
即便心中万分好奇,但怕干扰到苏秦查案。
还是站起身,跟着离开了。
屠玉山看着安澜之离开的背影,转回头,看向苏秦,道:
“伯爷,燕州私吞粮产一案,背后之人,是长公主!”
苏秦没有表现出惊讶。
屠玉山紧盯着苏秦的双眼,试图从中找出什么,但,见到伯爷如此平静,他心里有些疑惑。
难道,伯爷早就知道了?!
苏秦当然是不知道的。
他只是一直在心中猜测罢了。
从他入京城,在登云楼遭到暗杀的那晚。
长公主能够夜入王府,来去自如。
就已经证明燕王和长公主的关系不一般了。
而且,
登云楼被封,
探查凶手一事,燕王不了了之。
就能看出,燕王在有意护着长公主,不让其他人知道,暗杀苏秦一事是长公主所指示。
由此可见,
燕州背后的腐朽,最终源头,必然是长公主。
因为,凭燕王的性格,换做其他人,早就被杀个千次万次不止了。
苏秦靠在椅子上,问道:
“燕王和长公主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
屠玉山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苏秦道:
“你能知道源头是长公主而不死,就是燕王有意让你活到现在,告知本伯这个消息。
直说吧,没人会杀你的。”
屠玉山并没有相信苏秦的忽悠,道:
“伯爷,下官,是真的不知道!”
苏秦沉了口气,道:
“好了,你退下吧,话已至此,本伯已知燕州一案如何办理,本伯知道分寸!”
屠玉山松了口气,道:
“谢伯爷理解!”
苏秦摆了摆手。
屠玉山施礼告退。
不多时,
安澜之、何故等人,皆已返回。
郡主没有多问,强压着心里的好奇心。
何故问道:
“伯爷,接下来……”
苏秦道:
“将这些人嘴里的消息掏出来,可用刑,不可杀!”
“是!伯爷!”何故施礼,转身离去。
苏秦看向安澜之,道:
“郡主,先回府休息吧。”
安澜之紧咬下唇,终是没有问出口,点了点头,道:
“好!”
苏秦颔首。
待空地上又剩下苏秦自己时,
一名龙爪卫突然跑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伯爷,宫里来信!”
苏秦微微皱眉,宫里来信?
疑惑着接过,拆开信封,xiumb.com
只见上面写道:
“孤,知你欲以此次,报杀父杀母之仇,
但,还望冷静。
燕州内,不可杀伐过重。
搜集之罪证,可暂留尔处,用于制衡文臣一列,保住燕军将士。
但,切莫不可公之于众!
长公主等人与尔之血海深仇,牵扯甚广。
武国现状,经不起重负。
还望琅琊伯,以大局为重!”
落款,是姬玉峰的名字。
苏秦深吸一口气,心里怨气与怒火,翻涌着。
燕王和姬玉峰,都猜到他会利用这次查贪一事,报仇雪恨。
但,燕王留下了知道幕后源头的屠玉山,
姬玉峰送来了信件。
无不在告诉他,要注意分寸!可以掌握罪证,但不可以现在报仇!
苏秦第一次没有压住心中的愤怒,他捏着信件的手在颤抖,呼吸变得沉重。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自己的位置,还不够高!
继续爬!继续爬!
爬到,可以提起屠刀,而没人敢拦着的位置!
苏秦将信件叠好,放入怀里。
不行!
这次,
不能就这样算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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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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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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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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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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