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司内,云霄急匆匆的赶来。
“司主,白司使不在府上,说是昨儿晚上就去了中州~”
陆南尘微微皱眉将手中卷轴慢慢卷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向端坐在一旁的白云庭道:“人呢?”
“你不也听见了吗?去了中州。”
白云庭穿着白衣,身板笔直的坐着,手中的扳指不停的摩擦,双眼微眯的看向陆南尘。xǐυmь.℃òm
陆南尘轻笑,眼神一闪而过的冰冷,嘴角一勾道:“中州?”
“没错,中州。”
白云庭迎面对上陆南尘,咬牙切齿道。
陆南尘强压心中怒气和担忧,看向白云庭又道:“白云庭,何必如此?”
是的,何必如此行事?
既你也要跟着一同去中州,又为何要白汝提前回中州杨家,这么麻烦又在图谋什么?
当年白家谋反漏洞百出,让他一直觉得,白家谋反的很匆忙。
事到如今,他倒是不这么觉得。
从天灯节开始就有了白家的身影,再从这一次中州剿匪,白家这是凑什么热闹?
当年他去中州剿匪,白家并没有参与。
还是说,当年白家就暗中参与了,只是我并未发现?
陆南尘这般想着,再次看向白云庭,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好像从他拒婚以后,所有的事都不按照前世的发展的方向走了。
一切都不在掌控之内。
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了先机,而今才发现,有可能前世种种皆是假象。
就比如逃走的红娘,或是眼前这个本该不出现在滇京城的白云庭,一切都尤为诡秘。
似乎他掀开了真相的一角一般~
他猛地将龙虎山的地理图一收,看向白云庭道:“白少将既不想说,我也不多问,只是白少将要明白,此次龙虎山剿匪你不得擅自用兵。”
“那是自然。”白云庭咧嘴一笑。
陆南尘微微皱眉,心有不安总觉得白家最近是不是动作太多了些?
“哼~”
陆南尘哼笑。
他不知白云庭是何目的,既然是圣上恩准的,那他也没必要自寻不痛快。
很快。
陆南尘和白云庭带着上万军士,浩浩荡荡的朝着中州出发。
此刻,定远侯府内。
杨氏的病情并不乐观,她身形消瘦早就支撑不住体内的蛊毒再一次发作,她心有不甘只恨自己没能将所有的一切告知汝儿。
还有那傻乎乎什么都不知白玉书,此刻也没了踪迹。
偌大的定远侯府一屋子的奴才没有一个是自己人,一旁的老嬷嬷担忧的来回踱步,她已看出杨氏只怕熬不过今晚。
门外下着雨,电闪雷鸣,纵使是白日这会儿也是阴沉沉的厉害。
“人怎么样了?”
进来的老者神情凝重,他一身寒意袭来,粗麻布衣脚上甚至有泥点子。
那老嬷嬷忙迎上来,跪在老者面前恭敬道:“师兄,只怕是活不久矣。”
一旁的婢女忙帮老者将帽子脱下,若是白汝在这儿,只怕会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白云庭和苏长生的师父。
“阎罗,你说说你,为何会下这么重的手?”
老者为我叹气。
“师兄,我不过是想给她渡气,想让她多活几日,是师妹的蛊毒下的重了。”阎罗反驳道。
“她若是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要提前了。”
“清虚子,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年,怎能说提前就提前?别说白家没做好准备,就是杨家那边只怕也会乱成一锅粥。”
阎罗一脸怒意的看向清虚子。
清虚子微微叹息,看向一脸怒意的阎罗,又指了指病榻上气若游丝的杨氏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她死了,那就让白胜再从杨氏娶一个过来续上,终归那丫头在天幕司,陆晓狗贼想要人质,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送来。”
阎罗说这话时,眼中带着一丝狠厉。
清虚子微微皱眉掂量许久,这才看向阎罗道:“你就能保证那丫头一定会回滇京城?”
阎罗哈哈一笑,走到杨氏面前手轻轻的搭在她的额头,猛地将她额头的安神针拔下来,看向清虚子道:“那丫头不像是杨家人那么无情无义,她只要不知道杨氏死了,就一定会回来,只要她回到滇京城,圣上就不会让她踏出滇京城一步。”
清虚子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阎罗的做法,若是一个人想逃,有的是办法逃走。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好歹她也师从无崖子。
只能拖一时。
不妥。
“师兄,宫里的线人昨儿传来的消息,说那周贵妃又有喜了。”阎罗言罢。
“翎王知道吗?”
清虚子道。
阎罗一听,笑出声来:“我一早就寻人告知了翎王,他气的将茶盏都砸了个稀碎,我让人蛊惑他去寻大金庇护。”
“太子李牧知道了吗?”
清虚子微微皱眉道。
阎罗回复道:“太子倒如往常一般,只是皇后那边有了动作,寻了不少好东西送给了周贵妃。”
清虚子又想了想道:“禹州李氏最近盯紧点,最好让他们狗咬狗,总会折腾死一个。”
“是。”
阎罗说着又道:“那杨氏若是挨不过今晚,我们就先不发丧,引白小娘子回滇京城来。”
清虚子转头看向紧闭双眼昏昏欲睡的杨氏,思索了许久,眼神透着一股子狠厉,看向阎罗道:“只有杨氏枉死,那白小娘子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滇京城,追查真凶。”
“枉死?”
阎罗眼珠子一转,看向清虚子道:“那就杀光定远侯府所有人,让白胜也有借口回滇京城。”
清虚子微微睁眼,玩味的笑了笑道:“倒也是个办法,最好能将燕王府搭进来……”
他想起,燕王府的总管昨儿急吼吼的跑来,说小燕王跟白家三郎上错了船,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若是此次能将燕王府牵扯进来,是不是小燕王就能顺理成章的离开滇京城了?
昏昏欲睡的杨氏双拳紧握,强压心中恐惧,她从未想过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并非什么杨家奴才,而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阎罗是谁?
那清虚子她是知道的,是大郎的师父。
是大郎的师父~
这么一帮人,竟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甚至不想放过汝儿一个女儿家。
白胜啊白胜,你到底是个畜生~
你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不知何时,屋内再无一个人,杨氏也跟着陷入最深的黑暗里,这个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唤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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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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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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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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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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