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和镇南侯知会一声。
当侯爷得知郎总兵离开时,
正在庭院里陪同卢森学习早课。
听到消息,卢啸林不由得叹了口气。
庞城道:
“侯爷不必记挂在心上。”
卢啸林无奈地摇摇头,伸手爱抚卢森的头,道:
“森儿,去用早膳吧!”
卢森知道父亲和先生有话要说,起身告退。
庞城望着卢森一瘸一拐的背影,道:
“侯爷,郎家三人,早晚会走上这一步的。
郎春刁蛮、郎峰跋扈,在琅琊郡是出了名的。
那里的百姓和官员没少遭受他们的压迫。
这是碰上了苏伯爷,若是换做普通伯爵,恐怕早就被他们施以奸计,赶走或是杀害了。”琇書蛧
卢啸林道:
“只是可惜了郎逢源,竟有这样的家人,拖他的后腿。”
庞城摇摇头,道:
“侯爷,属下不这么认为,您觉得郎总兵可惜,是因为他打仗能力出色,这件事过后,恐会离开镇南侯府麾下。
但,侯爷您想过没有,正所谓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
郎总兵父母早逝,弟弟妹妹皆是他抚养长大。
郎春和郎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与郎总兵的娇惯有很大关系。
属下承认,郎总兵是个好将军。
但,侯府总有交到少侯爷手里的那一天。
若是到了那时,少侯爷镇不住郎总兵。
他,就是侯府之祸了,而非福分!”
卢啸林点点头,他觉得可惜,但也只是可惜郎逢源打仗的那部分才能,毕竟中原三国的使臣团已经入京了。
不日,便要向武国发难。
若是谈判破裂,战争便会一触即发。
那时,可是用人之际啊。
庞城继续道:
“侯爷,属下知道您的心思,但属下认为,用郎家换苏伯爷,属下认为值得。
说到底,郎春的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这官司打到天边去,郎春也是死罪。
何不利用这件事,做个顺水人情,让苏伯爷,变相地补上郎总兵的空缺。
毕竟咱们都在南边境线上,战事掀起,谁也跑不了。
合心总比离心强,不然打起仗来藏有私心,耽误了战机、战略,会死更多人的!”
卢啸林点点头,站起身,道:
“三国的使团皆已入京,不久便会谈判,是打是和还没有定数,
从今日起开始巡查各城军营,做好最坏的准备!”
庞城施礼道:
“侯爷英明!”
……
路羊城内,
郎逢源急匆匆返回总兵府。
刚刚行至近前,
却见府里管家竟跪在门口。
郎逢源见此,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甚至来不及下马,焦急问道:
“可是家里出事了?”
管家一头磕在地上,呼道:
“小的无能,小姐被……被……劫走了!”
郎逢源闻言,直觉耳畔轰鸣,嗡嗡作响,问道:
“郎春不是一直在府中吗?!怎么会被人劫走!怎么,难道带兵入城劫走的不成?!”
管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没……没有兵马入城,今早小的命人给小姐送早膳时,小姐就不在房中了。
桌上留下纸条,说小姐被带去琅琊城了!”
郎逢源仿佛置身于冰中,整颗心沉到了谷底,心道:
完了……怎么办?!
郎逢源想到侯爷的回绝,想到自己的亲人即将被处死,心里的想法终是走上了歪路。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时,眼中满是决绝,道:
“取本将的军令和军服来!”
“是!将军!”
片刻后,
郎逢源穿好军服,手握军令,带着郎峰一起,赶赴路羊城大营。
在晌午时分,
路羊城的东门洞开,
三千轻骑,浩浩荡荡出城,向琅琊城而去。
当路羊城的兵马到达琅琊城附近时,
已是翌日清晨了。
郎逢源命令三千轻骑先停在琅琊城不远处,只身一人纵马进入琅琊城!
……
琅琊城,钟楼前。
伯爵府在此搭建了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摆着一个案牍。
此时,
苏秦坐在案牍之后,郎春跪在前方不远处,在高台周围,无数百姓驻足定睛观瞧着。
见到上面跪着的竟是欺负她们多年的悍妇。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
“那人好像是郡守夫人,伯爷这是要干嘛?”
“还能干嘛,砍她的头呗,伯爷来这的第一天就说了,任何官员胆敢欺压百姓,必须砍头!”
“郡守夫人也是官员?”
“宰相门房七品官,她凭啥不算,怎么,你还没被她欺负够?还想让她活着,每天叫人掀了你家的菜摊。”
“该死!真该死!伯爷英明!伯爷就是上天派下来的菩萨!”
“……”
这些议论声,传到高台上。
郎春目眦欲裂,吼道:
“你们这些刁民,当初我就该将你们都弄死!让你们没命在这里聒噪!”
许是被欺压多年,那份恐惧根深蒂固。
郎春的怒吼,让百姓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苏秦见此,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开始吧!”
“是!伯爷!”
何故手持战刀,缓步走上高台。
在阳光的映射下,刀刃泛着寒光。
郎春见苏秦是要动真格的,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喊道:
“苏秦,你要干什么,你真敢杀我?我大哥是郎逢源,镇南侯麾下总兵!你敢杀我!”
“苏秦!你还想不想在琅琊郡好生活着了,你敢动我,我大哥不会饶了你!”
“苏秦!让他把刀拿开!”
何故轻轻将刀刃搭在郎春的脖颈上,冷声道:
“别喊,太激动的话,砍头时血会喷出很远,不好清理。”
郎春的身体在颤抖,她真的害怕了,恐慌爬到脸上,喊道:
“不能,你不能杀我,我是郎总兵的妹妹,你不能杀我!
你凭什么杀我,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杀我!”
苏秦站起身,指着下方围观的百姓,道:
“什么都没做?你问问下面的百姓,他们,想不想让你死?
这样吧,如果他们中有一人向你求情,本伯,就放了你。”
郎春怒视着下方百姓,吼道:
“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求情!不然,我将你们都杀了!”
事到如今,
郎春还在压迫百姓们,这么多年,真是已经习惯了居高临下,不知如何与百姓相处了。
百姓们听到郎春的怒吼,起初还缩缩脖子,不敢出声。
但,
随着,苏秦暗中安插在百姓群里的士兵,带头呼喊:
“伯爷!杀了她!杀了这个杂碎!还琅琊郡一个太平!”
百姓们纷纷跟随,喊道:
“杀!杀了她!”
“伯爷为民除害,伯爷大恩大德!”
“杀了她,为民除害!杀了她!”
“……”
郎春吼道:
“闭嘴!都闭嘴!全都闭嘴!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这时,
一名守城兵跑了过来,单膝跪在高台上,
呼道:
“伯爷,郎总兵到西城门之下了!”
郎春闻言,喜上眉梢,喊道:
“哈哈哈,我大哥来了,我大哥来了,苏秦,你快放了过!不然你如何与我大哥交代!”
苏秦瞥了她一眼,道:
“请郎总兵过来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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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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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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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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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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